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臨近中午,病房內(nèi)才算清凈下來。張婧初見時間不早了,就問張然想吃什么,她好出去買。
張然正要回答,手機突然響了,是老師瑪麗-希爾的電話。他非常詫異,平常都是自己給老太太打電話,今天老太太怎么打電話過來了?趕緊接通:“老師,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關(guān)切地道:“報紙上說你出車禍了,傷得重不重?”
張然沒想到自己出車禍的消息都傳到美國了,傳得也太快了吧,若無其事地道:“就是擦破了點皮,一點都不嚴重。”
老太太聽到?jīng)]事也就放心了:“這些報紙整天胡說八道,竟然說你重傷不醒,嚇了我一跳,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和張然聊了幾句,老太太又道:“對了,還有個事要給你說下,今天我接到了通知,好萊塢今年會在星光大道為斯特拉-阿德勒女士追授一顆星,希望到時候你能夠出席。”
張然聽到斯特拉-阿德勒的授星儀式,馬上道:“我是你的學生,也是阿德勒夫人的傳人,她的授星儀式肯定會到場。不但我會到,我還會帶現(xiàn)在的學生出席。老師,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位置在哪里?”
老太太就道:“8月4號上午十點,好萊塢大道6777號,就在貓王的星星旁邊。”
張然拿起記事本作了一下記錄:“老師,8月4號我會準時出席的。”
掛掉電話后,張然輕輕呼了一口氣。
張婧初問道:“怎么了?”
張然浮現(xiàn)出了笑容:“8月4號,我得去美國一趟,好萊塢終于想起要給斯特拉-阿德勒授星了!”
張婧初有些驚訝:“你不是說阿德勒、斯特拉斯伯格,還有個叫什么來著,麥斯勒?這三大方法派的流派撐起了美國現(xiàn)在的表演嗎?怎么阿德勒現(xiàn)在才授星啊?”
張然有些無奈地道:“表演教師不都這樣么,觀眾知道鞏俐、章紫怡,有多少人知道她們的老師是誰?范彬彬的老師還是海派話劇的代表性人物,又有幾個人聽說過他?所以馬龍白蘭度才說,在很大程度上,她對戲劇文化的貢獻未被了解、認知,及欣賞!”
吃過中午飯,張然和張婧初正在膩歪。房門被推開,緊接著陳驚飛提著果籃走了進來。他來到張然病床邊,道:“張然,我聽茜茜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
張然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隨即笑著招呼道:“陳總,請坐!我身上有傷就不起來了!請勿見怪!”
“你跟我這個做哥哥的客氣什么!”陳驚飛一副責怪的表情,把果籃交給張婧初,滿是歉意地道:“這事都怪我,要是活動安排在飯店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怎么樣,要不要緊?”
“陳總說哪里話,這事怎么能怪你呢?再說了,我也沒什么大事,休息個把月就可以了!”張然壓低聲音道,“最近各種事堆起來了,忙得我暈頭轉(zhuǎn)向的,我正好乘機偷一段時間懶,你不要給別人說啊!”
陳驚飛哈哈大笑道:“好,不說不說!”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解道:“做事別太拼了,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現(xiàn)錢啊名啊,其實都不重要,身體是最重要的。”
張然表示贊同:“是啊,這次被車撞了一下,把我撞清醒了,我現(xiàn)在也體會到這一點了。等奧運會忙完,就安安心心做導(dǎo)演,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拼了!”
兩人聊了一陣,進來一老一少兩個警察,要向張然了解一些情況。陳驚飛就不便逗留,囑咐張然要多休息,然后離開了。
等陳驚飛走出房門,張然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剛才他和陳驚飛說話的同時,一直在暗暗觀察陳驚飛的反應(yīng)。
昨天張婧初告訴他,肇事汽車在一個月前就掛失,而司機已經(jīng)逃逸后,他就感覺事情有點蹊蹺,整個事情聽上去太巧了。事情當然可能真的就有那么巧,但萬一不是巧合呢?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會是誰向自己下手?張然真正的敵人就兩個,一個是華宜,但王氏兄弟除非腦子進水,否則絕對不敢這么干;另外一個就是陳子文,但陳子文的父親已經(jīng)被雙規(guī),最大的靠山已經(jīng)垮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自顧不暇,張然不去找他的麻煩就好,怎么會有膽子來找張然的麻煩?其他人和張然就算有些矛盾,但也基本上都是小矛盾,肯定不會干出這種事來。
不過在劉一菲來后,張然突然想到,劉一菲以往的生日宴會基本都是在酒店進行,畢業(yè)聚餐怎么會在家里進行?再加上,一輛掛失一個月的卡車,整個事件實在太反常了!
于是,張然就把肇事汽車在一個月前掛失這個消息告訴劉一菲,他相信劉一菲回去后肯定會和劉曉麗、陳驚飛說這件事。如果陳驚飛真的與這件事有關(guān),他很可能會過來打探虛實。
就張然剛才觀察的結(jié)果來看,陳驚飛恐怕真的與這件事有關(guān),倒不是說這事是他做的,很可能是他把自己會參加劉一菲畢業(yè)聚餐的事透露出去的。如果對方不知道張然會參加劉一菲的畢業(yè)聚餐,那么兇手怎么會跑到城郊去埋伏張然?
當然,這只是猜測,事情到底如何,等到警方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就清楚了。
陳驚飛出了醫(yī)住院大樓,上了自己的白色奔馳。
司機問道:“老板,現(xiàn)在去哪兒?”
剛才和張然說話的時候,陳驚飛感覺張然在試探自己,現(xiàn)在他只希望車禍真的是一起意外,不然自己的麻煩就大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回公司吧!”
司機動車子剛開到門口,一輛黑色奧迪車開了過來。司機一看那車牌就趕緊把路讓開了,是市委書記的車。等劉琦的車進了醫(yī)院,司機就動車子快離開。
劉琦來到張然的病房時,兩個警察還在向張然了解情況。
兩個警察看到劉琦進來,都大吃一驚,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劉琦會來看望張然。兩個警察趕緊起身敬禮:“劉書記!”
劉琦微微點頭,道:“你們是辦案的同志吧,我看看張然,等下你們給我講講到底怎么回事。”隨即對病床上的張然關(guān)切問道:“張然,你怎么樣,傷嚴得重不嚴重?”
張然沒想到劉琦會來看自己,有點激動:“劉書記,你怎么來了?我沒事,就是需要打幾周的石膏。昨天我跟一謀導(dǎo)演通了電話,《黃金甲》馬上就要拍完了,他們很快就會回京。到時候他們可以過來跟我一起開會,不會耽誤工作的。”
這時候還想著工作,真的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劉琦就道:“你現(xiàn)在不要想工作的事,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yǎng)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本來張然受傷,劉琦讓秘書過來探望已經(jīng)是天大的面子,但劉琦卻親自過來了。最關(guān)鍵的原因就在于張然為奧運會開幕式做了很多事,特別是在《拉里金現(xiàn)場》與美國國嘴的對話,在海外贏得了很多的贊譽,對北平奧運會起到了極好的宣傳。
現(xiàn)在這樣的有功之臣受了傷,作為奧組委主席劉琦覺得還是親自來看看比較好。
跟張然聊了幾分鐘后,劉琦看了眼兩個辦案的警察,問道:“肇事者找到?jīng)]有?”
兩個警察后背有點冒汗,老警察硬著頭皮道:“還沒有,肇事汽車在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掛失,還沒有確定肇事者的身份,但我們正在全力排查!”老警察看劉琦沒什么表情,又道:“不過經(jīng)過法醫(yī)對汽車輪胎痕跡的鑒定,以及對現(xiàn)場的重構(gòu)實驗,我們現(xiàn)事之時肇事卡車不但沒有剎車,反而有明顯的加。”
劉琦有些不敢置信,問道:“你是說,肇事汽車是故意撞張然他們的車子?”
老警官十分肯定點頭:“是的,劉書記。現(xiàn)場的輪胎痕跡不會說謊,所以我們認為這不是肇事逃逸,而是針對張然進行的有預(yù)謀的行兇!”
汽車的輪胎痕跡是不會說謊,踩過剎車的輪胎痕跡會有明顯的特質(zhì),而故意行兇輪胎痕跡的分布、構(gòu)成、以及特征都會與意外事故中駕駛員的正常反應(yīng)相差很多。
劉琦聞言大怒,一拍床邊的扶手,道:“簡直是無法無天!這些人眼里還有法律嗎?這件事你們要嚴查,絕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內(nèi)地娛樂圈很少生惡**件,但也不是沒有,比如2o1o年,李小然的男友嚴潑在車庫取車時,遭4名歹徒圍追、刀砍,被砍成重傷。據(jù)說是因為李小然前男友因不喜歡李小然和嚴潑在一起,多次威脅李小然未果之后就狠下毒手。
盡管警方最后抓了十多人,但李小然一再堅持真兇,也就是她的前男友沒有落網(wǎng)。警方和李小然到底誰可信,網(wǎng)上是眾說紛紜,不過有一點是肯定,李小然的前男友來頭非常大,因為連趙星瑜都站出來為他講話了。
現(xiàn)在有劉琦話,這件事肯定不會草草收場,張然也不需要動用自己的力量,感激地道:“謝謝劉書記!”
劉琦看著張然,斬釘截鐵的道:“張然,你放心養(yǎng)傷,這件事肯定會查清楚!”說完,他就帶著秘書出了病房。
劉琦離開后,兩個警察和張然說話變得極為客氣,這可和劉書記談笑風生的人物,他們哪里敢得罪。
一輛黑色公務(wù)車駛過馬路,開進了北平市局的大院。
車內(nèi)一名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剛將車停下,正準備下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中年看了眼號碼,立刻接通道:“劉書記,我是李朝暉。”
劉琦的語氣十分嚴肅:“朝暉同志,我剛才去醫(yī)院看張然,辦案的同志告訴我,這可能是針對張然進行惡性案件。張然在海外名氣很大,又是奧運會開幕式總導(dǎo)演,現(xiàn)在海外媒體已經(jīng)在報道這件事,如果不能盡快破案,影響會很壞!”
李朝暉心頭一凜,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不能盡快破案,海外媒體恐怕會大肆報道,連奧運會總導(dǎo)演都被襲擊,我們的運動員到北平安全能有保障嗎?只有盡快破案,才能把影響降到最低!他馬上道:“劉書記,我馬上召開緊急會議,集中精兵強將全力偵破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