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林海行,可謂收穫不小,不但得到了夏天、單光榮的親自邀請,讓君達參與北水開發(fā)區(qū)的開發(fā),還親眼見證了康亞平、吳天華各自收穫了自己的愛情,楊隱在回海河的路上向沈蘊秋感嘆,君達會因爲這些真性情的人而興盛,他也一定要帶著他們去打造一個地產王國
。
沈蘊秋卻幽幽地說:“我以前竟不知道你有這樣大的抱負!”
“我自己也沒料到!”楊隱握起沈蘊秋的手,輕輕撫摸著:“蘊秋,這些年我們都改變了很多,有好的,有壞的,但我感到欣慰的是,你始終在我身邊!”
沈蘊秋展顏一笑:“玲瓏說過,真正的愛是不管好壞對錯都想和對方在一起!”她回握著楊隱的手:“我就是這樣想和你在一起,無論對錯,但是,君達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卻越來越少,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律師,有官司打卻不忙,每天下班後,我們可以一起買菜做飯,可以在飯後一起牽手看夕陽,晚上,我們可以互相倚坐著聽聽音樂、看看書,等有了孩子,我們可以一起逗他,一起看著他成長,可是現在,我覺得這些在常人眼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卻離我們越來越遠!”
“如果你想過這樣的生活,我們可以在君達上到一個平臺後,將公司交給其他人管理,我陪著你和孩子過這種你想要的日子!”楊隱回頭看沈蘊秋一眼:“只要我們的心在一起,這樣的日子離我們就不會遠!”
沈蘊秋輕聲問:“心,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楊隱覺得這麼久過去了,沈蘊秋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應該可以把關卿卿的事拋開了,尤其是看到她與封敏和好,他覺得她心裡的傷疤完全癒合了,現在聽她這樣問,他才明白,關卿卿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從未在他面前流露出與關卿卿的特別之處,也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抓在她手上,爲什麼她會這麼放不開,難道真的是女人天生敏感造成的。
“你始終在我心裡,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楊隱終於說:“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最愛的人,只要你快樂,我都願意去做!”
沈蘊秋不著痕跡地將自己的手從楊隱手裡抽了出來,她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問:“最愛,不是唯一,對嗎?”
楊隱有些懊惱,有車子從他的車身邊擦過,超到了前面,他打開左轉向燈,使勁地摁著喇叭,叫囂著從超車道上一路追了上去,沈蘊秋的問話被他淹沒在狂鳴不止的喇叭聲裡
。
沈蘊秋暗笑自己問得多餘,他既然這麼說了,那便是了,何必再追問最愛之外的那些個人呢?即使知道了,也無非是令自己多點不悅,多點難堪,其他什麼也不會改變,或許真的要像華懷陽的夫人湯蘭說的,練就了“百毒不侵”的功夫,那便都好了,但這樣,夫妻間又還有多少真情存留呢?
“蘊秋,我承認自己有的時候會開小差,但說到去愛別人,真的談不上!”楊隱已經壓下了自己的煩燥,他覺得有必要和沈蘊秋把倆人間的問題攤開來說說清楚了,不能讓沈蘊秋老這樣在這些事上糾纏,更何況,她正懷著孩子,多思多慮對胎兒也不好。
“也許男人和女人想法不同,你纔會覺得最愛和唯一有區(qū)別,對我來說,這兩者真沒什麼區(qū)別,你在我心裡就是唯一的!”楊隱重又抓住沈蘊秋的手說。
沈蘊秋覺得這樣的說法是可笑的,最愛和唯一怎麼會是一個意思,當然,如果他從來沒有愛上過別人,這就是當然一致的,但是楊隱真沒愛過關卿卿嗎?沈蘊秋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把自己繞進去,她覺得一點好處都沒有,徒增傷感而已。
她輕輕地回握楊隱的手,沒有再說話。
因爲海邊太潮溼,怕沈蘊秋懷孕落下毛病,楊隱與雙方父母商量著,在沈蘊秋懷孕到做月子這段時間,全家都搬往梅州居住,剛有孕的時候,雙方父母都趕了過來,在他們夫妻倆去林海前,在沈蘊秋的再三堅持下,四個老人都回了g市,走之前還是幫他們請了一個保姆專門照料沈蘊秋的起居。
趕了個長途,倆人回到家都是一身疲憊,洗了澡倒頭就睡,保姆秦阿姨做的晚飯,他們一口也沒有吃。
第二天楊隱就去了s市,沈蘊秋在家畫了一幅畫,覺得氣悶,打算還是出去走走,剛關照了秦阿姨,人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門鈴響,開了門,竟見雷慶華、史芳芳夫妻倆站在門外。
“芳芳、慶華,你們怎麼來啦!”沈蘊秋開心地叫道。
“姑媽說你懷孕了,我們就馬上來了!”史芳芳邊說邊跟著沈蘊秋進門,雷慶華提著東西也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好久都沒看見你們了,家祥和孩子都還好嗎?怎麼沒帶他們一起來啊
!”沈蘊秋髮現自己真的很久沒跟他們一家見面了,這兩年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
秦阿姨早接了雷慶華手裡的東西,給他們夫婦都泡了茶。
“快坐啊!幹嗎傻站著!”沈蘊秋覺得這倆人與自己真的有點生分了,心裡不免難過起來:“老不聯繫,見了面都拘束了啊!”
雷慶華自進門就沒有說過話,沈蘊秋說坐,他就點點頭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史芳芳與沈蘊秋畢竟是姑表姐妹,從小又一起長大,後來又一起住了那麼久,一會兒工夫就話多了起來,她滔滔不休地向沈蘊秋講述著兒子雷冰的各種趣事,時不時地埋怨雷慶華倒現在還只是個主任大夫,高興地說弟弟史家祥智力提高得越來越快了……客廳裡一直都回蕩著史芳芳的聲音,直到她講累了、嘴說得連吐沫星子都幹了,沈蘊秋才遞上茶讓她喝口茶歇會兒再說。
沈蘊秋剛想跟雷慶華說兩句,史芳芳放下手裡的杯子又說:“姐,我們這次一方面是來看你的,另一方面是來請你和姐夫幫忙的!”
“有事你們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總歸會幫的!”沈蘊秋笑盈盈地說。
史芳芳嚥了口吐沫,拉起沈蘊秋的手說:“姐,你是知道的,我沒有工作,家祥又有病,家裡全靠慶華一個人的收入支撐,他農村的家人又需要他養(yǎng)活,小孩又一天天大了,我們的日子越來越難了!”
沈蘊秋馬上說:“你早該來找我啊!我待會就去給劃錢,這又不是什麼難事,一家人不用客氣的!”
“不是,姐,我是想多要點!”
史芳芳話音剛落,一直沒有開口的雷慶華突然沉聲說:“我們向你們借,等以後賺回來了就還你們!”他說這話的時候,頭低得很低,沈蘊秋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姐都說了自家人不用客氣,偏你有骨氣!”史芳芳不滿地瞪雷慶華。
沈蘊秋心裡微微閃過一絲不悅,覺得史芳芳對雷慶華的態(tài)度與過去很不同,她不便多問,只能問史芳芳:“你想要多少呢?”
“能不能給我們一千萬!”史芳芳神情忐忑地伸出一個手指豎在沈蘊秋面前
。
沈蘊秋的心沉沉地往下蕩了蕩,雖說史芳芳是自己的表妹,但這樣張口就要一千萬,也太誇張了,她忍不住問:“你們有急用!”
雷慶華剛想張嘴,史芳芳就說:“不用你說,我來說!”她對沈蘊秋說話的時候滿臉堆笑,與對雷慶華的聲色俱厲完全判若兩人:“姐,是這樣,我們看中了一傢俬人診所,那個醫(yī)生要出國,願意便宜點一千萬轉讓給我們!”
“慶華辭職開診所嗎?”沈蘊秋雖然問的是史芳芳,眼睛卻看著雷慶華。
史芳芳回道:“他在中心醫(yī)院都幹了這麼多年了,到現在也升不了一官半職,還整天累得要死,回到家像個死豬似的,還是趁早別乾的好!”
沈蘊秋嗔道:“有你這麼說自家老公的嗎?”
“我說錯了嗎?看看姐夫給你的是什麼生活,再看看他,你當初不選他真的是太對了!”史芳芳尖刻地說。
“芳芳!”沈蘊秋厲聲喝道:“你孩子都這麼大了,這是說的什麼話啊!”
雷慶華已經一聲不響地站了起來:“我出去逛逛,你要回家時打我電話,我來接你!”他也不和沈蘊秋打招呼,就徑直往門口去,搞得沈蘊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好推著史芳芳說:“你攔住他啊!”
“隨他去!”史芳芳冷漠地說。
眼睜睜看著雷慶華出了門,沈蘊秋生氣地對史芳芳說:“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史芳芳眼眶一下紅了:“能怎麼回事,他在外頭和人亂搞被我逮著了唄!”
“你說什麼?不可能,慶華不是這種人!”沈蘊秋叫道。
“我在他辦公室看到的還有假!”史芳芳反問。
“他承認了!”沈蘊秋問。
“死活不認,我一直告到他們院黨委,他都不肯承認,他越是不承認,我越是要他和那個臭**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史芳芳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