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宇的眼眸晦澀,不願意聊這個話題,“這件事你別問。”
微生雲笑了笑,“那小叔是不是也可以爲我緘默?”
“你!”微生宇看了他半晌,終究還是答應了,“我答應你,但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不會不管的。”
微生雲道:“不會的。”
這裡到南郊,騎馬抄近路只要一個半時辰的時間,兩人過去的時候,老夫人們也剛下馬車,他們躲在遠處看著。
等她們掃完墓,離開之後,纔出去。
微生雲把籃子裡面的瓜果,和一束小雛菊放在墓碑前,撫摸著墓碑,眼角泛淚,“娘,不孝兒來看你了,今兒的天氣真好,我多陪你說說話好嗎?”
微生宇先上了一炷香,再把點燃的一炷遞過去,“雲兒。”
微生雲接過,跪在地上,拜了三拜,把香插進槽裡,然後燒著紙錢。
微生宇燒了一些,起身,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開口道:“雲兒,你跟你娘說說話吧,我出去等你,等一下叫你。”
“好。”微生雲應了一聲。
微生雲跪在地上,看著墓碑,往火盆裡投著紙錢,她露出從未有過的笑容,“娘,我過得很好,你放心吧。”
“每一天我都在想你,看著你的畫像,睡覺都在腦子裡描繪著。娘真的很美,是老天爺天妒紅顏,還是我不詳剋死了你?”
微生雲眼裡閃動著淚光,嗓音暗啞,“娘,我真的是家裡的剋星嗎?要不然怎麼我一出生你就死了,如果你不生我的話,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
“娘,聽爹爹說,您生前一直喜歡的是女孩,你還沒來得及看我一眼,就去世了,想必您很想看我長髮的樣子吧?”
微生雲微微一笑,伸手將頭上的發(fā)冠取下來,瀑布般黑色的頭髮滑下來,烏黑柔亮。
她的五官比普通女孩子要深邃,英氣十足,剛柔並存,裝扮男人遊刃有餘,不顯露一點端倪。
遠處的微生宇,看到這一幕,難掩的驚豔,她女裝的樣子,應該傾國傾城吧?
突然,身後襲來一陣清風,他眼神一凝,轉過身去,看到來人,鬆懈下來,“是你?”
風雲點頭一笑,“小叔,你若放心的話,把她交給我照顧吧,一定平安送到家。”
微生宇找到微生雲的時候,就看到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他也是知曉的。
半晌,微生宇纔開口,“好好照顧她,過一個時辰叫她。”
說完,便悄然的上馬離去。
風雲站在這裡看著一頭青絲垂落的微生宇,很心疼。
微生宇說著說著話,已經滿臉淚痕,她垂著頭,笑著,流著淚,脆弱無比,“娘,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奶奶不喜歡我,伯伯嬸嬸對我冷嘲熱諷,你知道嗎?每看到他們冷漠的眼神,我的心好痛。”
“他們爲什麼要一遍遍的拿話來傷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要我在家裡,就逃不了各種譴責。”
“爹是喜歡我的,可時間一久,聽多了各種話,對我的感情也淡了。我害怕回那個家,就像進入了地獄,無休止的折磨我。”
“我的心不是鐵做的,我也會心痛,他們爲什麼不放過我?我害怕有一天會逼瘋的。”
微生宇至始至終的語氣都是淡淡的,心怕是傷到了極致。
風雲聽著她的哭訴,拳頭握緊,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狠狠的憐惜。
哭了快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微生雲漸漸沒了眼淚,束好發(fā)冠,整理好儀容,站起身來,柔和一笑,“娘,有空我再來看你。”
微生雲走到拴馬的樹旁,看了看周圍,疑惑,“小叔難道是有事離開了?”
微生雲跳上馬,往國都的方向飛馳而去。
風雲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面。
微生雲進了國都,並沒有回莊園,而是牽著馬,去酒館買了一罈酒,往湖邊的方向去了。
拴好馬,微生雲靠著柳樹,席地而坐,差不多中午,只有稀少的幾個人偶爾從湖邊路過。
她目光深遠的看著遠方,沒有焦點,大口大口的灌著酒,落寞、孤寂。
站在遠處的風雲,看到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提步走過去,挨著他坐下,奪過她手裡的酒,喝了起來。
微生雲臉蛋微醺,眼睛迷濛,有些醉了,“風雲?你來做什麼?把酒給我。”
說著,伸手過去奪。
風雲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拉進懷中,鳳眸一瞇,邪肆張揚,“真的要喝?”
“廢話!”微生雲放鬆了所有警惕,無力的揮著手抓酒罈。
風雲喝了一大口,對準她紅潤的脣,渡了進去,翻攪著,嘗著她的味道。
微生雲怔了怔,嘴角斜斜勾了一抹笑,大膽的勾著他的脖子,想要汲取更多。
風雲的眸子暗了暗,扶住她的後腦勺,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
微生雲臉色漲紅,喘不過氣,“唔……你放開……”
風雲鬆開她,看著她蜜桃般的臉蛋兒,伸手捏了捏,“小醉貓,喝那麼多,看你回去怎麼跟家裡人交代。”
微生雲趴在他的腿上,苦笑著,“管他們的,我死在外面不是更好?省的礙她們的眼。”
風雲怒氣上來,把她扶起來,二指鉗住她的下巴,逼她對視,“雲兒,這種話不許再說,否則我弄死你,聽到沒?”
微生雲看著他快噴火的眼,笑了笑,捧著他的臉,問道:“你會在乎我嗎?”
風雲摟住她軟軟的腰,磨牙,“老子不在乎你,誰在乎你?”
微生雲靜止了一下,癱軟在他懷裡,笑出聲,“你在乎我就夠了。”
聽到這話,風雲心中的怒氣平息下來,眼底盡是無奈和心疼,“小東西,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微生雲嘖了一下嘴,無意識道:“風雲,其實我真的……”
風雲勾脣,“真的什麼?”
微生雲動了動嘴巴,暈開一抹淺笑,“真的很喜歡你……但是我不能……”
風雲怔住,抱緊她,扶著她的後腦勺,溫柔的不像話,“傻瓜,幹什麼把自己逼得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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