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看著蘇晚清睡去後才和公子潯一起出了清寧居,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公子潯實在忍不住問道:“逸,你相信蘇晚清的話?”
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蘇晚清這個女人,尤其是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後便對這個女人更沒了一絲的好感,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就一陣噁心。
“不信。”連城逸表情淡淡聲音冷冷,一句不信倒是著實讓公子潯驚了一驚。他一直以爲(wèi)連城逸被蘇晚清所迷惑,但如今看來或許不是這樣的。
連城逸看見公子潯那驚訝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說道:“怪就怪她裝的太像了,其實我?guī)兹涨霸缫阎浪麄兊挠媱潯5屛覜]想到的是,他們的計劃會如此順利。”
其實在這之前他沒有懷疑過蘇晚清,可就在剛纔蘇晚清請求三日後去法華寺祈福的時候,他纔開始懷疑。
本來他想自己推動計劃,主動提出帶著蘇晚清去祈福的,沒想到的是…也許他的清兒一直以來都與蘇穆陽有聯(lián)繫。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都會查出來的,眼下他不想打草驚蛇。
“我還以爲(wèi)你被美人迷了心,什麼都看不清了。原來是我多慮了,那蘇晚清你打算怎麼辦?”公子潯問道。
連城逸薄脣緊抿,其實蘇晚清與蘇穆陽有勾結(jié)他心中一點也不生氣,好似是爲(wèi)自己變心找了個藉口一般,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是無恥。
他蒼涼一笑,回道:“按兵不動,待處理了那些小鬼後,在慢慢順藤摸瓜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公子潯輕撫了撫脣,幽深的眸子沉了沉道:“看來你早已打算,既然知道大宛使臣的目的,你爲(wèi)何不問一問蘇晚清手中是否真的有那個什麼兵法聖典的奇書?”
連城逸嗤笑一聲說道:“有或是沒有又有什麼區(qū)別?總之這個麻煩本王是惹上了,不管蘇晚清究竟是受人要挾還是被人設(shè)計,本王都要保她一命。畢竟她曾經(jīng)救過我,如今又懷著我的孩子。”
在連城逸看來,蘇晚清回答出大宛使臣的問題也許是蘇穆陽的詭計,他從來就不關(guān)心什麼兵法聖典。但其他人不同,這既然是一本奇書,還有有關(guān)兵法謀略的,定然有人會利用這本書大做文章。
嚴(yán)重的,興許還能給他冠上一個謀逆的罪名。
公子潯聽他提起蘇晚清的救命之恩,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我一直覺得好奇,你當(dāng)初雙目失明又是如何判定蘇晚清是救你之人,而不是其他人冒認(rèn)的?”
連城逸若有所思的看了公子潯一眼,回道:“是薰香,當(dāng)時我聞到的香味是蘇晚清身上獨有的薰香,這個不會錯。”
公子潯雙眸一亮,其實到了此時此刻是誰救了連城逸早已不重要。因爲(wèi)從事實中,他就已經(jīng)看出來,就算連城逸不知道是白妙香當(dāng)年救了他,他也是愛上了她。
而蘇晚清,她李代桃僵來到連城逸身邊,到最後還是得不到他的愛。其實這本已經(jīng)就是諷刺,若非是她幸運懷了連城逸的孩子,只怕不知會落的怎樣慘的下場。
“那你可想過,以後怎麼處理蘇晚清和妙兒之間的關(guān)係?”公子潯小心翼翼的問道。
連城逸揉了揉眉頭,這是最讓他頭疼的一件事。他答應(yīng)過白妙香,會給她想要的一切,那就代表他要拋妻棄子,做一個被人唾罵的小人。
公子潯知道他很難抉擇,不在爲(wèi)難他,他輕輕拍了拍連城逸的肩安慰著他道:“這件事慢慢在說吧,難得妙兒解開了心結(jié)肯接受你,你要把握機(jī)會,不要讓事態(tài)在變得不可收拾。”
連城逸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想起那個倔強不肯認(rèn)輸?shù)呐怂鄣诐M是笑意,好似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yún)散了。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陪你了。”連城逸不知想到了什麼,喚了沐風(fēng)后就匆匆的出了府。
公子潯滿臉錯愕,什麼事情比他們一起策劃三日後的請君入甕更加重要?要知道三日後他面對的可是一場刺殺,他就這麼胸有成竹?
“覓影。”公子潯喚了一聲,覓影走了出來。
“跟上去看看王爺究竟幹什麼去了。”公子潯還是有些不放心,心中又滿是好奇,便讓覓影跟上查看。
覓影應(yīng)了聲是,隨即匆匆去追連城逸去了。
沉香閣裡,白妙香正躺在庭院的紫藤架下曬著太陽,她閉著眼睛聽見有腳步聲漫步走來,她眼皮也沒擡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問道:“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連城逸呢?”
公子潯脣角微微一動,大步的朝著她走了過去,卻是對她躺著的那把椅子十分的感興趣:“你這椅子好生獨特,以前怎麼沒見過?起來讓我試試。”
白妙香睜開眼,脣角一抹得意的笑,她撫著自己做的這把椅子,這是她根據(jù)自己現(xiàn)代的搖椅畫出圖紙讓工匠打造的,是她閒來無事消遣用的。
只是這椅子做好之後一直被她放在庫房裡,現(xiàn)在纔拿出來享受。
“你若是喜歡,送你好了。”白妙香起身,甚是豪爽大氣的樣子。
公子潯雙眸一亮,躺了上去,果然舒服,尤其是在花架下?lián)u晃著曬著太陽真是一種絕佳的享受:“真的送給我了?沒有什麼要求?”他疑惑的問道。
白妙香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順手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笑道:“你爲(wèi)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送你一把椅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公子潯坐了起來,他知道白妙香的心意,再者他也的確很喜歡這把椅子便欣然應(yīng)下,然後說起了正事。
“方纔我和王爺去了清寧居,我們發(fā)現(xiàn)蘇晚清她與蘇穆陽有所勾結(jié)。王爺他的意思是按兵不動,將計就計,三日後他會帶著蘇晚清去法華寺上香,到時定會有人中途行刺。”
白妙香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晃,神色微微緊張了起來凝聲問道:“是大宛國的使臣?他們的目標(biāo)是蘇晚清對嗎?”
公子潯頗爲(wèi)讚賞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只怕沒有那麼簡單,這背後或許有蘇穆陽推波助瀾。”
白妙香表情凝重,她知道蘇穆陽沒有死,連城逸要面對的局勢和敵人不容小覷,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她,想到這她未免有些自責(zé)。
看出白妙香的擔(dān)憂,公子潯突然笑道:“你不用替連城逸擔(dān)心,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這個人翻手爲(wèi)雲(yún)覆手爲(wèi)雨,乾坤盡握,雖然行事在即,但眼
下他還輕鬆自在,不知道出府做什麼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肯泄露。”
白妙香聽的一臉疑惑,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公子潯,公子潯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她無奈的說道:“我讓覓影跟上去查探了,你放心。對了,你可知連城逸當(dāng)初爲(wèi)何會將蘇晚清誤認(rèn)成你嗎?”
白妙香眉心微挑,不知公子潯怎麼突然問起了這件事,她搖搖頭道:“怎麼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其實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連城逸的心意時,這件事就被她遺忘了。七年前救連城逸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死去的白妙香。
一開始她想讓蘇晚清親口承認(rèn),然後讓連城逸對她所做的事情後悔。只是她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連城逸,所以這公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討了。
“我知道你心性高,不想告訴連城逸這件事。眼下蘇晚清有懷了連城逸的孩子,就算說出實情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如果,你哪一天控制不住局面,不如就將事實告訴連城逸,只要別委屈了你自己。”
白妙香聽著他的話,心底滿是感動,能有這樣一個勝似親哥哥的人在他身邊她真的很知足了。
她輕輕的點頭應(yīng)下,公子潯又道:“連城逸說他是因爲(wèi)香味認(rèn)出蘇晚清的,他說他記得蘇晚清身上的薰香,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白妙香垂眸在記憶中搜尋著,過往的記憶一點點的涌上她突然恍然大悟道:“蘇晚清所用的薰香是我送給她的,就是在西山之後的不久,她說很喜歡我用的這一款香,於是我就將調(diào)製辦法交給她了。”
她輕輕一嘆,當(dāng)時的白妙香心地善良,送了蘇晚清這一款薰香,哪裡知道會給她自己帶來滅頂之災(zāi)。
“後來我就調(diào)製了其它薰香,再也沒用過那一款。”白妙香清淡的聲音說著,記憶中白妙香向來不喜歡與人用一樣的東西,所以將薰香送給蘇晚清後,自己就從來沒有在用過了。
公子潯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也是陰差陽錯。”
回憶起往事,當(dāng)時的白妙香只是心存善念救了那個受傷的少年而已,哪裡知道就牽扯出那麼多的糾葛來?
“潯哥哥,其實你一直以來都知道,我之所以不肯說出當(dāng)年的事情,一則是因爲(wèi)心性高,不屑用這樣的恩惠來討連城逸的心。二來,我是想讓蘇晚清親自承認(rèn),讓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也讓連城逸後悔曾經(jīng)那麼對我。”
她頓了頓又道:“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憑我自己的本事來拿回本就該屬於我的。雖然有點困難,挫折重重,但我並不後悔。”
公子潯溫聲一笑道:“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上了連城逸。”
白妙香脣角輕輕揚起,她沒有害羞也沒有聒噪,反而很坦然的面對自己的真實情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喜歡上他的,明明是很討厭,巴不得他痛不欲生纔好。可是不知怎麼的,心境突然就變了,有時候我甚至想退一步,給蘇晚清留一席之地。真是可笑。”
其實白妙香明白,是她自己沒有辦法做到狠心,更何況那個人是她從小到大的朋友,若能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自然是再好不過。
但愛,絕對不能與她一同分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