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可以商量，但是贏澈的語氣著實讓人感到不安。

趙銘也是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人了，該有的自覺他也是一點都不缺。

贏澈現在擺明就是吃定了他，這讓他感到自己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殿下，我想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我們虎牙已經做好了安排。融資的事情具體該怎麼去做，不勞殿下操心了。”趙銘言語鋒利地迴應道。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說這是我們虎牙自己的內務，企鵝雖然強，但也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虎牙能發展到如今，也不是可以任人揉搓的雜魚，背後的歡聚時代雖然不如企鵝財大氣粗，但是該有的支持一樣不會少給他們。

而且說到底，歡聚時代也是做即時通訊工具的企業。YY與QQ雖然分屬不同領域，一個在社交通訊舉世無雙，另一個同樣在遊戲語音方面頗有心得。

企鵝這時候提出入股虎牙，本來就已經夠讓他們感到好奇的了，偏偏企鵝還貪心不足蛇吞象地提出獨家投資，這就有點過分了。

事實上，談到現在，趙銘也早就把原來的想法拋開了。

雙方就這麼看著對方，冷眼相看，也不說話，談判一度陷入僵局。

贏澈也不覺得這是人家的主場，應該給點面子什麼的，直言不諱地說道：“虎牙是一個很有發展前景的企業，我們企鵝同樣希望能和虎牙一道，打造完美而平衡的直播生態環境。趙總，你也是在直播界打轉的老人了，不會不知道現在直播環境的改變對直播平臺來說意味著什麼，企鵝的入場，對虎牙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我明白，可是殿下您提出的獨家投資，我們不可能答應的。”趙銘也同意贏澈的看法，但對他的提議，還是矢口拒絕。

贏澈意思他懂，直播現在完全就是燒錢的遊戲，特別是在各大直播平臺混戰的時候，各種漲薪挖人事件層出不窮，無論是對觀衆來說，還是對他們這些直播平臺來說，這種混亂的局面始終不是一件好事情。

挖人大戰不止，爲了自己喜歡的主播，觀衆們需要輾轉好幾個直播平臺，平臺也養不出死忠主播和粉絲。

特別是越來越高的挖人成本，更是在各大直播平臺身上放血，本來就是燒錢看不到回報的行業，還持續高投入，這樣下去，整個行業早晚會被這種競爭毀掉。

思來想去，這種無休止的混戰，最終得利的也只能是那些身價持續暴漲的大主播了。

要不是這些直播平臺之間的混戰，這些主播哪會身價暴漲？現在要想簽下一個真正的大主播，那合同的價錢以及給對方的簽約金，就不能低於一個億。

長此以往，這對直播行業的發展都是不利的。現在企鵝有意出面緩解各大平臺之間的競爭，這對虎牙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虎牙不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趙銘覺得吧，這企鵝入股沒問題，大家合作是雙贏的好事。只是吧，企鵝這胃口太大了，一口氣吃下30%的股份，有點讓趙銘難以接受。

贏澈努努嘴，示意小組的其他人取出他們制定好的策劃方案，遞給了舉棋不定的趙銘。

“趙總看看吧，這是我們爲本次融資所準備的一切。老實說，這條件已經很優惠了，如果趙總對這個融資金額還有異議，大家也不是不可以談。只要趙總有合作的想法，那一切都好說。”

趙銘也不表態，在沒有看完這份方案之前，他是不會再發表什麼意見的了。

方案一共印了十份，順道就分給了虎牙在座的諸位高管一人一份。

場面陷入沉寂，虎牙這邊所有人都在認真翻閱整份策劃書，企鵝這邊則是略帶期待地盯著對方，也不催促他們。

……

文件不多，只花了半小時不到的時間，衆人算是做了一個粗略的瞭解。

深呼一口氣，趙銘嚴肅地說道：“殿下，這事我得跟總公司彙報，請您稍等。”

贏澈點點頭，對此並不意外。

虎牙雖說自歡聚時代剝離之後，就一直保留著極大是自主權，但是涉及到這種公司戰略規劃的大事，趙銘還是得向上面彙報的。

趙銘也不囉嗦，只是拿著手中的策劃方案，匆匆就帶著秘書離開了會議室。

待去了一會，應該是通過內部渠道把方案發給總公司後，趙銘再一次回到了會議室。

這次交流就比較輕鬆了，在把決策權放給總公司之後，趙銘也不復之前的冷麪屠夫模樣，而是笑意盈盈地盛情邀請贏澈去虎牙內部參觀。

按他的話來說，總公司那邊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得出結論的。既然贏澈來了虎牙，不如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參觀一下虎牙的環境。

對於趙銘的邀請，贏澈自然是不置可否，反正他是客人，這個聽主人家安排。

說起來，之前只是匆匆走過虎牙的工作區域，倒是沒來得及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有這個機會，贏澈自然也不會錯過了。

趙銘這個東道主，自然是全程陪同贏澈的，除了各自的秘書外，兩人也沒帶什麼人。贏澈帶來的談判小組，也趁這個機會和留在會議室的虎牙高管們就融資的進一步事宜，開始了諮詢和了解的過程。

乘坐電梯來到二樓，趙銘率先帶贏澈去參觀了虎牙最爲核心的服務器機組室。

作爲一家行業前三的直播平臺，虎牙對自有服務器平臺的搭建，一向是不遺餘力的。這一點在衆多大大小小的直播平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趙銘很坦誠地說道：“都說我們虎牙有三大固定資產，除了旗下籤約主播和虎牙這個品牌形象，最龐大的資產項目就是這些服務器平臺了。”

趙銘也沒說假話，互聯網本來就是資產輕度的行業，許多互聯網企業，真要論起淨資產，那真的除了名聲品牌就只剩下服務器機組了。

直播平臺也不例外，不過旗下龐大的簽約主播，同樣可以算成是他們的硬性資產項目。

當然，眼前這一片望不到邊際是服務器機組，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