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蘇雲蓉恍然大悟,道:“她就是那個小女孩?我記得上次二哥說,有一個小女孩被蛇嚇哭了,他就把蛇挑走了。”
蘇瑾瑜哼了一聲,也明白過來,道:“那蛇本來就是無毒蛇,牙還被拔了,便是捏在手裡也沒事。勇毅玩了就那麼幾天吧,然後就不玩了。”
蘇雲蓉不由搖頭,但也笑了起來。男孩小時候好像總喜歡擺弄這些東西,蘇勇毅倒是在外人面前顯得格外勇敢。因在家中,蘇勇毅之前有事的時候總喜歡哭鬧,現在雖然不鬧了,可是大家也總覺得他沒長大。但是,外人眼中,他就是個虎頭虎腦的胖小子。
等家宴結束後,長公主因事留下來,蘇君侯便帶著孩子們先回去了。她作爲長姐,與兩個弟弟感情很好。而且太后那邊雖然偏疼小兒子,但是有什麼事也會聽聽長女的意見。等他們四人回到府中,時間已經不早了,蘇君侯便吩咐孩子們回去睡覺。他則去了書房,仍等著長公主回來。直到半夜,長公主才終於回來,只是面帶慍色。
一見到蘇君侯,長公主抱怨起來:“娘也真是的,又開始亂摻和起來。”
“你說的是削藩的事情?”
長公主忍耐下怒意,揉揉眉間,嘆了口氣:“哎,不是那件事。算了,事情過去也就罷了。弟弟也是不知爲何,到現在也沒有立太子。這都登基三年了。”
蘇君侯沉吟了下,回道:“倘若立太子,皇后也沒有孩子,只能立長了。那應該就是麗妃的大兒子了。其餘的孩子都還小。”
長公主向來不喜歡麗貴妃,因而煩悶地搖搖頭:“越說越煩人,不說他們了。孩子們都睡下了?”
“都這個時候,他們估計早就睡熟了。”蘇君侯倒是拉著長公主,笑道:“阿英,既然孩子們都睡了,咱們也該安置了吧?”
長公主斜著瞟了他一眼,道:“我這會還生著氣呢,沒什麼心情。”
“爲夫我這說要習武強身健體,雖然只是兩天,但也要看看成效。”
蘇君侯一邊笑著說道,一邊伸手取下長公主的髮簪。烏髮徐徐而落,長公主也垂下眼瞼。只是,下一刻,她便伸出手拉住蘇君侯的腰帶,鳳眼也微微瞇起,朝君侯輕佻一笑。
蘇君侯滾動了一下喉結,啞著聲音道:“娘子稍待,我去將燭火熄了。”
長公主仍拽著君侯的腰帶,輕笑著站到榻上,撫上他的衣領,道:“何必熄燈,外面的侍從自會退去。燭光微搖不也能助興?”
蘇君侯搖了搖頭,倒也笑了:“罷了,既然娘子願意,我又豈敢不從?”
夜已深,萬籟俱靜,唯有微晃的燭影映照在地面上。
翌日,蘇雲蓉等著兩位兄長練武后一起去吃早飯,到了才發現長公主居然沒在。蘇君侯只說長公主不舒服,也讓孩子們不用去探病了。蘇雲蓉有些焦心,長公主昨日本就回來晚了,今日竟然還沒起來。長公主一向身體很好,便是以往跟蘇君侯生氣,也從未病得起不來牀。
等兩位兄長走了之後,蘇雲蓉便先不去讀書,要先看看母親。蘇君侯有些爲難,片刻後倒也釋然,只讓蘇雲蓉不要打擾太久。蘇雲蓉沒注意蘇君侯的態度,等見到長公主倒是發現長公主氣色很好,看上去根本不像是病得起不了牀。
“娘,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蘇雲蓉疑惑的問道。
長公主詫異了一下,隨即哼道:“你別聽你爹胡說。我身體好得很,就是今日懶得起牀而已。你就安心讀書去吧。”
蘇君侯此時已經踱步到了榻邊,便坐到一旁,拉著長公主的手,笑道:“你娘就是昨日睡得太晚,最近又太過勞累了。我也說不讓孩子們來探望你,只是這丫頭到底還是擔心。”
長公主聽聞此話輕笑,鳳眼微微瞇起,暗暗地捏了捏君侯的手。雖長公主未施粉黛,秀髮也尚未挽起,然而此刻的輕笑卻帶著萬般風情。兩人間的濃情蜜意,對視一笑,也讓蘇雲蓉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蘇君侯也笑瞇瞇道:“雲蓉,你就安心去上課吧。爹跟你娘還有事要說。”
蘇雲蓉心中不禁無語,面上到仍舊平靜,只道:“那我就先走了。”
那邊,長公主看著蘇雲蓉走了,又笑著推了下蘇君侯,道:“要我說,你練武的效果還算不錯。”
蘇雲蓉此時已經走到門口,聽聞蘇君侯在裡面又跟長公主甜膩起來,立馬跳出門外。她回頭看了一眼,夫妻兩個只顧著對方,看都沒往這裡看一眼。蘇雲蓉也不禁笑了起來,夫妻兩人感情如此之好,也是兒女的幸事。
自此之後,魏王在宮中又留了一段時間。期間,陛下也和魏王多次相談,臨走的時候魏王也帶走了一批軍馬和其他物資。因蘇勇毅跟在魏王身後來回的跑,魏王還答應等陛下送給蘇勇毅小馬後,他也送蘇勇毅相應的弓箭。
時間飛逝,距離魏王離去已有數月。蘇瑾瑜練習騎射將近半年,騎藝也算小有水平。秋獵時候,陛下還一同帶了他去。蘇勇毅雖沒學騎射,但就這麼被撇下,還是不高興。等蘇瑾瑜帶回了部分獵回的動物,蘇勇毅飽餐了一頓,纔算消了點氣。
“大哥,說好等我過兩年學騎射了,你也帶我去狩獵吧?”蘇勇毅躍躍欲試:“到時候,咱們也比一比誰比較厲害!”
蘇瑾瑜近些日子個子拔高了不少,再看蘇勇毅總覺得他還是個小孩,因此哄著他道:“行啊,到時候倘若我輸給了你,就把你之前想要的那個匕首送給你。
“真的?”蘇勇毅又蹦躂開了:“大哥,你答應我了,到時候可不要反悔!”
蘇瑾瑜哼了聲:“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看著蘇勇毅在那邊傻樂,蘇雲蓉也忍俊不禁。不過半年光景,蘇瑾瑜的性子沉穩許多,可蘇勇毅倒是習武之後越發活潑。不過,他之前是天天上樹下河,現在則是有事沒事也去練武場。
聽到裡面歡聲笑語,蘇君侯也掀了簾子進來,道:“勇毅,你母親有事找你,你且去一趟。雲蓉,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蘇勇毅小跑過來,問道:“爹,你知道什麼事情嗎?”
“好事,快去吧。”
蘇勇毅疑惑道:“大哥不一起去嗎?”
蘇君侯笑道:“這次你的禮物先到了,讓你妹妹跟著去看看。你大哥就等下次吧。”
蘇勇毅聞言,拉著蘇雲蓉,又回頭對大哥道:“大哥,那我先去拿回來,到時候一起玩!”
等蘇勇毅走了,蘇瑾瑜也問起:“是前些日子說的封地上的東西?”
“嗯,今年江南一帶收成都不錯。那邊也送來了不少好東西。”
蘇君侯道:“瑾瑜,最近你跟著夫子有沒有聽說什麼消息?”
“爹,你說的是哪方面的事情?”蘇瑾瑜回憶了一下,道:“最近,我平日上課也就講了先朝幾場戰事,再加上之前一些陣法的簡單演練。”
“難道是我多心了?”蘇君侯沉吟了一會,之前聽說陛下之前陸續巡視過幾大軍營。然從先帝時期算起,朝廷就不曾大幅用兵,故而京城的軍營倒是沒什麼血性。而邊關那裡雖有外敵侵擾,但朝廷奉行和親政策,他們守軍也都是防守,不得主動進攻。
蘇瑾瑜見君侯愁眉緊鎖,問:“爹,你不如告訴我,然後我去夫子那裡打聽一下?”
蘇君侯搖頭道:“算了,不過我偶爾聽到兩句,不足爲慮。你跟隨夫子也有差不多半年時間了,到現在覺得如何?”
蘇瑾瑜之前雖只是爲了少上點課,然而聽了君侯的殷切之言,再加上練武及演練得了趣味,故而此刻還算是認真向學。然而在夫子平日裡流露出的態度,蘇瑾瑜總覺得夫子不怎麼看重他。可他也知道自己原本底子就弱,尋常同門師兄弟瞬間就能洞悉的事情,他總是耗費上幾倍的時間。
“夫子博纔多學,我目前學習的不過是他所知的千分之一。”
蘇君侯欣慰道:“你且認真向學,便是現在只入門,也是以後深入學習的基礎。”
“孩兒明白。”
見蘇君侯靜默不語,蘇瑾瑜正要說些什麼,此時蘇勇毅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蘇瑾瑜便也就沒再說話,起身去看蘇勇毅帶來的禮物。過了幾日,長公主讓工匠給蘇雲蓉定做的東西也到了。除了幾樣首飾,還有一對銀鈴鐺以及一個薰香球。蘇雲蓉自然高興不已,擺弄了許久。長公主見狀也很滿意,特意多賞了工匠。
等天氣漸冷後,房間裡設了火盆。蘇君侯的書房最爲暖和,他又性子隨和,便讓蘇雲蓉三人聚到書房玩鬧。而美美看到火盆,蘇雲蓉便想起了各種烤著吃的美味。幾人閒聊的時候,蘇雲蓉不由將話題帶到了吃的方面。
蘇君侯見狀,忍俊不禁,便吩咐下人準備烤肉的器具。料備好後,炭火也已經燒的亮堂堂的。肥瘦相間的肉片便挨個放到鐵網上,過了片刻便滋滋作響,散發出香味。廚房裡串烤的肉串也依次序送了過來。蘇君侯用酒來配著烤肉,只是可惜無人共同舉杯。
幾人吃了片刻,長公主掀開簾子走了進來,笑道:“好啊,我出去一趟,還沒回來,你們倒是先吃上了。”
蘇勇毅聽到此話,連忙跑過去將肉串遞過去,道:“娘,你吃這個肉串吧,可好吃了。你別生氣。”
長公主倒也不推辭,接了過來咬了一口,滿意的摸了摸蘇勇毅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