便是關於在這書房密室裡見的一切,她都不能告訴任何人。
因爲,這也是原主的秘密。
顧靈鈺離開密室之後,心裡也是複雜極了。
從那些畫多多少少可以看出,原主確實是很在乎袁清帆的。
可是袁清帆對原主,又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曾經喜歡過?還是一直喜歡著?還是從未動過心?
顧靈鈺對此其實也沒有那麼好奇,但到底替原主感到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袁清帆他已經是鳳後了啊!
這一日,當緹香再次端了美人牌過來,顧靈鈺沒說翻不翻,只讓她將美人牌放下。
“你先下去吧,本王想想。”顧靈鈺這樣說道。
緹香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爺,頷首垂眸安靜的退下了。
寢居內,顧靈鈺獨自坐在靠窗位置,手裡把玩著美人牌。
她將四枚美人牌看了又看,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宋侍君那一枚上。
顧靈鈺突然發現,她從回府之後直到現在,好像都還沒有翻過宋知櫟的美人牌。
以至於宋知櫟此時在她的印象裡,也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知道,這人喜穿一身黑衣,許是真的曾爲江湖劍客,所以爲了方便也習慣了常年黑衣。
人在江湖定然常見血腥,受傷流血什麼的大抵也是常有的事,而黑衣沾血,自是看起來不那麼明顯了。
顧靈鈺覺得,她還是有必要會一會這位宋侍君,怎麼著還是需要探一探他的底。
《二三事》裡對他的描述不多,最後如何了也沒給出一個結局,所以顧靈鈺也不能確定,這人是哪邊的人。
也許他真的是個局外人,但也可能是某個人塞進惠王府的細作。
要見宋知櫟,也不急於一時半刻,所以顧靈鈺這一日,仍是沒有翻牌。
在她又去了書房練字的時候,秦韶雲端了藥膳前來探望。
“參見殿下!”秦韶雲微微頷首。
“韶雲怎的來了?”顧靈鈺擡首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隨手放下了筆。
“殿下辛勞多日,還需注意休息纔是。”秦韶雲說著,將端著的藥膳放到案桌一邊。
“辛勞?這話倒是有意思。”她整天就是各種混,能應付就應付,能敷衍就敷衍,談何辛勞?顧靈鈺瞥了一眼他放下的藥膳,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專爲殿下熬製的藥膳,殿下可趁熱嚐嚐。”秦韶雲說著,將那藥膳端起遞到顧靈鈺跟前。
顧靈鈺聞著這明顯的藥味兒,便不太想試。
藥膳,藥膳,便還是擱了藥的,眼下她喝上一口,這藥味兒又會放大百倍,所以這藥膳給她也是折磨。
“韶雲有心了。”顧靈鈺說著,還是舀了一勺,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苦澀,味兒大,果然各種味道交織,哪怕咽得很快,還是能夠感覺到殘留的滋味兒,簡直是特別的酸爽。
而不管多麼難以承受,她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一絲一毫。
所以,她最多隻能表示,只嘗一口,不喝多的。
“殿下……”秦韶雲見狀欲言又止,眸光微閃卻沒有說下去。
“怎麼了?”顧靈鈺看著他,目光淡然道。
“沒什麼,韶雲退下了。”秦韶雲微微低頭,垂眸道。
“嗯。”顧靈鈺微微頷首,倒也沒再說什麼。
於是這番,秦韶雲也就端著藥膳離開了。
“殿下,管家求見!”恰在此時,緹香揚聲道。
顧靈鈺再次擱筆,把留了筆跡的紙藏在了下邊,這才道:“進。”
管家抱著一摞賬冊快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拜道:“參見殿下!”
“免禮。”顧靈鈺見了管家,自然而然的淺笑道。
“謝殿下!”管家站直身子,依老規矩向惠王稟告近日王府上下一干重要事宜。
對於這些事情,倒是不需要顧靈鈺一一決策,只是她作爲惠王府的主人,還是需要知曉而已。
管家稟告完諸多事情之後,最後提及的是她即將到來的生辰宴。
“殿下,今年王府可是要大辦一場?”管家恭敬問道。
“往年如何,今年便如何就是。”顧靈鈺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管家正要點頭應是,卻又想到了宮裡的那一位,一時便有些猶豫。
“管家是有何顧慮?”顧靈鈺見她不言,一副若有所思樣子,當即問道。
“殿下,陛下那邊可會設宴?畢竟這是您……”管家輕聲言道。
“不妨事,這場宴會,只會在王府。”顧靈鈺篤定道。
畢竟事關又一個重要劇情,而顧晟之在這種情況下又不能出現在皇宮,所以只能是在惠王府上。
“是,老奴明白了。”管家說著,將一摞賬冊放下,這才離開了。
原主的二十歲生辰宴,確然是又一場重要劇情,而顧靈鈺並不想去仔細回想關於這場宴會的點點滴滴。
若說前兩次的重要劇情摧殘的是顧晟之的精神,那這一次傷害的便是他的軀體。
“宴會血禮”一聽就沒有什麼好事,鐵定是不見血不罷休啊!
這見血,還是顧晟之的血。
顧靈鈺一臉悵然:統統,我的崽爲何就得經歷如此多的磨難?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不壓迫他,他怎麼會反抗呢?】
顧靈鈺皺眉:爲什麼非得逼他反抗呢?
【因爲劇情就是這樣子的呢!】
顧靈鈺再次問道:劇情就不能改變的麼?
【作爲已出現部分內容劇情,是不可更改的呢!】
顧靈鈺試探道:所以沒有出現在劇情中的內容,是可以適當合理變化的吧?
【親親宿主,關於這個問題,您已經問過許多遍了呢!】
顧靈鈺:所以?
【所以宿主,請保持原作劇情的合情合理性喲~】
顧靈鈺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又翻出來了她先前寫下的那張紙,瞅了瞅自己的字,還是好醜。
到時候的生辰宴上,她要怎麼拿出去見人?
在深深一個呼吸之後,顧靈鈺還是繼續練字。
此時距離生辰宴,著實也不遠了。
到了夜裡,顧靈鈺再次同阿琦互換身份,然後去同琥珀交流感情。
雖然習馬的進度也不大,不過怎麼說還是同琥珀親近了許多。
琥珀現在,到底還是願意吃她手裡的草料了,之前可是看都不樂意看一眼。
習馬最多一個時辰,顧靈鈺便得回去洗漱躺下了。
每日來回折騰,其實真的也挺累的。
好在在此之後,她再換身份去習馬,系統055並未再冒出來送什麼大禮包。
不然每次都來一個,她肯定是吃不消。
匆匆忙忙間,又一日便過去了。
這一日一大早,顧靈鈺並未直接入宮,而是先來到了宋知櫟所住的院落。
她想知道,這位宋侍君一早會在做什麼。
顧靈鈺來到此方院門外,緹香正要揚聲一喊,讓顧靈鈺擡手製止了。
讓院中人都知道她來了,她今日前來的意義就沒了。
顧靈鈺放輕腳步走了進去,路上遇到若意,也示意她無需出聲。
她來到院中一方屋檐下,便可見宋知櫟正在院中練劍。
因著她進來的動靜小,所以宋知櫟並未馬上察覺到她的到來。
看著宋知櫟的一招一式,顧靈鈺雖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個劍客,但此時可以確定,他必定是個高手。
鸞國男女皆可習武,所以有男子武功高強什麼的並不奇怪的。
其實說起來,鸞國的男子和女子同鄰國的男子和女子也並無區別,但就是鸞國女子爲尊,鄰國男子爲尊。
雖尊卑之別劃分也不是非常的懸殊,但到底還是有些差別。
大抵也是因爲,這是祖上一直流傳下來的規矩。
鸞國史上也不是沒有男子爲帝,但很快還是由女子掌了權。
在顧靈鈺看來,最根本的理由還是劇情設定,作者就是這樣子寫的,所以他就是這個樣子,沒有理由,沒得解釋。
眼下,這些也不重要。
在顧靈鈺不知不覺間的往前踏出一步之後,宋知櫟察覺到有人靠近,下意識的舉劍刺出。
他的劍快而鋒利,在意識到那人是惠王殿下之後,連忙往旁邊偏了些許。
儘管宋知櫟的反應已經足夠迅速,但銳利的劍鋒還是削落了顧靈鈺的一縷髮絲。
隨後一步而來的凌瑤見狀,頓時怒意滿滿的拔了劍,挑開了宋知櫟的劍。
凌瑤的劍法不乏凌厲,兇狠,宋知櫟對上她也需得認真應付。
不過一轉眼的時間,兩人便已過了十幾招。
高手過招,惠王看戲。
見著兩人打了好一會兒,顧靈鈺纔開口道:“凌瑤,罷了,退下。”
聽見王爺吩咐,凌瑤這才幹脆利落的收了劍,站到她的身後。
只是凌瑤這番看著宋知櫟的目光中,透露著滿滿的警惕之色。
此人不要臉的賴在惠王府,肯定沒有好事!
不管幾人心思如何,宋知櫟這番收了劍,還是上前來到顧靈鈺跟前俯身拜道請罪。
“知櫟一時失手,望殿下恕罪。”宋知櫟道。
顧靈鈺看著眼前的宋知櫟,一時並未說話。方纔他那一劍刺過來的時候,她是真的驚到了。
只是尚未有所反應,凌瑤便來了。
是故,她從頭到尾看起來依然是那番面不改色,淡然如初。只是顧靈鈺自己清楚,她快被嚇死了好吧!
宋知櫟也未真的傷到她哪兒,不過是幾根頭髮而已,顧靈鈺對此並沒有那麼介意。
只是,若是原主遇上這事兒,會是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