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央社會部收到電報后,轉交給了方先生。沒有人知道蝶二號的真正身份,所以他們不知蝶二號就是方先生的兒子。
方先生看了電報后,拿著電報到了三號的辦公室。
三號看了后說:“你難道不了解你的兒子?”
方先生說:“這次的事情太反常了,事先他不給組織提供消息,事后指揮著大軍殺向金頂山,而且萬炮齊轟。這一切讓人感到不解。”
三號讓方先生將周森的事情全后經過說了一遍。
“等等!你說他在機場回市區的路上遇襲,車子掉下了懸崖?”三號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
“是啊!難道你懷疑他……”方先生說不下去了。
“對!我們在與國民黨和日本人的斗爭中,曾有些同志在大腦受到了損傷后,完全失憶或暫時失憶。”三號說道。
“如果暫時失憶還好說點,如果長時間的失憶就麻煩了。”
看到方先生的擔心,三號說:“馬上命令長春的同志,找到給周森做手術的醫院和主治醫生,一定要摸清情況。”
卻說沈影這幾天一直在奇怪,周森怎么會這樣?
直到他接到了方先生的電報后,他才有些明白:周森出事了。
剛好,醫院的一個老醫生,這段時間三天兩次地跑來吃飯,沈影與他有了很好的關系,所以沈影準備從他下手。
1946年7月28日,下午七點半。
醫院的那個醫生來到了思念米粉店:“沈老板,今天做一個手術,下班晚了,便到你這里來吃餐好的。”
沈影笑著說:“別人來沒有,你來肯定得有。”
將那醫生請到了一間包間,沈影便坐下,讓人上菜。
上了四個菜,熱菜兩個,涼菜兩個,兩人坐下來。
“你這樣的熱情,肯定有所求吧。”醫生說。
沈影伸出大拇指:“我的一個兄弟,在河北老家,從山上跌下山去,頭碰到了一塊大石頭上……”
醫生喝了一口酒:“結果他醒來后,便不認識親人了?”
沈影睜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難道你是半仙?”
“呸!我才不是半仙,這是病人的腦部受到了強列的震動。是屬于原發性腦損傷的一種表現。所謂原發性腦損傷是指暴力作用于頭部時立即發生的腦損傷。”醫生喝了三四口酒,越說越有勁。
“嚴重的,病人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等。”
沈影一邊給醫生倒酒,一邊連連點頭:“這是這個樣子。你不愧為名醫,你知道的這么全面,一說就知。”
那醫生不知不覺地喝了三兩四兩醉,說話漸漸地管不住嘴了:“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是剛好十天前,我們醫院收了一個這樣的病人,我作為專家醫生,也參加了會診,所以知道這些。”
沈醉看到那醫生說話還能清晰,知道火候不夠,便不再說話,而是繼續勸酒,又勸其喝下了一兩半酒。
這個醫生是“酒精”考驗的酒鬼,但是在四兩半的四兩醉之下,他終于放開了話匣子,有問必答。
沈醉先問了幾句不相干的事,比如醫生喜歡什么樣的女人。醫生一反常態,說喜歡醫院的那個豐滿的護士長。
沈醉知道火候到了,便問:“你說前十天,你們接收了一個失憶的病人?他是長春的人嗎?”
“是,又不是!他是新任的38師師長周森。”醫生開口了。
“他一個師長,怎么會失憶?”沈影給了醫生一支煙。
“有人要殺他,將他的車子撞下了懸崖。所以造成了腦受損。”
“哦!”沈影給醫生點上煙:“他是什么都不記得嗎?”
“是!他是屬于全盤性失憶。記不起受傷前發生的所有的事。就是他的老婆來了,也是別人向他介紹,他才知道。”
“你說別人介紹,他會相信嗎?”沈影找到了一個點。
“他醒來后,有兩個人在身邊守護他。據說這兩人是他原來的好友,所以在他的腦殘記憶中,知道那兩人與他的關系不一般。后來他的老婆過來了,他也有這個印象,知道那是他的關系密切的人。”
沈影終于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東西了:“那他的記憶會不會恢復?”
醫生說:“專家說,他這個全盤性失憶很難恢復記憶。但是,周師長又能感覺到那三個人與他的不一般的關系。所以,他應該有恢復的可能,但是就不知道是一年兩年十年或更久。”
“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恢復記憶?”沈影問。
“對他有影響力的親人,在他的病全好了,努力恢復記憶時,可以用一些過去對他刻骨銘心的事情,說出來,引導著他恢復記憶。”
沈影在醫生躺到桌子上不動,完全醉了時,喊來了兩個人,送醫生回家去,這醫生住哪,沈影知道。
送走了醫生后,沈影馬上回到了暗室,向中央發了電報。
接到了電報的方先生,又去向三號匯報。
三號想了想說:“那就讓蝶二號先睡一段時間,等到他記憶恢復的時候,他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現在是手握上萬的重兵……”方先生擔心道。
“我會將這個情況告訴東北局的書記,讓他在后面的戰斗中,盡量不要與這支部隊硬碰。就算是要對上時,也不要給自己帶來過多的傷亡。不然的話,將來,肯定有我們的同志對蝶二號有看法的。”三號說。
聽完三號的話后,方先生感激地回三號行了一個軍禮。
方家的人為國而戰,前有周林被逼去南洋發展。現在又出現了周森,這確實讓方先生很難過。
三號拍著方先生的肩膀:“我會同一號和二號說清楚這件事。”
再說東北局的書記接到了電報后,這才明白了發生什么事。
但是,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想了,因為國民黨的四個師,總計有四萬多人,已經向哈爾濱撲來。
在周森那炮彈不要錢的戰術,狂轟濫炸開路的情況下。東北民主聯軍一敗再敗,已經撤退了幾百里,馬上要打到松花江了。
東北局書記按照中央的命令,撤到了松花江南岸。
現在,周森與三個師長已經站在了松花江邊。
他們在商量著如何過江,打到江那邊去,收回哈爾濱。
這時,參謀長送來了一封電報:“師座!委座到了長春,讓我們暫停進攻,令你同幾位師長馬上回長春。”
于是,四師聯軍的隊伍再沒有發動乘勝追擊。
周森與另外的三個師長,連夜趕路,去往了長春。
周森在車上睡了一覺,等到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老婆,我們到哪里了?”周森問身邊比他早醒的洪媚。
洪媚笑著說:“我的師長大人,你總算是睡了一個好覺。我們已經行駛了十個小時,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長春了。”
周森看了看窗外,掏出了一支煙:“這一覺,真舒服。”
“是啊!沒有戰斗的壓力,你的心情也放松下來了。”
兩人在車上說了一個小時的話,車隊終于到了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