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涵表面很淡定,實際上心虛得不行。
她不是夜秋瀾,這樣犀利的一步步陷阱明顯是夜秋瀾的風格。
白思涵雖然平日裡總是看得透,有點脫離紅塵的味道,可實際上跟其他人是差不多的。
至少在面對皇帝,面對皇權,打心底有一種敬畏,很多時候對於皇帝的命令聖旨根本不會去質問,哪怕是心裡不舒服也只有認了。
如今要找皇帝話中的漏洞,還要考慮皇帝的性格,以此來爲自己謀利。
爲了未來,她也是拼了。
其他幾個王爺都感覺到了這方式的熟悉,紛紛看向了夜秋瀾。
可夜秋瀾淡定得很,眨了眨眼看著白思涵,有些緊張擔心的樣子,滿臉都是無辜。
那太監左右爲難,六個美人中的一個走了出來,衝白思涵福了福身,還特意對齊鈺行了個禮,眸光如玉,盈盈如水:“回世子妃,皇上賜下,自然是讓奴婢們來伺候世子和世子妃的。”
這話也回答得圓滑,頓時解了太監的尷尬。
那太監立刻借坡下驢:“是的是的,皇上就是這意思。”
白思涵摸了摸下巴,打量著面前這美人:“公公,你可想好了,皇上真是這個意思六個嬌滴滴的美人,真是來伺候我跟世子爺的”
白思涵將“伺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還特意問了一句。
這種每一句都是陷阱的方式,讓幾位王爺表情古怪的對視一眼,多麼熟悉的風格啊,當初劉妃小產事件,他們可是集體領教過的。
“自然是伺候來的,奴婢們身份地位,難不成還能做主子”那美人沒有領教過,立刻就掉進了坑裡。
白思涵勾脣一笑:“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挽著齊鈺的手臂,白思涵仰頭期待的看著:“世子爺,這麼美的美人,我有些捨不得呢”
圍觀衆面面相窺,這上演的又是哪一齣
齊鈺邪魅的一笑:“說得對,本世子也心疼,不過世子妃帶了不少人過來,平日裡的伺候都用習慣人了,本世子嘛”
齊鈺聲音一拉,對上六雙期待明亮的美眸,魅惑風流的一笑:“本世子身邊的人也滿了,都幹得好好的,本世子總不能隨便就將人打發了吧”
“可是皇上聖旨哎,這可不好辦啊”齊鈺摸了摸下巴,明明在給六位美人拋媚眼,一副捨不得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讓美人們心碎了。
剛纔那個說話的美人,眼睛一溼,立刻柔弱,我見猶憐起來,語氣帶著哽咽:“世子爺”
不少人都心疼了,可這種場合他們沒有立場說什麼。
齊鈺皺了皺眉,心下沒有任何的波瀾,別看他整天在煙花之地混,可實際上,他並不喜歡這種柔弱的女人。
至少他以前就看中白思涵,其中之一的原因就因爲白思涵不是這類,讓他另眼相看。
不過,不管是府內府外,齊鈺所表現出來的都是這類柔弱瘦馬類。
正以爲如此,皇帝一開始就打著不讓他好的主意,將白思涵這種不同類的賜給他做正妻,將來肯定管著,肯定
鬧矛盾。
然後,美人又精挑細選了他喜歡的類型,技術似乎登峰造極,眼淚說來就來了。
意識到這點,齊鈺忘了望天,皇帝爲了他居然這麼費心,他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哭
白思涵面帶心疼:“哎呀,別哭別哭,這美人兒一哭我都心疼了。”
圍觀黨默,這畫風是不是不對
怎麼心疼美人的不是世子爺,而是世子妃這演的是哪一齣
白思涵給美人掏了帕子,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似的,咬了咬牙,痛心疾首:“既然如此,那就挪一個位置出來吧,給本妃倒夜香的婆子就送回丞相府養老了,活兒就你們輪流著做吧”
一陣風吹過,全場都石化了。
那個他們所有人都聽錯了嗎
倒夜香的,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
六個美人抗擊打的能力有點弱,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暈倒過去。
“世子妃”那個做代表的美人直接結巴了:“奴婢們身份地位,可好歹是皇上賜下來的,你讓我們,讓我們”
美人淚水瞬間滾下來了,似乎那後面的詞眼都特別難以啓口,說出來都會被薰暈了。
白思涵表情疑惑:“你們不是來伺候的嗎可我和世子爺身邊的人都跟了好幾年了,哪怕你們是皇上賜下來,也不能雀佔鳩巢吧”
“不是,奴婢們”美人詞窮,心口起伏不定,很明顯已經氣到了極點。
恨不得直接衝白思涵吼,她們是來做世子爺女人的,此伺候非彼伺候,這都不懂啊
“不是”白思涵苦惱的皺眉:“不是什麼難道皇上不是讓你們伺候來的所以說,想做花瓶嗎六個人啊,有點多,不過世子爺,齊王府雖然有點窮,白養六個人還是養得起吧”
著重白養兩個字,所有人都已經呆了。
齊鈺縱容的一笑:“世子妃說什麼就是什麼,齊王府雖然不富裕,可也不差這六個人。”
白思涵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在齊王府好好當花瓶吧,莫要辜負了皇上的教誨。”
當花瓶還辜負了皇上的教誨這到底什麼鬼
明明聽起來一切都那麼合情合理,怎麼就感覺在胡扯呢
話題到底是怎麼神轉折到這地步的
不過,大家也動了,白思涵這就是給了兩個選擇,一是承認自己來伺候的,乖乖去倒夜香。
二是承認自己是花瓶,那完全可以圈養起來。
當然,皇帝可以選擇第三條路,直接承認賜給齊鈺做小妾,那估計還會有後招。
不知道爲什麼,這收招雖然不顯,可大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相信著。
所以說,這是將皇帝架在火上烤,選擇哪條路都是死的。
六個千嬌百媚的女人,一步看似狠厲的棋子,竟然就這麼輕易被白思涵化解了還進可攻,退可守,無論皇帝怎麼做,六個女人進入了齊王府,那都是人家關上門來做。
難不成皇帝還能管到齊鈺寵幸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