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眉大王和東海龍王打頭,帶著一眾大羅金仙高手分開水路,進入了濟水龍宮。
這里面,濟水龍王卻是最感到憋屈,委屈,他明明是回自己家,居然還得排在最后面。這不僅讓他對杜玄等人心存怨恨,即便是東海龍王等人,也有了一絲不滿。只是,他也明白,現(xiàn)在還需要靠東海龍王幫他把濟水給要回來,卻是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在外。
濟水龍宮里面,到處都是被河水鎖鏈所禁制的說服兵將。
“水元太子在中樞法殿!”濟水龍王插口道。
即時間,眾人都行趕過去。
中樞法殿,大門敞開,杜玄悠然的坐在高臺之上,一派閑適。至于身旁那代表著濟水本源的河母,他分毫都沒有在意。
看到這個,濟水龍王卻是稍稍松了一口氣。
杜玄沒有開始祭煉,也就代表著自家希望不小。
眾人正要進去,杜玄卻是開口了,“一家進來一個代表也就行了,人數(shù)太多太亂,反倒是不宜達成共識!”
聽得這個,赤龍王卻是非常高興,因為他們三兄弟,另外兩個都在忙著祭煉河水本源,謀取天封,就他一個在。雖然,他知道杜玄肯定會幫他,但是畢竟是談判,杜玄這個仲裁者肯定是不能做的太過的,這樣一來,在與對手爭論之時,相比起對方的人多勢眾就很吃虧了。然而,現(xiàn)在杜玄這個命令一下,瞬間將雙方拉在了同一個層面之上。
赤龍王即時間開口道,“真武水脈由我出面!”
說話之間,赤龍王大踏步走進了中樞法殿。
這時候兒,東海龍王也沒辦法,只能夠開口道,“敖氏龍族由我出面!”
這一剎那,濟水龍王再次感到胸口一陣憋悶。自家的地盤兒,自己居然沒有半分的話語權。可是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夠將一腔希望都寄托在東海龍王身上,“大王兄,可一定不能讓那賊子得逞啊!”
“你放心吧!”東海龍王聞此也是一陣膩歪,因為他自己還不知道能談成什么樣呢,濟水龍王如此開口,就等于對他逼宮了。他要是完成了目標還好。要是完不成,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他的臉又該掉地上任人踩了。
黃眉大王等人卻是并不進去,就在外面,看著剩下的三海龍王與濟水龍王,防止他們逮著機會搗亂。
東海龍王一踏入中樞法殿,杜玄背后陰陽萬水幡便行升起,“嘩啦——”一條粗大的大羅水脈激射而出,如噴泉一般,沖空丈許,而后從四面八方倒泄下來,未成一個圓形,恰好將整個中樞法殿籠罩在里面。
正是奈何天!
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使用,杜玄對于奈何天的掌握愈發(fā)的從心所欲。
在外面,南海龍王等人不曉得個中情況,卻是以為杜玄心懷叵測,卻是第一時間便行沖上,想要進去。不過,瞬息之間,黃眉大王、刑無道、雷鳴空三位便如門神一般,攔在他們身前,將他們擋下。
“太子殿下面前,你們也敢放肆,難道還真想犯下大逆,去天牢走一遭不成?”黃眉大王冷聲喝道。
“太子殿下這是何意?”南海龍王指著內里問道。
“這還不簡單,太子殿下不想讓談判受到你們這些人的干擾,所以自行開辟世界,將內外隔絕。你們啊,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兒等結果吧!如果再敢有所異動,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黃眉大王再道。
此時此刻,南海龍王其實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激了。畢竟,人是杜玄請來的,要是準備加害的話,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不過,輸人不能輸陣,南海龍王還是回了一句,“事無不可對人言,太子殿下亦是儲君,如此行事,不免流于陰私,讓天下人看輕。”
黃眉大王知道南海龍王也是死鴨子嘴硬,卻是懶得和他再啰嗦,當即回了一副倨傲的表情,便行閉目養(yǎng)神。
南海龍王等人也沒辦法,只能站在這兒干等。
濟水龍王因為牽涉到自身,所以心緒更加焦躁一些,尤其是,明明一切就發(fā)生在自己眼前,卻是什么也不能了解,就更加的讓他難受了。但是,你讓他上前攻打,他也不敢。當下里,他一個猶豫,開口道,“黃眉道兄,我水府兵將都是勤于值守,并未犯錯,我去將他們的禁制都解開,沒問題吧!”
黃眉大王沒說話,雷鳴空卻是開口了,“怎么沒問題,大有問題。太子殿下是何等身份,他們難道沒有對太子殿下出手嗎?忤逆犯上,難道還是小事兒。太子殿下大仁大義不與計較,只讓他們站一站,受點兒小苦,難道還不應該?”
雷鳴空素來都是牙尖嘴利,而且因為之前被濟水龍王等人壓著打過一陣。這一次行事,救他自己沒撈著功勞,自然心情不爽,卻是直接懟了回去。
濟水龍王聽得這個,還真沒辦法說什么,面色一黑,只能悻悻的站在原地等待。
看到這一幕,雷鳴空卻是覺得自家以前在無盡之淵做魔頭真是遜爆了。早知有今日這種待遇,他早就跑出來主動投降了。
……
中樞法殿之內,東海龍王倒是沒有因為杜玄這個舉動而有所異動。事實上,他反倒是心中覺得有些高興。因為正是這樣的封閉狀態(tài),他才可以毫無顧忌的表達態(tài)度,而不用擔心受到什么掣肘。
談判本身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但是,想要談判成功,卻是離不開私下里的陰暗交換。這是千古之理,從來皆然。
“好了,現(xiàn)在沒有了外人打擾,我們三家卻是可以放開顧忌,暢所欲言了。”杜玄這時開口道,“你們誰先來呢?”
“我先來!”赤龍王毫不客氣,直接開口。
東海龍王倒是沒有與他爭搶,而是鼻子里一聲冷哼,道,“好吧,我就看看你能說出個什么道理來!”
在東海龍王看來,什么事兒都要有的放矢才更容易成功。
赤龍王哪里在乎他的態(tài)度,直接對著杜玄一禮,道,“太子殿下,此次四瀆之爭的起因非常清楚,沒有任何可辯駁之處,就是因為東海龍王沒有理由,擅自攻打我們大哥黃龍王的黃河。所以,這歸根結底,罪在東海龍王。
正所謂人做初一,我們自然也能做十五,我們真武水脈也是嫡系的天庭傳承,別說是四瀆,就是插手四海,也是理所應當。”
“哼——,你膽子倒是不小,連我四海也想插手!”東海龍王見此,卻是忍不住插口。
“我哪兒有你膽子大啊,為了自己的兒子,就不顧一切,倒行逆施,再這樣下去,敖氏龍族遲早會眾叛親離,被你給毀了。”赤龍王毫不客氣,予以回應。
東海龍王即時駁斥道,“四海、四瀆、五湖、九江、八河乃是玉帝親封的我敖氏領地,無數(shù)歲月一來,都由我敖氏執(zhí)掌。我們敖氏龍族一直勤勤懇懇,順天行事,不曾有半分違逆。那黃河本來就是我敖氏的,我收回來是理所應當。”
“我大哥已經(jīng)天封成功,有了天地認可,除非失德,不然不可征伐,你是怎么做得?”赤龍王駁斥道。
“你大哥的天封是巧取豪奪,趁著我敖氏龍族上任黃河龍王身隕,鉆了空子,本就是得位不正!這一點兒,不是拿到了天封就可以改變的。”說到這兒,東海龍王話鋒一轉,道,“事實上,你大哥黃龍王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認識到這一點兒,所以,卻是已經(jīng)和我罷手言和,表示愿意將黃河權柄,交回我敖氏龍族分配,自己重歸敖氏麾下聽用。”
這一擊,可是一記重錘。
哪怕赤龍王事先已經(jīng)知道了,可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因為算上這一次,黃龍王算是坑了他們兩次了。不過,也還好有了準備,不然的話,一時之間,赤龍王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一刻,他暗吸了一口氣,回道,“是嗎?既然如此,那你可敢讓我大哥在這兒給你作證?刀槍之下簽訂的城下之盟,現(xiàn)在連三歲小兒都糊弄不住了,虧得東海龍王還敢在這兒說?我就不信,我大哥會心甘情愿的放棄黃河權柄,去做你敖氏龍族的忠臣!”
“你信與不信,事實就是如此,無可辯駁!”東海龍王一甩袍袖,傲然道。
“好啊,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我也可以說,三瀆已經(jīng)被我們所占領,事實俱在,也不用再爭論什么了,你可以直接走了!”赤龍王又道。
“你這是胡攪蠻纏,這三瀆你們可曾真正到手?你們又是如何打下來的,沒有太子殿下在這兒插手,你們是白日做夢!”這一刻,東海龍王也毫不客氣的懟了杜玄。
不是他不知道拉攏杜玄的重要性,而是他明白。杜玄肯定不會和他站在一邊。站隊遭就選定了。
這時,杜玄就不能不開口了。雖然情況是那么個情況,但表面的遮羞布還是要的。“東海龍王莫要胡言亂語,本太子可不曾偏幫任何一方,只是不清楚你們之間的糾葛對錯,所以先行自占三瀆,行那中立之事。你看,現(xiàn)在我不是將你們都叫來商量的嗎?我要真是偏幫真武水脈,那還商量什么,直接移交不就行了。”
“那是太子殿下知道自家不占理,想要借此免除后患罷了!”東海龍王聞此,話語忍不住脫口而出。
“行,你要是這么說的話,也就不用談判了,本太子也不能空擔個罪名,事情就按現(xiàn)有格局,塵埃落定吧!”杜玄瞬間怒容滿面,直接甩手道,“你要是有本事兒,就盡管來打!”
這種局面,自然是讓赤龍王非常高興,當即便道,“太子殿下英明,早就應該如此了!”
因為赤龍王自己也清楚,談判是需要相互妥協(xié)的。自家那兩位兄長那里早已塵埃落定,被妥協(xié)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最可能妥協(xié)的地方就是自家想要占這濟水了。他心中其實也在為此發(fā)愁。因為不聽杜玄的,濟水他拿不下來,聽杜玄的,很可能濟水也不是自家的,所以心中非常糾結。
可現(xiàn)在好了,東海龍王觸怒了杜玄,當時一切順理成章,便宜他了。
話一出口,東海龍王就后悔。如果他自家兄弟還在,現(xiàn)在肯定會幫他圓這個場,讓氣氛緩和下來的。但是奈何,南海龍王等人都不在,他僵滯了剎那之后,也只能自己來一個唾面自干。
因為,他要是以這種情況出去的話,談判甭壞的責任就都落到了他的頭上。就是上天庭告狀,都理不直氣不壯!
“太子殿下恕罪!”東海龍王深深一禮,“是老臣氣急攻心,一時失態(tài)了!”
“罷了,念你是初犯,就算了吧,切記不要再有下一次。談判嘛,就要有商有量,你好我好大家好嘛!一直針鋒相對,吵來吵去,肯定是吵不出一個結果的!”杜玄容顏稍霽,擺了擺手。
“太子殿下說的是,既然如此,那我作為龍族之長,就先讓一步!”東海龍王當時順桿爬著道,“此番四瀆之爭,我敖氏龍族愿意將淮水交出,由三位龍神署理,但長江和濟水,都要原封不動的歸還。”
代價不付出一些顯然是不行的。東海龍王審時度勢,覺得交出淮水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淮水以前被水元宮統(tǒng)帥巫支祁長期占領,誰也不知道留有什么底牌,那些都是無形的隱患。
見得談判進入了真正的實質階段,杜玄卻是暗自溝通赤龍王,讓他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老龍王倒是挺會見風使舵的,你這個條件,絕對不行,”赤龍王心中苦悶,但事情依然至此,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選擇相信杜玄的信諾,不然的話,他一樣也什么都拿不到。“那長江、淮水,我兩位兄長都應該祭煉的差不多了,說不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封成功,這就是天意了。至于這濟水,誰讓我出手慢呢,就吃點兒虧,交還給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