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江抒心中不由一緊,面上出現幾分震驚之色。
難道說,他之前的話只是在試探自己?
倘若如此,該如何否認自己進過儲秀宮,以及答應幫助李順妃送信的事情?
“好了,走吧?!辈坏冉愣嘞?,朱常洵慢慢回身,緩步向通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江抒見他沒有追究的意思,稍稍放下心來,向前跟了兩步,疑惑地道:“我們不回交泰殿嗎?”
朱常洵微微止步,轉頭看向她:“難道你想回去賦詞一闋,或者是吟詩一首?”
“還是不要了。”讓她這個連格調韻律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來吟詩賦詞,實在是太過強人所難。
江抒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軒妤表妹,我就真不明白了,那姓冉的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吟出一句‘隱了誰的模樣’嘛!”
穿過花木環繞的碎石子小道,剛走到千秋亭附近,不遠處的竹叢後面,突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
“那長祚表兄能吟得出來嗎?”清脆明朗的女聲,帶著淡淡的不屑。
“我……本公子堂堂瑞安長公主府長公子,身份尊貴,不需要像那些小門小戶出身的人一樣,靠舞文弄墨、附庸風雅來博得美人眷顧。”
“所以,長祚表兄就在大街上四處招搖,頤指氣使?”那女聲適時地反問。
“這……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
“長祚表兄的那些做派,誰人不知,還用得著別人來告訴我嗎?”
“這麼看來,你是下定決心要選那姓冉的當駙馬了?”
“沒錯。”
萬長祚臉色頓時大變:“你可別忘了,冉家在朝中無權無勢,選了他,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哼,是嗎?將來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不選他,而選了長祚表兄你,只怕是現在就會後悔?!?
“你……”
“長祚表兄,軒妤還要去爲皇祖母祝壽,告辭了!”
女子冷冷甩下一句,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好,好,很好,你們給我等著!”被人這麼毫不留情地拒絕,萬長祚覺得實在有失體面,狠狠甩了甩衣袖,也跟著匆匆離開。
“那姑娘好有性格呀!她就是王爺的同胞妹妹,壽寧公主吧?”隔著扶疏的翠竹,聽完兩個人的對話,江抒忍不住讚歎道。
軒妤這個名字,在前些日子乘坐朱軒嬈的馬車從書院回家的路上,她曾聽她與萬長祚爭吵的時候提到過。
“不錯?!敝斐d^看她一眼,回答簡潔明瞭。
“那‘隱了誰的模樣’,是什麼呀?”江抒想了想,又問。
朱常洵扯了扯嘴角道:“是冉興讓在去年與軒妤初見的時候,所賦的一首六言詩?!标柊肴敬u牆,蛺蝶穿遊古巷,西樓掛起垂簾,隱了誰的模樣’。”
“隱了誰的模樣,隱了誰的模樣……”江抒輕輕重複幾遍,不禁一笑,“最後一句真是神來之筆,這冉家公子一定是滿腹經綸,才華出衆。要是我是壽寧公主,也肯定會選他,而不是那個紈絝子弟萬長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