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也要講究技巧,這也是逃命的一種方式,人和人只有團結起來,互相幫助和協作,才能獲得最后的勝利,但前提是要互相信任。
經歷過蚰蜒溝的短暫失明后,眾人循著號角聲來到了西柏林的山坡上,只見原本有三座小木屋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焦土,這里還散落著房子的碎片,地上還有黑色的血跡,赤留軍帶著他的四個同伴,坐在了這里,他們輪流吹奏號角,將失散的眾人召集了過來。
清一風和赤留軍二人各自清點了自己帶來的人馬,發現人都已經到齊,但坐騎失蹤許多,師正業趕著牛慢慢走了過來,牛背上的滄瀾大師已經閉上了眼睛,莫顯聲師兄弟二人忙將師父從牛背上抬下來,放在了一塊木板上,烏骨突上去為滄瀾大師號了脈,但他已經感覺不到脈搏的跡象,只好搖了搖頭。
赤留軍忙上前,打開了滄瀾大師的眼皮,只見他的瞳孔已經散大,又將手指放在了滄瀾大師鼻子前,發現也沒有了呼吸。
師正業急了,忙道:“難道滄瀾前輩真的就要長眠在這里嗎?”
赤留軍從懷里取出了白瓷瓶,倒出了一粒玉泉丹,放進了滄瀾大師口中,但仍沒有反應,這時反而引來了幾聲白鶴的鳴叫聲。
赤留軍站了起來,道:“滄瀾前輩已經仙逝了,這里不安全,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
清一風也忍住了悲痛,對眾人道:“我們抓緊把滄瀾前輩安葬了吧!”
莫顯聲卻道:“不,我要把師父的遺體帶回師父的故鄉安葬!”說著脫下了自己的熊皮大衣,將滄瀾大師包住了,但他的大衣太小,不能將滄瀾大師的遺體完全包裹住,白自問就脫下了自己的狼皮衣,包住了師父的遺體,然后又放在了牛背上。
天寒絕士道:“滄瀾前輩曾經說過,他早已經習慣了漂泊流浪的生活,天為被,地為席,風雨為沐,露為飲!”
師正業也跟著說道,清一風道:“滄瀾前輩是個真正隱士,他四海為家,不會在乎自己死后葬在何處,況且我們帶著他的遺體,會拖慢我們的速度,滄瀾前輩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反對的,我們還是就地安葬了他吧!”
莫顯聲卻堅持道:“不行,我們不能把我師父留在這里,我師父他被逼無奈才流落異國,現在他逝世了,我做徒弟的一定要將他的遺體帶回師父的家鄉嵩山安葬?!?
白自問也道:“是啊,我力氣大,我可以背師父回鄉,不會拖累大家的速度的!”
赤留軍道:“也罷,你們漢人都講究葉落歸根,滄瀾大師生前不能回鄉,死后你們就把他帶回他的家鄉安葬吧!”
赤留軍帶著他們向白鶴谷走去,只見山坡上還有兩座墳墓,不過都已經荒草叢生了,而石刻的墓碑卻還很清晰,一個上面用漢字刻著:家父吳氏濟世之墓,旁邊的是被上刻的是吳姓漢人之墓。
赤留軍道:“這兩座墓穴埋葬的都是你們的漢人同胞,有姓有名的是父親,有姓無名的是兒子,這座墓還是我們修建的,他們父子倆就長眠在了這里!”
班云聽后,自言自語道:“不知我死后,會被安葬在何處?”
師正業忙道:“不要說著不吉利的話,你活的好好的,怎么會死呢?”
班云道:“人都會有一死,我只希望能和你一起走完剩下的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死后安葬在哪里都無所謂了!”
努爾海聽后,對師正業道:“我也要和你在一起生活,這樣班云姐姐也不會孤單!”
眾人聽后皆吃了一驚,楊飛按捺不住了,道:“師正業已經和班云成一對了,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你如果感到孤單,可以和我在一起!”
扎里布聽了,就急了,道:“你們說的都是什么話,我妹妹還小,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班云立刻在心里疑問道:“這次師正業跟努爾海一起回來,他們倆好奇怪啊,
他們兩個之間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絕對不止是師正業救了努爾海的性命這么簡單!”
天黑時,他們進入了白鶴谷,這里的氣溫跟蚰蜒溝一樣暖和,而且也安全了一些,眾人圍成一個圈,坐了下來,這幾個女性便開始為眾人準備晚飯,這里水草豐美,獵物也充足,古巴思和博爾忽打幾只野山雞和天鵝回來,宰殺后,放在火上燒烤,班云故意跟李雪在一起,用漢語低聲道:“李雪姐,你和莫大俠一定很恩愛吧!”
李雪一邊燒烤天鵝肉,一邊回答道:“還可以吧,怎么了,你跟師正業不是也很恩愛嗎?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成婚呢?”
班云心里卻五味陳雜,又問道:“那姐夫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呢?”
李雪聽后愣住了,道:“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的!怎么了,難道你發現什么異常情況了嗎?”
班云暗指了努爾海,李雪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努爾海偎依在了師正業身邊,看來他二人的關系不一般,就立刻明白了,忙對班云道:“會不會是努爾海只是為了報答師正業對她的救命之恩呢?”
這時李冰卻插了一句道:“只怕這跟小姑娘想要對師正業以身相許作報答了!”
李雪忙止住了師妹的話,班云的臉色立刻變了,就忙安慰她,道:“你不要擔心,這種事情還是要問個清楚才好!”
班云強忍住了眼淚,道:“不用問了,你師妹說的很對,如果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我可以退出,成全他們!”
李雪忙白了師妹一眼,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他師父也不會讓他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說著就讓師妹來勸班云,她放下了烤肉,就去找清一風。
清一風正和赤留軍而在商量事情,聽到了李雪的話,二人皆愣住了,赫老溫在旁邊道:“愛情這種東西真的很麻煩,所以我們獵手就不成家,沒想到師正業這小子平??雌饋硗λ刮恼浀?,內心里卻也始是個花心貨!”
清一風道:“我這就向師正業問個明白,才幾個月不見,我的徒弟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赫老溫立刻叫了師正業過來,清一風對他道:“徒兒,你跟努爾海在藥皇谷的老巢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努爾海為什么會說那么奇怪的話!”
師正業立刻漲紅了臉,赤留軍道:“你們倆個不會是做了出格的事情吧,年輕人,自控能力差,這很正常!”
師正業仍然羞于啟齒,眾人立刻明白了,清一風又問道:“那好,你有什么打算,班姑娘一路跟著我們千辛萬苦的來找你,你可不能對不起她!”
師正業低聲道:“我也很內疚,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班姑娘?”
這時孫狗兒驚呼道:“不好了,詐,詐,詐尸了!”
眾人忙站了起來,向他那里望去,只見包裹滄瀾大師的皮子動了一下,莫顯聲忙上前打開了捆著尸體的繩子,只見滄瀾大師的眼睛又睜開了,莫顯聲忙跪了下來,道:“師父,您還有什么遺愿沒有完成,那就告訴徒兒,徒兒一定替您完成!”
烏骨突忙也去號滄瀾大師的脈搏,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滄瀾大師緩緩的道:“這是什么地方?”
白自問忙道:“師父,這里是白鶴谷,我們很快就能夠離開這里了,我們要帶您回中原!”
滄瀾大師有氣無力的道:“不用了,這里就很好,你們就把我安葬在這里就可以了!”
莫顯聲師兄弟二人還想要說話,師正業卻搶了過來,哭泣著對滄瀾大師道:“都怪我不好,我把用來挽救您性命的珍珠果吃了,害的您救不回性命!”
滄瀾大師道:“不怪你,只要你和楊飛都還好,我就好了!”
這時楊飛也趕了過來,道:“前輩,我很好,我跟師正業都很好,而且我們的武功也長進了很多?!?
師
正業還想在說話,莫顯聲卻止住他,李雪忙對丈夫道:“讓他說吧!不然他悶在心里會憋出病的!”
莫顯聲悻悻的離開了,白自問也轉身離去,李雪將其他人也拉開,讓師正業跟滄瀾大師單獨呆在了一起。
滄瀾大師眼睛望著他,師正業鼓足勇氣道:“滄瀾前輩,我知道班云姑娘很愛我,我也很愛她,可我卻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努爾海也很愛我,我現在不知該怎么選擇了,請您給我指了明路?”
滄瀾大師道:“隨心吧!”然后劇烈咳嗽了起來,莫顯聲忙又圍了過來,正要責問師正業時,滄瀾大師緩緩的道:“為師大限已到,你們走吧!”說著便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師兄弟二人忙去抓住了他的手,已經感覺滄瀾大師的手臂變得冰涼。
師正業自言自語道:“隨心,我不懂,不明白!”這時努爾海走了過來,道:“師大哥,我知道你現在很為難,我不介意做小的,況且男人有兩個妻子也很正常的!”
清一風道:“努爾海姑娘,我知道你是為了報答師正業對你的救命之恩,你對師正業并不是真的愛情,而是崇拜和感恩,師正業跟班云他們倆之間的才是真愛!”
努爾海卻道:“不,我是真的愛上了師正業,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付出自己的性命,如果是這樣不愿娶我,我寧愿終生不嫁!”
她的決絕也令眾人驚訝,清一風道:“算了,這男女之間的情愛真的很麻煩,還是由師正業你自己來選擇吧!”
師正業仍猶豫不決,李雪問道:“滄瀾前輩剛剛是如何回答你的?”
師正業道:“滄瀾前輩要我一切隨心,可我還是不懂!”
赤留軍道:“算了,這事也不急于一時半刻,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討論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按照滄瀾大師的遺愿,將他安葬在這里!”
莫顯聲師兄弟二人就用自己的武器找了處平坦的地方,挖了墓穴,天山七劍也砍伐了附近的松木制作了一副簡單的棺材,清一風和赤留軍二人還到西柏林采伐了一些柏樹枝墊在了棺材里,眾人在黎明前就將滄瀾大師入棺安葬了。
本來莫顯聲師兄弟二人打算為師父立塊墓碑,但被清一風和天寒絕士制止了,赤留軍解釋道:“這里還是藥皇谷的地盤,藥皇谷的殘黨還沒有清理徹底,我們就要離開這里了,如果留下了墓碑,只會給滄瀾前輩帶來麻煩,更何況滄瀾大師不好名利,立不立墓碑都無所謂了!”
天亮以后,莫顯聲師兄弟二人在墓前跪下磕頭作離別,師正業和楊飛二人也跪下磕了頭,其他人用松柏枝覆蓋了墳丘。
他們繼續趕路,一天后來到了樟樹林,赤留軍打開了地窖,這里已經不再是藥皇谷的地盤,相對也安全了一些,他們在這里休整,兩天后,他們離開了這里,繼續趕路,回到了狍子溝的老巢里。
當他們回到雪狼湖時,已經是半個多月后的事情了,師正業知道是要做決定的時刻了,他不能再逃避了,但他仍然猶豫不決。
赤留軍重新訂購了一艘大貨船,師正業望著一望無際的雪狼湖,心里感懷萬千,李雪對他道:“你趕快做決定吧,你做了決定,我們就要回介休城,然后向祖魯將軍告別,我們還要趕回天山去呢!”
師正業道:“讓我再考慮一夜,明天就作答復!”
班云和努爾海兩人都輾轉難眠,天快亮時,師正業敲響了努爾海的房門,對她道:“你穿好衣服,我想和你談談!”
兩人坐在了湖邊,聽著遠處雪狼的嚎叫聲,師正業下定了決心。
夜空里星星很亮很多,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輪圓月,不過這亂交接的月亮漸漸落下,消失在了黑夜里,正所謂: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其他人也都在睡夢中等待著明天的到來,明天對于每個人來講,都是未知的新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