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千秋臉上掃了又掃,終是把她掃醒了,她擰著眉看著枕邊睡得憨沉的白狐,心中難平,陰惻惻地一笑,抬手就抓著那條尾巴把小幻拎了起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該醒了!”
小幻叫了一聲,耷拉著眼皮在空中撲騰。
“公子醒了?”
“進(jìn)來吧!”千秋隔著床帳看著幾個婢女又是端水又是開窗地忙活,彎了彎嘴角,用一副吊兒郎當(dāng)又略顯虛弱的聲音問道:“可是我那美人兒義兄安排你們來伺候爺?shù)模俊?
“咳……美……呃……回公子話,是少莊主調(diào)奴婢幾個到臥雪園照顧公子起居的。”
千秋挑了挑眉,昨日那義兄氣沖沖地就走了,還以為他會忘了這些瑣事。
自己如今的身份終是不便,千秋只得把侍婢都攆了出去,自行收拾妥當(dāng)?shù)搅饲皬d,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三個風(fēng)采各異的美男子坐在一桌,老爹、義兄,還有西陵御,按理說西陵御是庶出一脈的女婿,是沒有資格和老爹一桌用餐的,看這樣子,他是和老爹攤牌了。
“千秋來遲,讓爹和兩位兄長久等了。”
“無妨,爹還擔(dān)心你因為昨晚的事受驚犯病耽誤了行程,你沒事爹就放心了,”
千秋不解,“行程?爹打算帶孩兒去哪里?”
“不是我,是朗月,明日你隨他一早動身,去北海御龍府。”
“啊?去御龍府?”千秋著實有些驚訝,忍不住叫了一聲,近幾年她一只窩在絕巍山,偶爾下山也是忙著帶門人四處打拼擴(kuò)充勢力,對旁的事并不十分了解,這御龍府她也只是聽說過那么一兩次,大抵就是個貴族學(xué)院,至于學(xué)的什么,她估摸著應(yīng)該也就是那些四書五經(jīng)。
她弱氣地苦笑,“爹呀,我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您還送我去學(xué)堂?”
一旁連城朗月和西陵御看見她這副德行,一個笑得溫柔,眉頭卻是緊了緊,一個看著淡漠,嘴角卻清淺地勾了勾。
連城滄海心中也是沒底,女兒的情況老鬼已經(jīng)告訴了他,那這次送女兒去御龍府對她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千秋,御龍府不同于一般的學(xué)堂,每十年才招收一次學(xué)生,所有貴族子女到了你和朗月這個年紀(jì)都必須入學(xué),爹要提醒你的是,進(jìn)了御龍府你的一切表現(xiàn)不僅僅關(guān)系到你個人,更是關(guān)系到整個連城家,所以,你行事務(wù)必慎重。”
連城滄海眼中的肅然她看得明白,看來進(jìn)御龍府不是混個文憑那么簡單的事情。
她甚是“深情”地望了連城朗月一眼,溫馴道:“既然有義兄同行,那千秋這心中便踏實了,一個人實在難免寂寞了些!”
連城朗月觸及她的目光,臉上溫柔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而西陵御看似眼簾低垂,可那如根根利刺般的眼睫下,一雙眸子卻是在這兩人之間徘徊,漸漸地,攏上了一層陰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