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玄霽搖晃摺扇的手一僵,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紫鶯。
紫鶯一頓,心裡忽然涌上來許多的悲涼,還沒等她看清楚靳玄霽臉上的表情是什麼,靳玄霽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和甄平樂低聲說話去了。
紫鶯恍惚,怔怔的看著靳玄霽和甄平樂,不知道爲什麼,她擔驚受怕了十多天,到今天看見靳玄霽的表情確認了之後,紫鶯反而波瀾不驚了。任何事情都會按照安排好的軌道走下去,不管是誰,都逃不出命運的捉弄。
紫鶯晚上回到房間,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不想讓甄平樂看出什麼,只好去敲紫煙的房門。
她們兩人作爲甄平樂的大丫鬟,幾乎一直以來都和甄平樂享受同樣的東西,很多不知道的人看見她們和甄平樂的相處,都以爲紫鶯和紫煙也是主子,因爲她們的生活實在是太好了。甄平樂擁有的東西,毫不吝嗇和紫煙紫鶯分享,甄平樂住在靳家的山莊,作爲未來靳家的夫人,甄平樂享受靳家的一切是應(yīng)該的,但是靳家的人早已經(jīng)知道紫鶯和紫煙在甄平樂心裡的位置,都將紫鶯和紫煙當做主子一樣的照顧。
紫鶯和紫煙在靳家的山莊都分別有自己的房間,紫鶯的房間就在甄平樂的隔壁,爲了就近照顧甄平樂的起居,紫鶯不想和甄平樂離太遠。紫煙要稍微靠後一點,房間在側(cè)面,紫鶯出了屋子,靜靜地聽了聽甄平樂房間的動靜,確定甄平樂睡著以後,紫鶯才走向紫煙的房間。
已經(jīng)半夜三更了,奇怪的是,紫鶯睡下的時候,明明看見紫煙房間裡面的燈火已經(jīng)熄滅了,但是現(xiàn)在她走到紫煙的房門前,卻看見裡面又亮起了燈火。
紫鶯詫異不已,隨即擡手敲門。
紫煙手裡拿著書信正在查看,冷不丁聽見敲門聲,她擡頭就看見外面靜靜矗立的一個身影,紫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擡手從頭上拔下一隻釵子,緊緊拽在手裡,紫煙厲聲喝道:“誰?”
紫鶯被紫煙冷漠的聲音嚇了一跳,大半夜的她還以爲她幻聽了,紫煙怎麼可能發(fā)出這麼兇狠的聲音,紫鶯定了定神,清清嗓子道:“是我,紫鶯。”
紫煙一股氣突然就瀉下去了,可是隨即,她想到站在門外的人就是紫鶯,紫煙立馬又開始緊張起來。
手裡的信封像是一團火,幾乎要把紫煙的手心灼燒,紫煙渾身開始顫抖,想到紫鶯知道一切之後會有的反應(yīng),紫煙幾乎不敢現(xiàn)在去面對紫鶯。
她使勁的晃了晃頭,壓著聲音道:“我睡下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紫鶯身子一頓,疑惑的眼神又落在門上,她總覺得今晚的紫煙有些不對勁,雖然聽紫煙說話聽不出什麼來,但是,紫鶯就是感覺到了一股很不對勁的味道。
紫鶯沒有因爲紫煙的拒絕,就此離開,她原本只是想來找紫煙說說話,其實出門的時候紫鶯就後悔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走出來,紫鶯也就順便走到了紫煙的房門口,若是紫煙真的睡熟了,紫鶯一聲喊不醒紫煙的話,也不會硬是要紫煙陪她解悶。但是,偏偏紫煙沒睡,卻還說她睡了,這種藉口太明顯了,就算紫鶯現(xiàn)在心神不寧,也很容易就聽出了不對勁。
紫鶯現(xiàn)在本就敏感,還被紫煙弄得莫名其妙,她沒有放棄,而是又張口說道:“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房間裡面寂靜無聲,像是真的響應(yīng)了紫煙的說法,紫煙睡下了,所以用沉默拒絕了紫鶯。
但是紫鶯知道紫煙不會拒絕她,而且紫鶯真的很需要一個人說說話,她沒聽到紫煙立即回覆,也不著急,安靜的等待著。
不久,房間裡面?zhèn)鱽砹讼はに魉鞯穆曇簦芸欤销L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眼前的房門突然打開,紫煙站在房間裡面,和站在外面的紫鶯面面相對。
僅僅是一瞬間,紫煙露出平時臉上掛著的呆愣的表情,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紫鶯看了一眼屋裡,確實只有紫煙一個人,可是紫鶯想不明白,既然紫煙沒什麼秘密藏在房間,爲什麼剛纔要拒絕她進門呢?
紫鶯道:“不能進去說話嗎?”
紫煙又沉默了,而後還是低下頭道:“進來吧。”
紫鶯彎了彎嘴角,跟著紫煙進門。
房門關(guān)上,一室清靜。
紫煙挑明瞭燭火,和紫鶯分別坐在桌子的兩邊,紫煙看著紫鶯臉上的表情,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
紫鶯從進門開始,就不在僞裝自己,她心裡想的什麼,爲什麼事情難過,幾乎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不用紫煙費心思猜測,紫鶯的表情充分說明她現(xiàn)在的心情。
紫鶯道:“我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心裡一直很難受。”
紫煙心裡一哽,幾乎差點就矢口否認。
還好她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開始解釋,不然此地無銀三百兩,紫鶯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
紫煙輕聲問道:“怎麼了?你跟我說說。”
紫鶯單手杵著下巴,望著桌上的一燈如豆,道:“我心裡很難過,從那天離開豆豆以後,我就一直很不安,之後的幾天這種感覺一直沒有消失,我擔心是不是豆豆出了什麼事?”
“怎麼可能!”紫煙幾乎是跳起來回答的,看見紫鶯疑惑看過來的目光,紫煙心虛的坐下,訕訕的說道:“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胡思亂想,豆豆不會有事的。”
紫鶯不疑有他,點頭道:“我也覺得,我的豆豆福大命大,那麼多人喜歡他,他不可能會出事情。”
紫煙的指甲都掐進了手心,疼痛讓紫煙不至於暴走,“對啊,豆豆那麼好,所有人都會喜歡豆豆,纔不會傷害他呢。”
紫鶯覺得紫煙這句話有點奇怪,不過紫鶯也不知道奇怪的是紫煙說的話,還是她自己的內(nèi)心,紫鶯沒有多想,擔憂的說道:“我擔心他們父子,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