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招呼下順著逃生通道往下爬。楊文靜來到不斷呻吟的王遠齋的身邊,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面目全非,嘴唇已經(jīng)沒有了,露除了里面的牙齒,一只手捂著不斷滲血的左眼,表情扭曲,他還能活下來嗎?
大威廉、楊軍和回過神來的西海已經(jīng)在下樓梯了,摘掉頭盔的白人男子看到楊文靜還蹲在那個面目全非的人身邊,走過來讓她快走。
“你還在干什么?快走!”
“我們不能丟下他,他還活著。”
“救活也是殘廢,別管他了。”
“不!”
看著楊文靜堅定的眼神,白人男子心中不由地產(chǎn)生了一點悸動,真像,那種表情,真像那個曾經(jīng)義無反顧力排眾議而拯救了自己的女隊長,可惜正是因為她的義氣,才導(dǎo)致了雷霆小隊的全軍覆沒。否則他也不會再隊伍覆滅后投靠了反自戕委員會,走上了獵殺者的道路。
不過現(xiàn)在的生活很美好,他在地鐵出口接到了轉(zhuǎn)生過來的女隊長,并通過軟磨硬泡,將她變成了自己的女人,現(xiàn)在這個倔強的女人應(yīng)該正在家里給自己準備晚飯吧,一想到女隊長在床上的風情,他就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這個煉獄,真好,至少比自己以前那二八不靠譜的流*氓生涯好多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火焰關(guān)掉放回背后圓柱體旁邊的掛鉤,扶起了王遠齋。
“這下可以了吧!”
順著逃生通道的樓梯下來是兩座建筑中間的小巷子,一輛車體表面安裝著利刃,輪胎改裝成履帶,車頭有鑲嵌式裝甲的黑色裝甲車停在巷子中央,而剛剛獲救的丹谷和大威廉兩人正在車旁的地上對掐,西海一臉麻木地站在墻角。楊軍站在旁邊小聲地勸阻,但無濟于事。
兩個獵殺者將半死不活的王遠齋扔上車,走上去給了楊軍一腳道:
“如果你們想把饑餓的喪尸引過來,你們可以繼續(xù)。”
楊軍很委屈地揉了揉屁股,把兩個已經(jīng)平息了怒火的人拉開,上了裝甲車。獵殺者拍了拍車門。一個阿拉伯人拉開車窗說:
“如果我們找到出路,我們肯定會優(yōu)先離開,至于你們說的那個罪魁禍首,我們盡量而為,畢竟大家對這種家伙都感到由衷的厭惡。”
“很好,你為美利堅合眾國的貢獻將會載入史冊。”
“拉倒吧,我又不是美國佬,只求你們趕緊結(jié)束掉這場噩夢,讓災(zāi)禍不要在全球蔓延就行。”
獵殺者朝原住民敬了個禮。看著裝甲車緩緩地退出巷子,他們重新戴上頭盔,開始朝著下一個預(yù)定搜索點前進。
“你們是誰?”
楊文靜坐在后座率先提出了問題,車上的兩個原住民都不算年輕了,一個白人,一個阿拉伯人,白人叫高里,阿拉伯人叫哈桑。他們的表情都很僵硬,就像看慣了生死一樣。
哈桑發(fā)動了裝甲車。轟鳴的馬達聲讓坐在最后面的楊軍很驚恐,不斷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后面窗縫外的情況。
“和你們一樣,用那幫雜種的說法:幸存者,去他媽的幸存者!”
哈桑憤怒地敲了敲方向盤,喇叭聲在空曠的巷子里顯得很突兀。反倒是高里隨和地繼續(xù)說道:
“爆發(fā)的時候我們就躲在了一棟大廈里,那時候我們有四十八人。而且每天都會有新的幸存者來到這里,最興盛的時候,哈桑,我們有多少人?”
“興盛,你竟然說興盛。好吧,你這個虛偽的上帝寵兒,我們曾經(jīng)有過四百五十一人!”
“然后你看到了,外出的找食的人竟然引來了一大批喪尸,其中還有數(shù)不清的變異喪尸、爬蟲、最后竟然還出現(xiàn)了一個扛著火箭彈的怪物,噢,那天是個什么日子。。。。。。”
“盛宴,它們的盛宴。。。。。。”
說到這里兩人都選擇了沉默,看來那天的經(jīng)歷都不足為外人道哉。
“我雖然不想打攪兩位,但是后面已經(jīng)來了很多!”
楊軍驚恐地探出頭來,哈桑望了望后視鏡,猛地一踩油門,喊道:
“來吧,兔崽子們!”
黑色的裝甲車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般朝喪尸群沖去,血液、殘肢在車外飛舞,西海的尖叫、哈桑的狂笑,車內(nèi)的重金屬音樂一齊演奏著一場瘋狂的交響樂。
“高里,給它們點厲害瞧瞧!”
高里按下了副駕駛面前的一排按鈕,裝甲車的尾部咕隆咕隆滾出來六顆反步兵地雷,然后隨之而來便是震天價響的轟鳴和火光濃煙。
裝甲車沖出了小巷子,來到大街上,被燒毀、撞毀、遺棄的廢舊車輛已經(jīng)將整個街道堵住了。不過在這個世界生存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前輩面前,這些小問題是很好解決的,只見高里拉開兩側(cè)的車門,不斷地向有可能成為阻礙的車輛投擲破壞型手榴彈。丹谷表現(xiàn)地很興奮,在高里的默許下拿起手榴彈幫著投擲,試了一手后,又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對一旁的眾人小聲說:
“現(xiàn)在是你們刷分的時候,可別浪費了。”
楊軍和西海則縮在車尾,不停地哆嗦,而大威廉的毒癮不知道是不是又犯了,卷縮在另一邊使勁抽搐,對丹谷的提議全都沒聽見。丹谷罵了一句一群窩囊廢,又開始無聊地扔手雷。
楊文靜檢查了一下王遠齋的傷口,沖高里喊:
“有紗布和藥品嗎?他還在流血。”
“沒用的,他太虛弱了,撐不到目的地。”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難道就因為你們隨意放棄,才導(dǎo)致最后只剩下你們兩個人嗎?”
“嘶!”
不知道開車的哈桑為什么在如此嘈雜的環(huán)境中都能聽清楚楊文靜在說什么?反正他一個急剎車,從前座下來,推開高里的阻攔,將王遠齋拖下了車,扔在了馬路上,楊文靜跟著跳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還沒有弄清楚誰才是這兒的頭。我們救了你一命,并不表示你就可以對我們大呼小叫,而且也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呼喝著我們?yōu)槟愀蛇@干那。”
哈桑掏出了手槍,對準了王遠齋的腦袋,楊文靜面色煞白,她攤開雙手擋在了槍口前。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傻嗎?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不用超過30分鐘就會變異,難道你要等他變成了喪尸再殺他?”
“可是,可是他不是還沒有。。。。。。”
“什么沒有!女人,你最好不要再挑釁我的耐心,否則我不會對你這么客氣了!”
張虎恩一腳踏下了裝甲車,手中的念力蓄勢待發(fā),哈桑將楊文靜掰到一邊,再次用槍對準了王遠齋的頭。心里默念道:朋友,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再見了。
就在哈桑準備扣動扳機之際,胖子楊軍從車門那里探出個腦袋,對兩人說:
“我說,那邊有人在向我們招手?高里讓你過去看看。”
楊文靜和哈桑順著胖子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見正前方一輛被燒毀地只剩框架的大巴門邊,倚靠著一個人形物體。手中拿著一根鐵管,不斷敲打著大巴的鐵殼。
“哐哐哐”的聲音起先被車輛的馬達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所遮蓋了,現(xiàn)在終于能夠聽見了,但是依舊很無力,看起來,那人形物體的境況也不算好啊。
“不可能的,這里怎么會有活人?嘿。你干什么?站住!媽的!”
哈桑還沒看清,楊文靜已經(jīng)跑了過去,因為她心中有一個希望,希望大家不要這么人性泯滅,希望大家能夠保持著人性從這個末日里活著回去。
好天真的想法。張虎恩跟在她的身后,時刻注意保護著她的安全,原本以為這個女人是個腦殘,沒想到竟然還帶著圣母的屬性,他們走過去,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麻蛋,熟人?張虎恩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竟然是孫兆進那個二貨。
什么時候大陸架的政策竟然這么寬松了,允許孫兆進這紅人進入修養(yǎng)來點燈了?
該死的孫兆進差點差點就以為自己死定了,才走進大樓里的新人莫名其妙地被獵殺者拉了壯丁,說什么只是一個簡單的搜查任務(wù),沒有什么風險,然后就被帶到了這個人間地獄一般的場景里,當然他現(xiàn)在名字已經(jīng)不叫孫兆進了,不過憑著自由領(lǐng)袖的潛意識,他從直覺上就感到了這些獵殺者的不懷好意,跟著他們帶進來的那些壯丁們走了一陣子,他就擅自離隊躲了起來。
當他來到大街上時,就被喪尸攻擊了,憑借著過人的體能和磨練出來的殺戮技巧,他可算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可緊接著病毒潛伏期的癥狀開始襲擊他,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內(nèi)臟像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不斷翻騰。他不得不躲進一輛大巴的殘骸中,希望能夠撐過去,但漸漸的事情不樂觀起來。
火光、爆炸、汽車馬達聲,讓孫兆進艱難地爬到了車外,看著一輛張牙舞爪的裝甲車不斷地制造著爆炸,自己所在的大巴殘骸正好擋在它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這讓孫兆進感到惶恐,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普通人還垃圾,怎么可能躲得過去。
所以他首先想到了爬出去,離開這兒躲得遠遠的,可當他爬到車門口的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于是他只能靠雙手繼續(xù)爬,但當他勉強扶著門框使身體直立起來時,他的左手瞬間便失去了知覺,最后,他只能寄希望于越來越沉重的右手來敲擊鐵殼,引起那輛瘋狂裝甲車的注意。
“又是一個廢物!”
哈桑正準備給他一槍,楊文靜就又擋在他的面前,哈桑一把推開她,抓起孫兆進的衣服,惡狠狠地說:
“喂喂喂!這個美女圣母要拯救你,你能聽得到嗎?看來他聽不到啊,看吧,他死定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喪尸,現(xiàn)在我可以解決他了吧。”
楊文靜一口咬到了哈桑的手腕,疼得哈桑嗷嗷叫,他一巴掌正要扇在楊文靜的漂亮臉蛋上,張虎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
“說歸說,打女人可就不對了。”
“瘋子,你們tm的都是瘋子!我不管你們了!”
哈桑憤怒地一甩手離開了兩個不可理喻的腦殘男女,孫兆進像個米袋一樣被張虎恩抗在肩膀上,楊文靜皺著黛眉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朝著裝甲車走去。
“我其實不是什么圣母,你知道的,我只是覺得,如果大家都只顧自己,早晚我們會淪為生存的奴隸。”
“嗯,你說的很好,我支持你。”
張虎恩不咸不淡地說了一聲,卻換來了楊文靜滿眼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