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正想著怎么才能把這群領(lǐng)導帶到劇組,甚至讓他們見識下傳說中的懷柔小院,沒想到自己沒開口,人家竟然主動提出來了,這真是心想事成啊!
對這樣的好事張然自然不會拒絕,馬上給蔡一儂打了個電話,說等會兒有領(lǐng)導過來參觀。
掛掉電話后,張然看著蔡復朝,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蔡部長,劇組那邊說,有人在劇組敲詐不成,正在鬧事,現(xiàn)在劇組比較亂,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王文濤以及眾位區(qū)領(lǐng)導聽到這話,臉頓時就綠了,怎么早不出亂子晚不出亂子,偏偏在領(lǐng)導視察工作的時候出亂子!
蔡復朝看看張然,又看看幾位區(qū)領(lǐng)導道:“我這次過來不光是要看成績的,也是來看問題的,既然有問題,那我們更應(yīng)該過去看看,現(xiàn)在就過去!”
區(qū)領(lǐng)導的頭就大了,但他們又不能攔著,只能跟蔡復朝和張然一起,驅(qū)車前往飛騰基地。
飛騰影視基地離張然他們考察的地方很近,也就幾公里的距離,車子行駛了幾分鐘,便來到了基地門口。
蔡一儂在接到領(lǐng)導馬上要過來的電話后,已經(jīng)早早在門口守候,看到張然他們便迎了上來。
張然沖蔡一儂笑了笑,向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們旗下唐人影視的老總蔡一儂,專門負責電視劇制作的。”又對蔡一儂道:“蔡總,領(lǐng)導過來參觀,趕緊帶路吧!”
蔡一儂認出了蔡復朝,心道不愧是張總,竟然把蔡部長請來視察,這下事情可以解決了!她笑容滿面地道:“各位領(lǐng)導,請往這邊走!”她邊往里面走,邊介紹道:“我們現(xiàn)在拍的是《誅仙》,這部戲投資高達1.6億,其中特效費用1億元,是國產(chǎn)電視劇中特效最多的一部戲。張總認為仙俠劇在其他國家沒有類似的題材,是中國獨有的,如果做好了,有可能會成為除功夫片外,中國影視作品的又一個招牌;而且仙俠劇天馬行空,在衍生品開發(fā)方面相對來說比較容易,張總希望可以形成一種模式,拍攝精品電視劇,利用電視劇發(fā)酵,其后通過電影、游戲、舞臺劇,乃至電商衍生品等提高收益,像美國影視那樣做成完善的產(chǎn)業(yè)鏈,《誅仙》就是我們在仙俠領(lǐng)域一次大規(guī)模的試水!”
其實唐人以前也拍過仙俠劇,比如《仙劍奇?zhèn)b傳》,但公司只有影視改編權(quán),但其他版權(quán)在大宇手中,沒有辦法進行全方位開發(fā),而《誅仙》則擁有完整的版權(quán),因此《誅仙》在制作上比兩部《仙劍》要用心很多,成本自然也大得多。
蔡復朝微微點頭:“出精品是對的,《封神演義》是文學名著,在民間有很強的影響力,你們可要拍好啊!”
怎么扯上《封神演義》了?蔡一儂楞了楞,隨即明白過來,像蔡復朝這樣的領(lǐng)導肯定不會看網(wǎng)絡(luò)小說,自然不會知道《誅仙》講的是什么,聽到誅仙就想到了《封神演義》中的誅仙陣,以為這部戲是拍《封神演義》的故事呢!只是人家是大領(lǐng)導,她也不敢說人家錯了,只能應(yīng)聲道:“是啊是啊!”
不過張然沒有這樣的顧慮,笑著解釋道:“《誅仙》跟《封神演義》沒有關(guān)系,是一部網(wǎng)絡(luò)小說,有點金庸的《笑傲江湖》的感覺,在年輕人中特別受歡迎。”
蔡復朝哈哈笑道:“我還以為是《封神演義》呢,看來我跟你們年輕人代溝嚴重啊!”
張然趕緊道:“不是代溝問題,你們領(lǐng)導日理萬機,自然沒有時間看這種閑書!”
說話間,張然一行來到了拍攝現(xiàn)場。蔡復朝是分管文化的領(lǐng)導,但他是第一次到片場,更是第一次見識如此大量的綠幕,顯得頗為好奇。張然就給他科普了一番什么是綠幕拍攝,原理是什么,這樣做的好處是什么。
蔡一儂則利用這個時機,走到導演李國利的身邊給他說了聲,示意他準備拍攝;與此同時,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擂臺中間打牌的幾個混混冷冷一笑,我看你們怎么死的!
幾分鐘后,劇組準備就緒,李國利開發(fā)口令。
拍攝現(xiàn)場的大搖臂升到了空中,將鏡頭對準了站在擂臺一角的焦俊艷,李國利見所有準備都已經(jīng)妥當,當即拿起對講機喊了聲“開始”。
鏡頭中,扮演田靈兒的手指在空中飛舞,嘴中念念有詞,開始施展法訣;與此同時,一直密切關(guān)注場中局勢的武術(shù)指導揮了揮手,旁邊的武行立即拉起威亞繩。焦俊艷在一股大力拉動下,騰空飛起,紅色長裙在空中隨風飄拂,整個畫面極美,很有仙俠范兒。
監(jiān)視器后的李國利不由拍手叫好,焦俊艷這姑娘不愧是張然的學生,演技和身段都極好。盡管有人鬧場,但這個鏡頭卻避開了鬧場的人,完全可以通過!
不過其他人卻沒有李國利這么開心,尤其是幾個領(lǐng)導,臉上神情都非常古怪。
就在剛才,在焦俊艷開始表演的同時,坐在臺上打牌的幾個男子,將手里的撲克扔地上一扔,跳了起來,一個個對著空中的焦俊艷大聲唱了起來:“我向你飛,多遠都不累,雖然旅途中有過痛和淚;我向你追,風溫柔的吹……”
空中是飄然若仙的年輕女子,而地上幾個穿著綠色軍大衣的男人在那里猥瑣地唱“我向你飛”,這什么情況?玩混搭么?
好幾秒鐘后,蔡復朝神情古怪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蔡一儂心想領(lǐng)導啊領(lǐng)導,我就等你問這句話啊!她滿臉無奈地道:“這些人是專門來搗亂的,故意干擾我們拍攝!我們是古裝戲,他們穿著現(xiàn)代服裝站在我們的拍攝區(qū),這樣拍出來的鏡頭就不能用!我們這個戲一天要花幾十萬,停拍一天就浪費幾十萬,因為他們攪鬧,已經(jīng)給我們劇組造成了上百萬的損失了!”
蔡復朝看著坐在臺上繼續(xù)玩牌的幾個軍大衣,皺眉道:“這些是什么人?怎會如此猖狂?”
蔡一儂嘆了口氣,解釋道:“這邊的影視基地和周邊的村村委會有個口頭協(xié)議,由該村組建群眾演員協(xié)會,影視基地優(yōu)先使用該村的群眾演員。去年有幾個群頭找到了村委會,以演員工會的名義承包了影視基地群眾演員招募業(yè)務(wù)。他們就以演員工會的名義壟斷了影視基地的群眾演員業(yè)務(wù),凡是在這里拍攝的影視劇必須用他們的群眾演員,用他們的道具,在他們規(guī)定的食堂吃飯,否則他們就會采取阻擋鏡頭、制造聲響等方式制造事端,干擾劇組拍攝。我們沒有答應(yīng)他們的霸王條款,所以他們天天來鬧場,干擾我們拍攝!”
幾位區(qū)領(lǐng)導臉色非常難看,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啊!
王文濤問道:“為什么不報警?”
蔡一儂無奈地道:“我們報警了,可不管用。他們在警察那邊有人,我們一報警,他們馬上就散了,警察來的時候也沒人鬧事,但等警察一走,這些人就又出來了!”
聽到這話王文濤面色更加難看了,攪鬧劇組還不算完,還給我來個警匪勾結(jié),好嘛,今天在領(lǐng)導面前算是把臉都盡了!
蔡復朝的目光在懷柔幾位領(lǐng)導的臉上掃過,然后落在了蔡一儂的臉上,冷冷地道:“你們現(xiàn)在報警,我到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無法無天法!”
蔡一儂聽到這話,心頭一喜,立刻撥通電話報警。
十幾分鐘后,一輛嶄新的警用面包車駛?cè)氡娙艘暰€,從車上下來三個穿著穿著制服的警察,為首一個挺著孕婦似的大肚子,他看到了蔡一儂,卻沒有看到遠遠站在一邊的張然他們,他叉著腰,滿臉不快地道:“蔡總,又出什么事了?”
蔡一儂怒氣沖沖地道:“陳警官,又有人來鬧場,干擾我們拍攝,他們天天來鬧場,我們根本就沒法拍戲,我就想問一句,這事你們到底管不管?”
“管啊,要是真有人鬧事我們肯定管啊!”大肚警察抬頭向四周看了下,不陰不陽地道,“不過這鬧事的人呢?”
蔡一儂這幾天報過幾次警,每次都是這樣,她對這些警察的態(tài)度早就不滿了,冷笑道:“你問我鬧事的人?我還想問你呢!每次我們報警你們都拖拖拉拉的,而且不管我們明著暗著報警,只要我們報警,他們就消失了,等你們一走,他們就又出來了!”
“蔡總,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警力很緊張,每天有多少案子等著要處理,難道你還要我們二十四小時守著你們還是怎么的?你說我們不管,前天打傷你們劇組工作人員的人我們已經(jīng)拘留,你們還想怎么樣?”大肚警察板著臉,毫不客氣的教訓道,“到飛騰影視基地拍戲的劇組很多,其他劇組為什么風平浪靜的,怎么就你們劇組天天有事?”
蔡一儂盯著大肚警察冷笑道:“風平浪靜?他們是敢怒不敢言!你是希望我們跟其他劇組一樣,花錢買平安吧!”
大肚警察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盯著蔡一儂冷冷地道:“我希望你們多溝通,有什么事協(xié)商解決。我就搞不懂,別人都能協(xié)商解決,怎么到你這里就不行呢?就為這么一點小事就整天打電話報警,你不累我們還累呢!該說的我也說了,聽不聽在你,就這樣吧!”說完,大肚警察手一揮,叫道:“收隊!”然后挺著肚子帶人走了。
看著警車慢悠悠地開遠,蔡復朝冷著臉道:“好啊,好啊!你們懷柔文化產(chǎn)業(yè)做得好啊,執(zhí)法水平很高啊,真是給咱們北平樹立了一個好榜樣啊!”
王文濤冷汗頓時下來了,這話當然不是夸獎,而是憤怒至極啊,他趕緊道:“蔡部長,是我沒有做好工作啊,這件事我們一定吸取教訓,深刻反省,深刻檢討!”
蔡復朝板著臉道:“有問題不可怕,關(guān)鍵在于你們打算怎么解決問題,我不想聽廢話!”
王文濤知道這事必須重拳出擊,否則交不了差,當即拿出電話,撥通了區(qū)分局劇組的電話:“老吳,我是王文濤,現(xiàn)在市委領(lǐng)導在飛騰基地視察,有地痞流氓攪鬧,你馬上帶人過來!”
一分鐘后,區(qū)分局的大院內(nèi)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七八輛警車哇嗚哇嗚叫喚著沖了出去,飛馳電掣般奔向飛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