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陣接著一陣的雷鳴盤旋在靖都之上,雖是白日可天空中烏壓壓的黑雲卻將腳下這片天地籠罩上一層殺意朦朧的黑霧。
此刻的靖都大街上一隊隊手持長槍的兵將正壓制著上百人口趕往刑場。
“砸死他們這些叛國賊,砸死他們——”
一隊囚車的兩旁是緊緊挨著的平民百姓,這些男女老少皆揮起手中的剩飯剩菜,石子異物,狠狠砸向馬路中間這條囚車隊伍。
“砸死她,砸死這個仗勢欺人的賤女人……”
一句句的咒罵,一個又一個的石子無情的砸在樓伊一身上,這些石子砸的她好疼,他們罵的真難聽,她想要捂住耳朵,可是雙手上了枷鎖,她掙脫不得,只能任由無數的剩飯菜,生雞蛋無情的砸向她。
仰頭望天,將即將落下的眼淚強行忍了下去,她不哭,她纔不要哭,景雲說了會幫爹爹洗脫罪名,會還他們樓家一個公道。
他們說爹爹和爺爺勾結西晉,企圖謀反,她不信,揮著藤條將景王府所有愛嚼舌根的賤婢狠狠抽了一遍。
爹爹是南靖首富,第一美男子,孃親是靖都第一才女,他們郎才女貌,爹爹那麼愛孃親,怎麼會跟西晉公主有一腿?爺爺是人人敬仰的當朝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會頂著叛國的罪名放棄宰相之職,勾結西晉?
其中一定有陰謀,會是誰?是誰想要剷除他們家?
“轟隆隆——”又一陣雷鳴劃破天際,看來馬上就要經歷一場狂風暴雨,樓伊一,一行人被逐
個押往邢臺之上,看了一眼臺下烏壓壓一羣人,樓遠山揚天大吼:“老天爺啊!我樓遠山一生忠心護主,卻不想烙得這麼一個下場,啊——”
這一生哀嚎淒厲絕望,更似一把尖刀狠狠刺向樓伊一心尖。
“爺爺,您放心景雲已經去找證據了,他一定會向皇上證明一切的,爺爺、孃親、我們一定會沒事的。”樓伊一這話說的一點也沒有底氣,景雲他昨日進宮,都已經過去這麼久,爲何到此時還不來?
“哎!”
一聲無助痛心的嘆息自樓遠山口中發(fā)出:“伊一啊,都到現在了,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流景雲的心,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你!”
樓伊一滿含希望的眸子悠的變暗,原本筆直的背脊,此刻無力彎下,不可置信的看向樓遠山,原本的高傲自信此時不復存在:“爺爺,您這話什麼意思?景雲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我。”雖然心裡已經猜出,卻不願去相信。
樓伊一話剛剛說完,太監(jiān)尖銳刺耳的聲音隨之響起:“景王爺駕到!”
樓伊一昏暗無光的雙眼忽的變亮,景雲來了,她就知道他不會食言的,晶亮的眸子看向流景雲,可下一刻衣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塗著鮮紅蔻丹的十指深深掐入血肉,一雙嗜血紅眸緊緊盯著走向監(jiān)斬臺前的兩道身影。
流景雲,那個她愛了十年,新婚半載的夫君,此刻他竟然執(zhí)著豔青青的手,滿含溺愛,卿卿我我出現在她的面前。豔青青,她從小玩到大的閨房秘友,竟然搶了她的男人。
“呵!”樓伊一冷
笑一聲,無力垂下雙眼,昔日一幕幕恩愛無比的畫面閃現眼前,卻似萬箭穿心,錐心蝕骨痛的幾乎要了她的命。
“爲夫此生只娶娘子一個,恩愛到白頭可好。”
“無論煙雨朦朧的江南,亦或是黃泉碧下,我一定不會鬆開伊一的手,我們陰陽永相隨。”
“伊一若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可否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將她壓在身下,流景雲不等她回話,便狠狠附上她的脣,一晚上他們輾轉反側,他的動作時而溫柔似水,時而勇猛如虎,她將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以往是心,那晚之後則是身和心。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卻想不到也是最後一次。
思及此樓伊一忽的張開雙眸,怒視監(jiān)斬臺前那兩道緊緊相挨的身影,她果真如傳言所說頂著一張魅惑男人的臉,卻笨的像頭豬,成婚半載流景雲一直找著各種理由拒絕同房,原來並不是關心她,怕傷了她,只是他的心裡從未有過她。
“流景雲、豔青青、我樓伊一發(fā)誓,即使做了無頭鬼,我亦會來索命報仇。”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嚎伴隨著漂泊大雨,無聲淹沒在這片天際之中。
“景雲,你真的要殺了她?”聲音楚楚可人,可那雙霧氣氤氳的眸子中,卻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快意之色。
豔青青直直注視著斷頭臺前那抹絕望無助的身影,心底冷笑,哼‘樓伊一,今日你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怪不得旁人,不過看在你們樓家對我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自會爲你收個全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