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寶地中的人數,繼續在減少。
東圖南在與武寒、武棋兩人分別時,把韓萬成的位置告訴了他們,讓他們先匯合,然後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好。
因爲他隱隱有些預感,接下來的時間,在這片水域底下,將會有一場激烈的戰鬥,甚至不排除會有不少第二層次的天驕死亡。
現在看來,千雪公子和蘇宇昊似乎是有意想把決戰提前。這一點,從他們給衆人設圈套就可以看出來,而不只是爲了那些源法武技。
“最終晉級的只能有十個名額,除去第一層次的蘇宇昊、千雪公子和道袍人勁松子,還剩下七個名額,那少年將軍李嘉俊的實力深不可測,想必有大概率爭得一個名額。如此一來,只剩下六個晉級名額……”東圖南一邊趕著路,一邊思索起來。
除了他們四人,還有不少實力頗爲強悍的天驕,例如先前那名和東圖南交過手的趙無雙,還有跟在蘇宇昊身旁的藍衣長袍尹白霜,都是非常有能力爭奪名額的人選。
“剩下的名額中,我必要奪得一個席位!”他在心中暗下決定。
東圖南清楚自己目前的修爲實力,雖然經歷了突破後,已經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去與蘇宇昊、千雪公子他們比拼,說實話,勝算其實並不大。
畢竟,他們都已經邁入了聚源境,而且不是一朝一夕,修爲經驗積累的都要比東圖南多得多。
此外,他們所修習的源法武技,也都是達到了相當純熟的地步,且不說品階的高低,就憑他們的真實戰績,就足以笑傲羣嬌。
考慮到這些因素,東圖南還是決定先不與他們爭鬥,目前看來還是要以穩妥爲好,不要意氣用事。
但倘若他們主動來招惹自己的話,東圖南也毫不畏懼,即便他們的修爲實力遠勝過自己又如何?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至於武寒他們,也要儘量幫他們奪得名額。”東圖南低頭沉思著。
對於武棋,他倒是不怎麼擔心,起碼他也是天驕第二層次的高手,在衆天驕中,奪得名額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武寒讓東圖南有些擔憂,雖然目前來說,她的修爲在小組內最高,但是真實戰力還是不如武棋和自己的。
在衆位天驕之中,天驕第三層次的實力,並不能幫助她佔據什麼優勢,想要奪得一個晉級名額,也是頗有些難度的。
至於夢清寒,她現在下落不明,即便是安全被救回來,憑她的氣源境實力,也根本無法奈何得了什麼,爭奪晉級名額,更是天方夜譚之說。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夢清寒,救回去之後,與武寒他們匯合,再從長計議。”
正思索著,不知不覺間,東圖南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在這條昏暗的小道上走了許久,原本透著一縷微光的水域底下,在此處竟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了。
“奇怪,此地怎會如此黑暗?”他暗暗嘀咕,同時打起精神來,保持著戒備,放慢了步伐繼續往前行進著。
周圍的環境黑黢黢的,像是有一張巨大的黑布,把整個地帶都給蓋住,水域上方透不下來半點光芒。
或許是黑暗無光的緣故,四周都陷入一種悽神寒骨、悄愴幽邃的境地中,讓人置身於其中,不自覺地就開始打著冷戰。
噠噠~
忽然,就在他慢步走著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動靜很小,不過在黑暗之中,卻是被無限放大,顯得很清晰。
“誰!?”東圖南立刻停下來,側頭喊了一聲。
喊聲向四周傳開,黑暗中依舊是靜寂。剛纔的那陣聲響,像是忽然消失不見了一般,重新歸於冷清之中。
東圖南佇立一會,還是帶著困惑繼續往前走,靠著直覺又進了一段距離,可這條小道彷彿是沒有盡頭似的,仍然給人一種未知的迷惘感。
啪——!
耳畔處傳來一道破空聲,隨即便是有著某種東西朝這邊飛來。
飛速極快,東圖南剛有所反應,就已經接近了周身半丈的範圍內,還好他行動迅速,揮掌陡然一拍。
咯咚!
從觸感上猜測,那應當是類似於石頭一樣的東西,直接是被東圖南拍到了一邊,落在地面上,砸起一陣迴響。
空幽幽的黑暗中,緊隨而來的,卻是一道低啞的嗓音:“東少俠,別來無恙,多日不曾交手,看起來修爲見長啊!”
嘣的一聲,在東圖南的背後響起,頓時驚得他回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黑暗中。原本在自己走過的那個位置,此時正站著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嗡嗡。
浮空之中,陡然發出一道刺目的光芒,頃刻間,便已是把周圍的黑暗驅除,所有的場景都是顯露在眼前。
視線之中,那是一個身披破碎黑衣袍的男子,寬大的衣衫襤褸不整,有如災荒過後的難民,呈現一種乞討的狀態。
他的臉上盡顯疲憊之色,滿臉都是污漬,長髮紊亂,零散地披落在腦袋四邊。這副灰溜溜的模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堪。
“山狼!?”東圖南愣了半晌,許久都沒能緩過神來。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了?如此狼狽不堪,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他,完全是綽綽有餘,儼然就是一個貧困潦倒的乞丐。
山狼爲何會出現在這裡?此地黑暗無比,根本沒什麼吸引人的寶物啊,難不成……
突然間,東圖南的腦海中閃現出夢清寒的影子。
根據先前的那名男子所描述的,擄走夢清寒的那人,就是一身破爛不堪的衣衫,蓬頭垢面的模樣。
跟眼前山狼的打扮如出一轍!
難道是他!?
“東少俠,你可總算是來了。”山狼的外貌此時看起來雖然窘迫,但是神態依舊孤傲,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說道。
東圖南不語,心中已是積滿了怒意,雙方本就有不小的過節,此時算得上是“新仇加舊恨,實在太過分!”
而且聽對方的語氣,似乎是故意把自己引到這裡的,他究竟有何圖謀?又爲何無故擄走夢清寒?
對此,倘若他不能給自己一個交代,那麼新仇舊賬一起算,也未嘗不可。
山狼自然也感受到了東圖南對自己的敵意,不過卻沒有在意,依舊語氣如常地說道:“首先,我可以向你坦白一件事,作爲條件,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等東圖南有所迴應,他便是直接開口說道:“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要與我合作,只有我們合作起來,才能和千雪那些人抗衡。”
東圖南始終全神盯著他,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不過還是儘量壓制住心頭的怒火,保持著平穩的情緒回答,道:“我,又憑什麼要答應你?”
這個條件對於東圖南來說,根本不能作爲一個條件,又或者是說,根本不應該成立。
“因爲我知道,那位姑娘,你勢在必救……”低啞的嗓音緩緩發出,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