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蘇涼階問,口中問的他是誰,自然不言而喻,神色間已有少許變化。
“上山去了。”畔之淡聲道,起身從軟塌上下來,早春的時節(jié)卻冷的緊,連骨頭都是冷的,衣衫覆蓋下卻藏不住那些許的隆起,蘇涼階有些慌忙,上前來攙扶著,畔之也沒拒絕,他握著她的手,那手指冷的跟冰似的,眉頭微皺,屋內(nèi)點(diǎn)了爐火,其溫度燒的甚旺盛,她身上穿了不少,之前又一直窩在軟塌上,身上卻一點(diǎn)溫度都沒有。
由此可見她身子潰敗到何種地步,就算是被珍貴藥材好生調(diào)養(yǎng)著,也總歸只是續(xù)命而已,更何況,懷了娃反會成爲(wèi)她的催命符,一想到這,便止不住狂躁,該死的,就算將那夏景容給人道閹割了纔是!
“他對你好嗎?”醞釀良久,終於還是問出這句話,半年之前,其實(shí)她可以選擇回到東紫或西晉,在東紫有樓浮沉護(hù)著她,在西晉有他,而她卻選擇跟著夏景容來這麼個窮山僻壤的地方,多少是讓人放心不下的。
“很好,這半年我們就跟最平常的夫妻一樣,養(yǎng)雞養(yǎng)鴨,種地種菜,其實(shí)挺有意思的,你若看見他了,可能一時半會還認(rèn)不出來呢。”畔之說這話之時,神色之間有些小得意,眼波水色盪漾,比半年前見她多了幾分野性與隨意,她沒說假話,她覺得這種日子很好,不需要榮華富貴,也不需要錦衣玉食,這種近乎於鄉(xiāng)村人的生活真能讓她感覺到幸福?
“對了,還沒吃東西吧,我下廚給你搟麪條吃吧。”她十分有興致的邀請道,連那袖口都打算要挽起來,人朝外面走,蘇涼階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記憶中那個自理能力有點(diǎn)障礙的小師妹會做飯?這可新鮮了,反正他五年都沒嘗過,搟麪條什麼的,難道不是幻聽了?
吱呀一聲將門推開,將門外那幾個探頭探腦偷聽的抓的個正著,風(fēng)語後跳一大步,尷尬的乾笑著,紅袖羞紅了臉,流光擠眉弄眼,一看就知道一肚子的花花腸子,暗地順勢還瞪了一眼蘇涼階,任何擅自靠近小姐一丈者,皆要投以十二分的注意。
“紅袖,搭把個手,陪我去和麪去。”畔之淡聲道,對這幾人竊聽之行爲(wèi)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反正對於蘇涼階的突然出現(xiàn),這幾個報以極大的好奇心,想必會不折手段的探查清楚,這幾個欠收拾,她等著蘇涼階來治呢,以他的手段,嘖嘖一定會讓人慾生欲死來著,阿彌陀佛。
紅袖流光風(fēng)語幾人對視一眼,隨後紅袖攙扶著畔之進(jìn)了廚房,而流光則揚(yáng)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招呼起他來,風(fēng)語則保持沉默,用那陰惻惻的盯著他看,只是扮深沉什麼,實(shí)則不怎麼適合她,蘇涼階對於眼前這個一直泛著死魚眼不辨男女的人感覺毛骨悚然,眼一瞇,風(fēng)語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跟鬼上身似的,怎麼有種被人扒皮看光的感覺?這男的難不成是個死***不成?
於是乎,註定要在相愛相殺的路上走下去的兩人,在第一次見面上各自給對方下了定義,蘇諒階認(rèn)爲(wèi)此女不男不女,具有深切解剖的價值,而風(fēng)語則對方可能是個死***,一眼便看出對方的本質(zhì),並心生防備厭惡等等複雜心理,也爲(wèi)以後的無數(shù)次明裡暗裡交鋒奠定了堅實(shí)的基礎(chǔ),此外後話,暫且不提。
流光還是那副小丫頭的裝扮,明翠的顏色配上那張喜慶的蘋果臉,實(shí)在討喜的很,親和力又甚強(qiáng),就連蘇涼階都被其外表迷惑,都沒辨別出那嬌滴滴的外表下那糙漢子的身。
他套話技術(shù)不錯,奈何眼前這位也是百練成精的,嘴裡愣是沒吐出一句有用的,不過茶水還是被灌了十幾杯,最後以膀胱差點(diǎn)爆炸爲(wèi)代價獲得階段性的勝利,等到紅袖將那搟好的面端過來的時候,其臉色已經(jīng)不怎麼好看了。
不過,自家?guī)熋煤貌蝗菀紫聫N搟麪條,有如此福利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鮮湯味兒較濃郁,面上看來卻似清水,上面飄著幾點(diǎn)蔥花,那麪條嚼而不爛彈性十足,口感甚佳,雖只是尋常農(nóng)家食物,卻讓他吃了幾大碗,似是想起了前世很小的時候,早逝的母親給他做的飯菜,勾動了些許少年之心。
喝完碗裡的湯,擡眼看了看畔之,姿態(tài)依舊優(yōu)雅從容,卻又幾分感慨之意,起身走到她身邊,他比她要高上不少,手微擡覆在她那略顯有些鬆散的髮絲上,嘆聲道:“嫁人了還真有幾分賢良淑德的韻味了,搟的麪條很好吃,師兄很喜歡。”
被人誇獎是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畔之半瞇著她那美麗的鳳眼,得意之色盡顯,對其親暱之行爲(wèi)也無絲毫反感抗拒之色,在場三人見此心底都一咯噔,這是啥節(jié)奏?我的美人(小姐)那烏黑的秀髮是人隨便摸的?憤怒之下又有些小心酸,這種福利她們可從沒享受過。
還有,美人(小姐)搟的麪條全讓他吃光了,連碗湯水都沒留下,能讓她下廚是多稀罕的事,就算之前有,夏景容那廝纔不會跟別人共享呢,自己暗戳戳的吃了,這男人一來,就有跟其一樣的待遇,看來又是一場好戲喲
而突然,一碎物突然破空而至,直襲蘇諒手背,其用力之大,足以將他那肉掌給穿破,幸好蘇涼階也不是泛泛之輩,避過其鋒芒,面上兇光暗現(xiàn),身影極爲(wèi)詭異朝襲擊者掠去,高手交鋒,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已交鋒數(shù)十招,招招致命,看起來就跟用性命相搏似的,雖沒動武器,僅以肉身相搏,卻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了其精彩時刻。
這當(dāng)口,畔之可沒開口喊停,她這***師兄心底有火,總得要發(fā)泄一番纔好,至於夏景容?這段日子都沒人送到他面前讓他***,好不容易有人上門找抽,那還不好好的舒展筋骨?
“要不要賭誰最後能贏?我賭我家那口子,來來,下注了,買定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