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仁回過頭來,看著武憶邪,質問道:“為什么不可以?”
“這不合規矩。”武憶邪一本正經道。
“什么規矩?”
“真傳弟子要在一個時辰之后才可以走天梯,否則就是違反了北斗師伯定下的規矩,這位師兄不能破壞了規矩。”
楊懷仁看著武憶邪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我非要走呢?”
武憶邪毫不畏懼地和楊懷仁對視,沉聲道,“這位師兄不要亂來,要知道北斗師伯還在這里,他不會讓你肆意破壞規矩的。”
楊懷仁狠狠地看了武憶邪一眼,將頭轉向北斗峰主,他這是在請示北斗峰主。
北斗峰主皺起眉頭,一時也不好定奪。
顯然這種情況,他也沒有預料到。
“北斗師伯,弟子只將他二人扶起來,絕不多踏半步。”楊懷仁說道。
“這……”北斗峰主有些意動。
“北斗師伯,不可!不可呀!”武憶邪急忙道。
怒了,楊懷仁真的怒了。
楊懷仁怒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作對,是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
無憂見**味濃重,不動聲色地站了過來,站到武憶邪的旁邊。
如果楊懷仁要動手的話,無憂就算是得罪他,也要站在武憶邪這邊幫武憶邪。
北斗峰主看向武憶邪,問道:“你說不可,那好,你倒是給我說說為什么不可。”
武憶邪說道,“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規矩既然定下了,就應該遵守,不管是什么情況,什么原因,都要嚴格地去遵守它。”
“否則的話,今日為這事去違背一下,明日為了另一件事去違反它,長久下去,這規矩就等同于虛設,相當于無。”
武憶邪慷慨激昂地說道,沒有把楊懷仁那殺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一件小事罷了,你這是在小題大做,借機刁難。”楊懷仁反駁道。
“小題大做?不知楊懷仁師兄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勿以善小而為之,勿以惡小而不為。一件小事,卻關乎北斗師伯的威嚴,北斗師伯的誠信,這,還是小事嗎?”
說到這里,武憶邪頓了頓,回過氣來,然后繼續說道,
“你說我刁難你,那你說說,我為什么要刁難你,你有什么資格讓我刁難。我自幼抱讀詩書,一直以外舉不避親,內舉不避仇的人為榜樣,我又怎么可能會刁難你?”
聽到這里,一旁的無憂在心里暗贊一聲,在心里小聲補充:這種人。
“你!”楊懷仁的才華顯然沒有武憶邪好,一下子被武憶邪辯駁的無言以對。
“哼,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在這個世界,拳頭大就是道理。”楊懷仁黔驢技窮,直接跟武憶邪攤牌道。
見楊懷仁這般赤luo裸的要挾自己,武憶邪把胸膛一挺,朗聲道:“拳頭大就是道理?好,我倒要看看,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你能把我怎么樣?”
“那就看看,我敢不敢把你怎么樣。”說著,楊懷仁向前踏出一步,全身修為爆發,向眼前的武憶邪碾壓過去。
“夠了!”
北斗峰主一聲暴喝,將楊懷仁對武憶邪壓迫過去的氣勢震碎,在他面前,怎么可以讓武憶邪就這樣被楊懷仁欺負了。
如果這樣的話,于理,是他這個主持門派大比的人的失職;于情,他也不好向天沖峰主交代。
見北斗峰主開口幫自己解圍,武憶邪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也不敢肯定北斗峰主一定會出手。不過經過重重計算,再加上各種原因,北斗峰主出手幫自己的幾率在八成以上。
所以,武憶邪才敢這般直接與楊懷仁叫板。
北斗峰主打定主意,開口說道:“真傳弟子,在一個時辰之內,都不準靠近天梯半步,無論什么情況。”
“這……”楊懷仁臉色大變,剛要說什么,想到北斗峰主平日的說一不二,最終不得不低頭,恭聲道,“是。”
“不過,”楊懷仁突然說道,“既然要守規矩,那現在所有的參賽弟子是不是都要走天梯了,不應該在這里待著了……”
說完,楊懷仁還把眼睛看向了正在陷入一種奇妙狀態的吳云,意思不言而喻。
聽到這里,無憂和武憶邪臉色大變,“北斗師伯……”
“兩位師弟,北斗師伯做事,不需要你們指手畫腳,在一旁指揮吧?”楊懷仁陰陰地說道。
楊懷仁這一手可謂是高啊,首先,用規矩來反壓無憂和武憶邪,然后更搬出“北斗師伯做事不用你們指手畫腳”這句話,來堵死武憶邪和無憂勸告的路,不可謂不狠。
他這是要毀了吳云的機緣,讓北斗峰主將吳云從那個奇妙的意境中醒過來。
楊懷仁一句話把無憂和武憶邪堵死了,兩人沒有辦法,都老老實實地把嘴巴閉上,看著北斗峰主,等待他做出決定。
哪知,北斗峰主這次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否定楊懷仁的話,
“我說的是現在可以走,是可以,不是一定要,所以,參賽弟子要現在走可以,要等會兒再走也可以,這沒有要求。”
楊懷仁算漏了一件事,就是吳云背后還有孟悠然這個師父。
昨日孟悠然的可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就算北斗峰主連司馬劍南的面子都可以不給,多多少少也要顧及到孟悠然的感受。
更何況,吳云有沒有及時走天梯,根本就不在他的要求之內。
所以,北斗峰主不但不會將吳云驚醒,反而后好好護住吳云,不讓他收到任何打擾。
無憂和武憶邪大喜,在一旁高呼:“師伯英明,師伯圣明,師伯永垂不朽!”
北斗峰主瞪了無憂和武憶邪一眼,訓斥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去!”
武憶邪說道:“那吳云師弟,就拜托師伯了。”
“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他。”
見北斗峰主點頭,無憂和武憶邪連忙走向天梯,開始自己的歷練之路。
楊懷仁憤恨地看著無憂和武憶邪繞過那兩個正抱在一起的弟子,一直往上走去,心里滿是不服。
“師伯,你這是在偏袒,你這是在偏袒啊……”楊懷仁在心里叫道,想到這里,楊懷仁就更是不滿,更加怨恨起武憶邪來。
接著,楊懷仁的目光轉向吳云,心中突然浮起一個險惡的想法。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打消了,在北斗峰主眼皮子底下做動用什么陰謀詭計,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有了眼前的兩個人作為前車之鑒,無憂和武憶邪自然不會傻到像他們這般。
更何況,天梯的詭異他們早就聽說過,所以,他們現在可以說是謹慎謹慎,再謹慎。
無憂先武憶邪一步走上天梯,路過楊姓弟子和周姓弟子的時候,無憂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那個,我什么也沒有看到,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嘿嘿……”
聽得那個楊姓弟子和周姓弟子滿臉悲憤,真是又羞又怒,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等到武憶邪路過他二人的時候,武憶邪一臉疑惑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良久,才問道,
“你累不累?要不換個姿勢吧……”
“碰!”
楊姓弟子的頭直接栽在臺階上……
“啊?你沒事吧?”武憶邪問道。
無憂頂著威壓走了好幾步后,回頭看見武憶邪居然還在和兩人說話,催道,“武師弟,快點……”
“哦,來了來了。”武憶邪應道。
突然他想起無憂路過兩人的樣子,“可能是我說的話不對吧。”
想到這里,武憶邪回頭對楊姓弟子和周姓弟子說道:“那個,我什么也沒看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說完,武憶邪還怕那里不對,還把無憂的幾聲“嘿嘿”加了進去。
可是,武憶邪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奧義”所在,幾聲笑聲卻完全變了樣。
反而……反而像……“吟”笑……
楊懷仁在遠處看著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還感覺到,周圍的幾個真傳弟子,甚至是執法弟子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眼里滿是嘲諷……
觀星峰頂,一個爽朗……不……應該是猖狂的笑聲從觀星大殿內傳出來,直入云霄,一直到九天之外。
“哇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劍南和眾峰主一臉無語地看著正在狂笑的天樞峰主。
而天沖峰主正一臉郁悶地看著天樞峰主,說道:“笑笑笑,也不怕笑死……”
而天樞峰主好不在意,自然笑到癲狂,“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天沖你收的好徒弟……哈哈哈……不行不行,先讓我笑完……哈哈哈……”
殿內所有人見天樞峰主笑成這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天沖峰主急了,說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這說明我弟子純潔……”
“噗……”一聽天沖峰主這樣說,所有人終于忍不住了。
“純潔?哈哈哈……笑死我了,都二三十歲的人了,你跟我說這是純潔……哈哈哈……”
好不容易止住狂笑的天樞峰主一聽天沖峰主解釋,又一次大笑起來。
天沖峰主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你不會懂的,你這種老色鬼是永遠不會理解純潔的偉大的……”
“哈哈哈……呃,”聽到天沖峰主這樣說,天樞峰主突然停止狂笑,古怪地看了天璇峰主一眼后,對天沖峰主傳音道,“就你這種偷看女弟子洗澡的萬年老色魔也有資格說純潔這兩個字,你這是玷污純潔這個神圣的詞!”
天沖峰主很識相地閉嘴,再說下去,根本就是在自找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