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學校的時候,路過一家藥店,夏雨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進去。出來后常永怡問他干什么去了,夏雨從口袋里掏出一盒感冒藥,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放進了她手中的袋子里說“回到宿舍,換完衣服,就吃一粒,別等到鼻涕快流到嘴里了再吃。”“夏雨你好惡心呀。”“本來就是,你感冒不流鼻涕嗎?”“誰說我會感冒,不生病都被你咒出病了。”
夏雨氣狠狠地說“難道你忘了一前那次生病嗎,你不會打算從頭再來吧,我可不想。”
常永怡迷亂地陷入一種沉思,她母親過世的那些天,她的生活,渾渾噩噩,像個整天喝的伶仃大醉的酒鬼一樣,徘徊在地獄門口的邊緣,有著隨時想沖進去的沖動,那段時間,可害苦了夏雨,后來她順其自然地感冒發高燒,反反復復折騰了醫院好幾回,幾天時間,把夏雨一個月的生活費花完了,還得苦口婆心地給她做思想工作,用夏雨的話說,總算挽回了一條命,那時候他跟著三水哥一起啃了一個月的饅頭。
和夏雨分別回到宿舍之后,常永怡就趕忙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她也害怕真的感冒,其實感冒都是小事,問題是,她知道自己要是生病了,夏雨也會跟著受災的。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常永怡明顯感覺到頭有點暈暈的,于是就拿出快克吃了一粒,她在心里想著:夏雨很有先見之明!!!
他們就這樣在青色的青春歲月里,玩著愚蠢的游戲,頭疼的是,心里還美滋滋的。
再往后就是規律的上課、下課、吃飯、睡覺,這樣的日子平靜地重復著,大家似乎都很好學的樣子,認認真真的,當然了,這是因為置身于一個最拔尖的班里,所以認真的同時感覺死氣沉沉的,就像在悼念無數死去的亡靈一樣異常沉悶。這讓常永怡感到有點不自然,透不過氣來,她想著,像三水哥那樣的人肯定是無所謂,他才不會在乎周圍的環境氣氛怎么樣,一拿起書本他就像置身于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哪怕旁邊的同桌睡著了,從桌子上掉下來,絲毫都不會影響他那自我封閉埋頭苦修的思緒。
不過林泉總是很熱情地,經常在上課的時候和常永怡聊些有的沒的,這才讓常永怡的好動情緒得到些緩沖,她有時候也很疑惑,林泉怎么那么熱情呢,經常和她聊天,買的好多零食非要和她一起分享。她想了很久,像不出來,也就不再想了。不過在林泉和馬愛媚面前,她總有點生疏不自然的感覺,畢竟差別太大了。
林泉和馬愛媚雖然都很漂亮,看上去非常時尚,兩人的差異還是很大的。馬愛媚是那種過分夸張的美,全身上下都是晶晶盈盈發光的飾品,還看得出臉上明顯的粉底裝容,有點像高貴之中的風塵女。而林泉一臉素凈,臉上不怎么化妝,看上去安安靜靜的,眼睛很深,水汪汪的,安靜的似乎有點寂寞,常永怡在想,她和三水哥發呆的時候有那么一點點相似。
時間順著沒有人知道的軌跡向前走著,很長時間過去了。當校園里在也聽不到蟬鳴的時候,秋天了。
是入秋了吧!那些柳樹茂密的葉已經開始泛黃,凋零,常永怡看到這些就會有點傷感,他希望柳樹和樟樹一樣永遠都是綠的就好了,突然想起了《阿凡達》里面的圣數,她想柳樹要是披一層紫色的外衣,就會和圣樹一樣吧!很有可能圣樹的原型,就是那些她最鐘愛的柳樹。
每天下午,放學的時候,常永怡總是喜歡最后一個離開教室,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吧,為什么呢?她也說不太清楚,她經常會在這個時候趴在三樓的陽臺上,看著操場上的夏雨在那打籃球。揮灑著汗水,揮霍著青春,看著看著就如迷了走神了,她覺得夏雨是最陽光的男孩,陽光到可以吸收太陽的熱量,可以變成太陽能。
有時候,夏雨會靜靜地坐在她旁邊看書。而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做習題,夏雨最感興趣的就是兩種極端的書,要么《戲劇之王》要么《悲慘世界》常永怡問他:問什么總是喜歡兩種完全不同風格的書呢?他總是說:悲劇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戲劇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美好,我們就是在悲喜交加之中生活。說著說這好像一幅大學者大詩人的樣子,每次這時候常永怡都會說,那么有學問,那么有內涵,那你把文化課成績搞上去呀!夏雨就開始頭疼了,你們總是拿別人的短處來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