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縣位于安徽省境內,地處蘇皖交界地區,雖不起眼但地理位置頗為重要,自古就有“金陵鎖鑰、江淮保障”之稱的滁縣每逢亂世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民國二十六年,深秋時節陰雨連綿。
濕透了的城郭和村莊疲憊地臥在泥濘里,大塊的雨云在鉛灰色的天空中飄來蕩去。在這個連人心都被雨水泡軟的季節里,一座小城的城門口到底發生了什么。 “二少爺,快到家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道。”
“嗯,安伯一路辛苦你了”。秦慕飛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卻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二少爺哪里話,從車站接你我心里就高興的很,哪有辛苦一說,安伯笑著說道。”
剛剛二人閑聊了幾句就到城門口了,城門口的行人不多,因為是陰雨天氣嘛,基本都想著早點回家,省的這冷風冷雨的再把自己給凍著受了風寒。
城門口的保安團丁,早早就看到了馬車心里也是頗為好奇。這馬車款式是城中的大戶秦家特有的常來常走并不奇怪。
車不好奇但馬車里的人卻是好奇起來。
很快來到了眼前,保安團丁抬頭一看這不是秦府的管家安伯嗎?連忙說道:“安管家,這是什么情況這你親自趕馬車可不常見啊。?”
安伯這時心情很不錯看了看眼前的人說道:“李班長,這不奉老爺的命令去接二少爺。”
這也眼前之人也和他頗為熟悉。
李班長有些吃驚的說道:
“二少爺那可是人中龍鳳,怎么想這回來了。”他可知道前幾年秦府二少爺考上了南京的國立中央大學在這在滁縣還是轟動不小。”
“這不,二少爺剛剛學有所成準備回家看看嘛,接著安伯往四周看了看疑惑的說道:“這陰雨連綿的你們還那么辛苦。”顯然今日是戒嚴了不少。
“唉,安管家上頭的命令,這幾日日諜猖獗全城戒嚴我們也都緊張起來。”
“什么事啊?”安伯也是好奇。”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就是警察署死了人。”
“警察署死了人?在馬車上的秦慕飛也疑惑。警察署死了人怎么跟日諜扯上了關系?
“得了,安管家你快帶著二少爺回家吧。”
“不仔細檢查檢查嗎?”
“安管家說笑了,檢查您我可真是老壽星上吊。”
滁縣,秦府。
一眾人在焦急等待著,有個五六歲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奶聲奶氣說道:“二舅舅咋還不回來。”
旁邊的漂亮少婦笑著說:“快了,你二舅啊快到了。”眾人相視而笑并不作答。
剛說完秦慕飛風塵仆仆的趕來,秦母看這幾年未曾見到的小兒子也是欣喜不已往日的焦急神情全然不見。
“孩兒不孝,讓母親擔心了。”
秦母連忙摸索著秦慕飛的臉龐:“高了也瘦了。”
“嗯,這幾年在南京確實長了不少”秦父說道。”
秦母說道:
“慕飛先吃飯咱們邊吃邊聊。”
“好嘞”秦慕飛一路走來早就前胸貼后背了。
“二舅,妮妮的禮物呢?”女孩認真的樣子很是可愛。秦慕飛把她抱起來說道:“禮物早就準備好了,等吃完飯拿給你。”說完還刮了一下鼻子。”
“慕飛啊,你就太慣著妮妮了,每次來都拿禮物她見著你比我都親”。
“哈哈哈,嫂子說得哪里話這幾年求學那回家幾次都是托人給妮妮送禮物”。
又與嫂子閑聊幾句。
很快菜就上齊了,雖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有葷有素,氣氛歡快不已。”
“怎么不見大哥,夾了一口菜的秦慕飛問道。”
“你大哥最近生意忙還未趕到過幾日應該就回來啦。”嫂子笑著說道,可眼底卻帶著一抹憂傷。
“慕飛,你說說這幾年在南京的經歷。”秦父問到。
眾人目光紛紛落在他身上,秦慕飛說道:“這幾年求學,感觸良多尤其是南京的幾次抗日游行聲勢浩大,國府今年8月又開始在上海打了一場大仗形勢嚴峻啊。”
“慕飛依你看國府能擋住日本人嗎?”
“不好說,”秦慕飛眼眉微皺心情低落起來。”
“按照現在的形勢來看,要做好全面戰爭的準備。”
“什么”眾人也是一驚他們以為雖然日本人鬧的兇但是全面開戰也是不太可能,中國地大物博日本人要吞也要能吞的下。
“報上說國府出兵幾十萬,戰事應該很快解決吧。”秦父問到。
“是出兵幾十萬,但是日本人船堅利炮的我們的早做打算才好。”
“日本人能打到滁縣?”
“不無可能”
“最好往后方遷”
“要不遷往武漢,畢竟武漢算是后方,在武漢我也有熟人。”秦父問到。
“父親,武漢雖是后方也是重鎮怕是也不安全。”
“你的意思是”
“往重慶走,哪里山路崎嶇日本人應該打不到哪里。”
聽完秦慕飛的話秦父沉默不語,他在思索要不要遷移,這一大家子在滁縣也是有這不少產業的,遷走就是傷筋動骨不遷日本人來了怕也是難辦。”
氣氛有點僵硬,秦母打破了這種情況說道:“日本人這不還沒打過來嗎,慕飛啊在南京讀書有沒有女朋友啊,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有時間見個面。”
秦慕飛臉色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母親,在南京讀書的時有一個女朋友。”
“有照片沒?”嫂子也來了興致。在眾人的目光下。
秦慕飛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女子十七八歲身穿民國學生裝,模樣俏麗她肌膚如雪瓜子臉杏仁眉長得很是漂亮。
秦母問到:“這女孩子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怎么認識的。”
秦父雖在思索也是豎起耳朵聽秦慕飛的回答。
秦慕飛的臉上雖有一絲不好意思但也大大方方的說道:“她叫陸月,江蘇無錫人在金陵女中讀書。
簡單的交代一下情況,便又把話題轉移到滁縣戒嚴的情況。
秦父聽到這事也是說道:“日本人太猖獗了在滁縣,原來在滁縣的盛和洋行是一處日本人的情報聯絡點,前去調查的警署警員被殺,日軍的情報人員大都跑掉。”
說起這事秦父也是氣憤不已,日軍在滁縣的情報活動猖獗連尋常百姓都知道了,這是在滁縣的政府部門的威信是個嚴重的打擊。
秦慕飛聽后面上也是氣憤不已,但心里上也是思索起來。
晚飯很快結束,安伯叫他的兒子來照顧他,安伯的兒子安平和秦慕飛差不多大的年紀,生性好動在府上與秦慕飛關系頗為要好。
安平說道:“飛哥,你可不知道你可想死了我了,你去讀書了我在家里快悶死了”
秦慕飛笑道:“你,老弟啊你說別人悶死我信,你這活脫的性子我是不信的。”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了秦慕飛房間從他去求學走后,他的房間依舊干干凈凈,每日都有人打掃顯然怕是回來后來不及收拾。
心里感到的秦慕飛說道:“老弟啊,今日舟車勞頓,明日再聊”
“飛哥,你好好休息,等明日的我帶你好好轉轉。”二人笑意盎然,等秦慕飛關上門后,秦慕飛心里有些事情卻是放心不下,他是特科的人,派他來滁縣執行潛伏任務,他目前是準備把家里人勸到重慶這才沒有后顧之憂,為什么不是延安,要是他提出來身份立刻就暴露,畢竟在家里人看來紅黨是洪水猛獸般的存在甚至比日本人都還可怕,前幾年的時候抓住紅黨槍斃沒有任何可以求情的余地。
等安平走遠后,他又輕輕推開門仔細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后便從后門溜走了。
雨漸漸稀疏起來,路上的行人不多,他依照組織給的路線,他來到了王記成衣店里,進入后店里只有一個中年人戴著眼鏡,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
看到了秦慕飛停下了手中的活抬頭看著秦慕飛笑著說道:“小伙子,來做衣服啊。”
“掌柜的,我做件長衫。”
中年人忙拿著尺子走過去要量。
秦慕飛伸手阻攔說道:“二尺三的腰三尺二的長。”
“呦,這個尺寸你穿著不合適吧。”
“穿不了給我表弟穿”。
“對”中年人笑意盈盈忙把成衣店的門關上了。
確定安全后,中年人說道:“秦慕飛同志可把你盼到了。”
秦慕飛說道:“怎么稱呼”。
“我叫王維勝暫時是你的聯絡人。”
“組織對我什么安排。”
“日諜活動猖獗相比慕飛同志大概有些了解。”
“剛進城門時我就知道一些。”
“情況比你知道的還要嚴重,日諜在滁縣肯定不止一個聯絡點,目前打探到的消息他們在謀劃些什么,這需要你出馬了。”
“我剛來,情況還不完全了解。”
“你不了解,可你的朋友了解。”
我朋友秦慕飛一頭霧水,我在滁縣的朋友?
“對”
“是誰?時任復興社特務處滁縣行動副組長任嘉楠。”
“他可是你同窗好友啊。”
“居然是他,他可出息了二十多歲當上行動副組長”
“好,我明天約他見面打探打探消息。”
“注意安全,不要勉強自己安全重要。”
“我心里有數”秦慕飛回答到。這幾年在也接受過培訓,當然不是在南京是在蘇皖地區,畢竟南京勢力錯綜復雜在南京培訓容易暴露。
在交談了幾句滁縣的情況后,秦慕飛便離開了,因為日諜的原因實行了宵禁在待下去怕是不方便。
回到家中洗漱后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