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早有數十人在等候一輛馬車。
夏知柔的馬車剛剛出城,就遇上了皇帝派來的數十位助手。
其中一人走上前說道:“臣溫彥暉,是太醫院副院首,受皇上命前來協助夏姑娘。這些人是皇上的侍衛,特地來保護夏姑娘的安全。”
夏知柔看向溫彥暉,他很年輕,如若不說,完全猜不到這人居然已經是太醫院的副院首。
夏知柔自知讓他一個院首聽自己一個小姑娘的命令,終究是輕看了人家,連忙下車說道:“溫大人有禮,多謝溫大人相助。”
溫彥暉在出發之前就知道此行將帶著一個小姑娘,其實心裡是很不高興的,又知道對方是九皇子的未婚妻,就更猜測是個嬌生慣養,目中無人的主。
只是見到了夏知柔本人,溫彥暉纔打了自己的臉。
她確實相貌出衆,一副仙子模樣,卻十分有禮有教養。
這樣溫彥暉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收起自己的傲慢,以禮相待。
一羣人寒暄過後也片刻不耽誤,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浩浩蕩蕩直奔西夷而去。
皇宮裡。
皇后擡手就砸了手中的茶杯,氣得滿臉扭曲。
“小蹄子!竟然騙了我!”
夏知柔前往西夷的事皇后自然聽說了,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拿到了秘術,皇后氣得臉都青了,哪還顧得上什麼修養不修養,恨不得將夏知柔抓過來狠狠揍一頓。
可惜她的夢想只能是想想了。此時的夏知柔,人已經離開了京城,她再想做些什麼都來不及了。
宮女見皇后如此失態,顫顫巍巍地上前說道:“皇后娘娘,成國公府林氏遞了牌子,想進宮向娘娘請安……”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請什麼安!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皇后又將桌上的茶壺也摔在地上,拒絕了夏林氏的請求。
得到皇后回覆的夏林氏徹底坐不住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夏知柔是如何將東西帶出去的,實在是匪夷所思,難道這東西從小就給了夏知柔?
夏林氏不禁開始東想西想。
“娘!”夏盈盈的尖銳的嗓子又一次響起,“娘,怎麼辦啊,皇后娘娘不理我們了,我們該怎麼辦?”
“蠢貨!”夏林氏終於沒忍住罵了往日裡疼愛的寶貝女兒。
“你急什麼?皇后不過是這幾天在氣頭上,等過了這個勁兒,自然會想起我們的!你整天咋咋呼呼,還不如去看看那個夏陳氏在幹什麼,還有李氏的那羣小賤種!”
夏盈盈被罵得不敢吱聲,只能小聲回答:“是,女兒知道了……”
夏林氏也不是真的想遷怒女兒,於是安慰道:“好了,娘也不是故意要罵你,你也長長心,平日裡有多少公子哥與你來往?但凡你能抓住一個,咱們不就有保障了嗎?”
“可是他們,他們一聽我已經不是嫡女,就,就不與女兒來往了……”
夏盈盈越說越小聲,而夏林氏卻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下暗罵:一羣沒有眼見的東西!我的女兒,遲早會比那個賤人的女兒尊貴!總有一天要你們好看!你們就後悔去吧!
夏知柔坐在馬車裡,身邊是皇上派來的太醫溫彥暉。
夏知柔不想耽誤時間,於是直接當著溫彥暉的面,將秘書和玄逸安多年以來的病例拿出來仔細對照,想看看會不會有解毒的法子。
溫彥暉也有些好奇,但是在馬車上看東西會讓他感到十分不適,所以只好繼續閉目養神。
他的行爲在夏知柔看來就像是不好相與的人,畢竟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可對方一直閉著眼睛,也不說話,怎麼都感覺不像是好相與的人。
不過走著走著,夏知柔貌似知道了溫彥暉閉著眼的原因。
“溫大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夏知柔看溫彥暉渾身緊繃,一隻手緊緊地抓著馬車座位的邊沿。
“溫大人?”夏知柔見狀覺得溫彥暉的情況是不很好,當即叫停了馬車。
溫彥暉直到馬車停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眼裡已經血紅一片。
“溫大人,若是你身體不適你不應該與我同行,你且回京吧,九殿下耽擱不起。”夏知柔的話絲毫不留情面,畢竟如今玄逸安正等著自己救命,這人坐不了馬車,自己又不去騎馬,在這樣拖延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溫彥暉慘白了一張臉,說道:“夏小姐放心,我會好好跟著的,不用你操心。”
溫彥暉不識趣,夏知柔也什麼都不再說,只是一個人走開,叫了後面的一個侍衛:“侍衛大哥,我們如今到了哪了?”
“回小姐的話,咱們如今剛離京城百里遠,要到滄州出境大概還需兩天。”
夏知柔嘆口氣,她直到自己有些心急,可是玄逸安已經命在弦上,容不得她不急啊,她又看看溫彥暉,心裡十分煩躁。
西瑤也跟著夏知柔一同出發,見夏知柔心神不寧,上前安慰道:“小姐不要著急,那婁太醫多年來一直負責調理殿下的身體,他若說是半年,那必定是半年,咱們還有時間。”
聽著西瑤的安慰,夏知柔也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於是返回馬車,對已經有所恢復的溫彥暉說道:“溫大人,我跟你道歉,是我太著急了,對不起。”
溫彥暉本就沒想著夏知柔會跟自己道歉,如今聽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夏小姐,是我拖了後腿,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忍耐,太醫院老東西太多,他們沒辦法舟車勞頓,所以只能是我跟著你,加之給九殿下治病的婁太醫是我的師父,我對九殿下的病也稍微有所瞭解,還望你不要嫌棄我。”
溫彥暉說的卑微,夏知柔反而更愧疚了,連忙說道:“自然不會,自然不會,剛纔是我不對。”
兩人經了這一場,算是關係緩和了些,而後馬車又開始行駛,溫彥暉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終於不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