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的表妹被人控制練那種功法,作為男人的傅誠君應該是怎樣的反應呢?
痛恨、屈辱、絕望、不甘……
羅剎女的警覺性超強,行動力也是迅疾,讓千秋絲毫不敢大意。但是在她五指成爪掐住千秋脖子的瞬間,面對她的已經不再是連城千秋或是夜蒼穹,而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傅誠君。
“嗯?是你?”
涂著蔻丹的長指甲已經刺進了千秋的脖子,鮮血順著羅剎女的指縫流淌。
羅剎女看見來的是“傅誠君”,臉上的狠戾立刻化作嬌媚的笑,指間的溫熱更是讓她興奮。她收回手,伸出舌尖舔~著自己的手指,眼角直勾勾地盯著千秋酢。
她覬覦傅誠君這個男人,但是她不是個無知的少女,千秋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深藏的懷疑。
“你怎么會來這里?”
如果是真正的傅誠君,看到這個殺人如麻的老妖婆舔自己的血,應該會恐懼和排斥吧?
千秋皺了皺眉,腳下后撤了一小步。
“你說過,若是我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你。”
“哦?”
羅剎女又盯著她看了片刻,忽然大笑著轉身向大殿內走去,白發,紅衣,人骨笛,讓人見之便不寒而栗。
“本君何時能處死這個老妖婦?”北司青君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千秋啞然失笑,“她是我的,你不許跟我搶!”
北司青君認真道:“嗯,等本君取了她的命,再把她送給你,小雪,你要這個老妖婆的尸身做什么?練毒嗎?你要什么毒?本君送你。”
還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千秋翻了個白眼,追著羅剎女的腳步跑了進去。
“小雪,里面臟!”
臟?是啊,有潔癖的圣君大人說得沒錯,里面很臟。
一座好好的寒玉宮殿,冰清玉潔,芳草無數,地上卻是一對又一對的男女滾在一起,毫無羞恥之心、旁若無人地做著那種事,簡直不堪入目。
而之前被千秋跟丟的謝昱也在這大殿內,謝昱是個真君子,連去個醉夢銀居都不自在的他哪里見過這種畫面?看那樣子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挖了,眼不見為凈。
可是千秋知道這些人這么做不單單是貪圖歡樂那么簡單,這寒玉宮殿本身就有助于修煉,再加上里面有無數見所未見的珍貴藥草,就地取材,取之不盡,更是能讓他們的修煉有如神助。
“這些污穢之身承載不了強大的內息,且他們所練功法污濁至極,修煉到最大限度時,無論是將內息留在體內,還是轉嫁給他人,自身都必死無疑。”
千秋聽著北司青君的分析,腦子里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她原以為羅剎宮在這里安排人增進修為是為了提高屬下的戰力,可北司青君貴為醫族圣君,他的話絕對不會錯,那么羅剎宮費心培養這些命不久矣的人……難道這些人只是充當了培養內息的容器?
羅剎女一腳踢開了跪在她腳邊的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笑盈盈地看著千秋,問道:“傅家小哥,你剛才是想說你現在終于相通了嗎?不戀著你那個嬌滴滴的小表妹了?”
羅剎女問話的時候一雙眼睛像鷹一樣盯著千秋,這時候一旦千秋的偽裝出現一丁點的馬腳,立馬就會被羅剎女看破。
千秋暗暗揣摩著傅誠君應有的心思,臉上流露出一絲掙扎和不舍,壓抑著聲音道:“前輩跟我說過,力不如人時勉強掙扎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不對,不許你這么叫我。”
千秋渾身緊繃,正納悶難道從傅誠君那里得來的消息還有什么遺漏,又聽見羅剎女嬌滴滴地說:“我曾經的閨名叫彤櫻。”
千秋渾身好一陣惡寒,偏偏圣君大人還在她耳邊淡定地分析著:“小雪,這個老妖婦雖然容顏年少,但她這副肉身已經用了四百年有余了,她所練毒功更是讓她渾身是毒,她身上有股惡臭,本君不喜。”
要是這個時候北司青君在她身邊,她是真想狠狠踹他一腳,他難道不知道她本來就已經很……很無法忍受了嗎?
無心的添油加醋那也是添油加醋,無意的幸災樂禍那也是幸災樂禍呀!
而且這老妖婆身上撲了不少香粉,香得熏人,北司青君所謂的那股惡臭恐怕也只有他這個煉藥術巔峰的醫仙大人能聞到,可是現在搞得千秋也忍不住想湊上去聞一聞,這樣她的易容術很容易破功的啊!
千秋張了張嘴,眼看著醞釀好了,一個“彤櫻”就要叫出口了。
“小雪,叫不出口就不要叫。”
噗……
北司青君你tmd確定你不是來攪局搗亂的嗎?
千秋咬了咬牙,干干脆脆“撲通”一下單膝跪到了地上,視死如歸道:“誠君愿為羅剎宮效命,但是誠君懇求前輩能饒過雪柳,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青梅竹馬的感情非一朝一夕可以拋棄,如果千秋表現得太決然,反而
會讓羅剎女懷疑。
羅剎女倒也不惱,目光在謝昱和千秋身上來回掃過,笑道:“你們兩個倒是一樣的多情種子,一個為了親妹妹,一個為了小表妹,哈,我還就是喜歡你們這股子的多情,可我最見不得的也是你們的多情。”
說著,她便揚聲道:“把那兩個小jian人給我帶來。”
千秋頓生一股不安,兩個?難不成謝雅和傅雪柳都落在了羅剎女手上?
可她們不是應該在瓊花宴上參加比賽嗎?
兩個期期艾艾的少女被帶了上來,準確地說是被關在一個巨大的精鐵籠子里給推出來的。那籠子形狀像鳥籠,中心又建了一個小籠子,謝雅和傅雪柳就被關在這小籠子里,而且都被扒得只剩下了貼身的小衣,而在小籠子外面則是又關了四五個如狼似虎的男人,一雙雙眼睛盯著兩個絕色的少女直冒綠光。
謝雅和傅雪柳的內息和靈術都被人給壓制住了,她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謝雅一直在哭,而傅雪柳早就被逼著修煉了那種陰毒的功法,倒是不哭不鬧,已然絕望認命了。
“小雅!”
謝雅聞聲猛地回頭,在看見謝昱的一瞬間立刻崩潰,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哥哥?哥哥救我,我好害怕!”可是當她看清了謝昱渾身是傷被人捆鎖的處境時,神情陡然一變,“哥哥,你……你不該來的。”
“你說什么傻話,你是我妹妹,我怎能不來救你?”謝昱猛然瞪向羅剎女,語氣不善道:“老妖婆,你到底想對小雅做什么?你想干什么沖我來,你放了她!”
“嘖嘖嘖,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說什么兄妹情深,真當我看不出來你們兄妹之間那點小貓膩?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心里明明想要,卻總是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當借口。”
羅剎女說著便轉向千秋問道:“你呢?傅雪柳這小jian人都已經認命了,打算乖乖聽我的吩咐,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要為了她求情?”
千秋不忍地看了傅雪柳片刻,皺眉對羅剎女道:“我能與傲世天門的人接觸!”
羅剎女眼中精芒一閃而過,雖是笑著,但她的態度明顯不再像之前那么輕慢。
“你能與傲世天門的人接觸?呵,那個叫夜蒼穹的臭丫頭囂張跋扈,自詡清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連那些世家的家主長老她都不買賬,你憑什么?”
“瓊花宴騎射比賽的時候,谷靈溪指使雪柳對夜蒼穹下黑手,可是雪柳沒有,是我提前告訴雪柳的,當時傲世天門的天罡地煞肯定喬裝潛伏在四周保護夜蒼穹,那么這件事必定也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羅剎女陰郁地冷笑,沒想到這傅家人看似唯唯諾諾,居然還背地里給自己留后路。
“你是想說夜蒼穹會覺得你們對她有恩而對你們青眼相待?”
“我知道前輩你覺得我人微言輕,不足以讓夜蒼穹看重,可是事實上,傲世天門的人已經來找過我們傅家了。”
這時,謝昱忽然冷嘲道:“虧你們傅家還是百年世家,居然自甘墮落與魔宮為伍,簡直可恥!”
千秋皺眉,這謝昱真是個木頭,不懂得保命為上嗎?
“你給我閉嘴!”
羅剎女厲聲一喝,袖風將謝昱重重打到了地上,又陰著臉鎖著千秋的臉。
“你知道的,敢騙我是什么后果,你敢不敢拿你小表妹的性命起誓,如果你有半句假話,傅雪柳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