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提醒得是,”朱常洛目光落在他環(huán)住江抒的那隻手上,心中雖有諸多不悅,但此時此刻,卻沒有立場來阻止,面色一沉,咬牙道,“是我疏忽了。”
旁邊的太子妃郭盈玉看他這個反應(yīng),眼中寒光一閃,看向?qū)γ娴闹斐d室饫徽{(diào)道:“三皇弟對弟妹可真是好,承諾大婚後半年內(nèi)不納側(cè)妃不說,竟還放下身段親自爲(wèi)她搖槳。”
她爲(wèi)免自己的夫君真得打江抒的主意,故意把“弟妹”二字咬得特別重,著重強調(diào)了她未來福王妃的身份。
“皇嫂見笑了,”朱常洵看出她的用意,卻不揭穿,淡笑著道,“抒兒是臣弟要娶做王妃的人,臣弟對她好是應(yīng)該的。”
郭盈玉聽他此說,不由得撇撇嘴,心道別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與李眠香當(dāng)年的那些事,此刻對葉江抒好,誰知道是不是看重了她父親葉向高的身份。
只不過,這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那李眠香如今已是她夫君朱常洛的選侍,再提當(dāng)年的事情,無異於就是打朱常洛的臉。那樣一來,自己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她還不至於這麼傻。
朱常洛聽他這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輕咳一聲道:“方纔我與你皇嫂聽到有歌聲自這邊傳出,好奇之下特意過來一看,既然已經(jīng)見到了,就先告辭了。”
“皇兄請自便。”朱常洵也不挽留,笑著衝他擡擡手,態(tài)度顯得謙和有禮。
朱常洛也朝著他擡了擡手,沒再說什麼,深深地看了江抒一眼,吩咐那爲(wèi)他們搖槳的公主府家僕,將船劃走。
“好了,看戲的人已經(jīng)走了,王爺可以放開了。”待到那條小船劃遠,爲(wèi)交錯掩映的荷葉所遮擋,江抒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道。
朱常洵淡淡一笑,微微點點頭,收手將她放開。
江抒擡手整頓了一下被他弄皺的羅衫,又道:“王爺此舉,是怕被他們看出我們不和麼?”
“你與本王有不和麼?”他黑眸一瞇,不答反問。
“呃……是我說錯話了,王爺這麼好的脾性,怎麼會有人與您不和。”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江抒立即識趣地改口。
頓了頓,爲(wèi)免太過尷尬,向著前面一處荷花稠密的地方指了指道:“王爺,不如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伞!?
“也好。”朱常洵也無意與她爲(wèi)難,揚揚脣角,搖動槳板,向著她手指的方向劃去。
兩個人在荷塘中飄蕩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太陽下山,西邊天空燒出橙紅色,方纔上了岸。
此刻,朱軒嬈與鄭清圓正在這頤清池附近的大理石道上腳步迅速地走著。
看到江抒與朱常洵從船上下來,她立即拉著鄭清圓迎上前來,一臉嗔怪地望著朱常洵道:“常洵哥哥,你這一步借的可真夠久的,天都要黑了,是不是可以把三嫂還給我們了?”
朱常洵偏頭看了身旁的江抒一眼,笑著點點頭:“當(dāng)然。”
“三嫂,那我們快走吧,”朱軒嬈說著,上前拉起江抒的手臂,“你六妹葉池挽在荷塘中採了一船的蓮蓬,我們正在幫她往你們馬車上搬呢,你也來幫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