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趙曼青用手指著那密密麻麻地舉起的手挨著數(shù)了一遍,愉悅地揚揚脣角,“一共二十六個,哦,不對,還要再加上我,一共二十七個。”
“這裡少說也有五六十人之衆(zhòng),二十七個有什麼了不起的!”周喚雪冷冷地橫她一眼,“還有半數(shù)以上的人沒有舉手呢!”
“好,那就讓他們舉起來看看,”趙曼青淡淡瞥她一眼,看向衆(zhòng)人道,“認爲侯小姐畫得好的請舉手。”
她此言一落,圍觀的衆(zhòng)人之中,那些個認爲侯亭柯所畫更好的便立即將手舉了起來。
趙曼青以同樣的方式數(shù)了一遍,發(fā)現(xiàn)與方纔舉手的數(shù)目相同,眉頭頓時微微蹙起:“怎麼會一樣多,這也是二十七個。”
“你太急躁了,”于靖容向著附近的周喚雪幾人望了望,朝她走近幾步,低聲道,“她們有四個人,都會爲侯亭柯舉手,而我們這邊爲江抒舉手的只有你和我兩個。若是你剛剛提出我們幾個當事人因爲各自的立場不同,會有偏幫之心,不可以參與舉手的話,我們就贏了。”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早說?”趙曼青聞言猛地拉起她的手臂。
那可是幾千兩銀子的事兒,倘若對方那邊少了一個舉手之人的話,她們就贏了,便可以不用動用一文錢將那個哥窯賞梅瓶帶回家。
“你這麼急,哪裡給我說得機會了。”于靖容擡手將她推開,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那……我現(xiàn)在再說,還可以嗎?”趙曼青心知這件事情不該怪她,態(tài)度稍稍軟了幾分。
于靖容微微搖搖頭:“晚了,她們又不是傻瓜,你此時再提這事,她們自然看得出你的用意,是不會同意的。”
“可……”趙曼青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被對方的周喚雪打斷。
她一副施恩的姿態(tài),看著她道:“這麼看來,今日的比試是打平了。這樣吧,這瓶子我也不要了,就讓給你來買吧。”
“慢著,”對面一直沒有開口的朱軒嬈向前兩步道,“你們畫得是本郡主,這孰好孰壞,不該問一問本郡主的意見麼?”
“軒嬈姐姐——”侯亭柯心知她可能會偏幫江抒,忙試圖阻止。
朱軒嬈卻根本不理她,淡淡一笑,朝著江抒手中的素描指了指道:“本郡主認爲,葉小姐的這幅畫像宛若真人,每一個細節(jié)都十分到位,比起侯小姐的那幅,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後,緩步踱到那畫春樓夥計的面前,擡手接過他手中的哥窯賞梅瓶:“方纔侯小姐說了,要替周小姐將這瓶子買下來送給趙小姐,你直接去壽陽長公主府拿銀子就好了。”
“你……軒嬈姐姐,你一定要向著一個外人麼?”侯亭柯聞言面色頓時大變。
幾千兩銀子對於他們府上來說雖不算太多,但那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要是被孃親知道她是與人打賭輸?shù)舻脑挘隙〞唤愕摹?
更何況,輸給這個一無是處的葉江抒,叫她怎麼甘心!
“誰說三嫂是外人了,”朱軒嬈有心想要捉弄她,眼珠一轉(zhuǎn)道,“等她嫁給常洵哥哥之後,就是自家人了。倒是亭柯表妹你,本來就是外姓,將來再嫁給一個外姓人,才真得是外人了呢。”
“好,好,我是外人,我是外人,朱軒嬈,你給我等著!”侯亭柯被她氣急,冷冷甩下一句,撥開人羣大步向外面跑去。
周喚雪一行四人見爲她們出頭的侯小姐走了,唯恐繼續(xù)留下來再得罪了一心偏旁江抒、趙曼青她們懷淑郡主,也跟著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