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以前是挺討厭、挺恨姐姐的,可畢竟是一母同胞,現(xiàn)在讓他眼睜睜看著姐姐守寡……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難言之隱啊?或許是她覺得自己不配高攀?”
“不配?高攀?”秦云璋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話,“那你還真是不了解她?!?
“唔……”被人說不了解自己的姐姐,陸依山有些尷尬。
如今的姐姐還真不像是會覺得自己不配的人,只怕請她去宮里做娘娘,她最多覺的不喜歡,也不會覺得是不配吧?
“她是為情所傷!”陸依山忽而斷言道。
“什么?”
“當(dāng)初她還很小的時候,就和岐王世子定了婚約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將來會成為世子妃,岐王妃??涩F(xiàn)在……唉,為情所傷??!”陸依山扶額嘆息,從指縫里偷偷看襄王的臉色。
秦云璋皺起眉頭,“當(dāng)真如此……可當(dāng)初主動退婚的人,是她???”
“女孩子多好面子啊,岐王世子那么折辱她,她能不傷心么?若不是傷透了心,哪個新娘子會在大婚當(dāng)天跑回娘家來?可憐啊可憐?!标懸郎揭桓贝_信又惋惜的樣子。
秦云璋這么一琢磨,覺得有理。
他自幼習(xí)武,身邊陪伴他的不是小廝,就是侍衛(wèi),女孩子的心思,大概就是和男人不同吧?
“那我該怎么做,才能讓她走出情傷呢?”秦云璋瞇眼道。
陸依山笑了笑,“我姐姐呀,我了解!”
秦云璋立即湊近了,搭住他的肩。
“她好強,不服輸。若是襄王爺能替她把岐王世子給狠狠的教訓(xùn)一頓,收拾的服服帖帖,讓她看到襄王殿下,您比岐王世子好太多,她沒必要為一顆歪脖子樹傷感那么久,”陸依山狡詐的笑了笑,“她心里的傷就好了?!?
“這么簡單?”
陸依山瞪了瞪眼,“這很簡單么?表面的順服,可不是真的服,我姐姐她要看的是真心服了?!?
秦云璋皺起眉頭,想了一陣子。
他忽而伸手拍在陸依山的肩頭上,“小山,今日/你是我的伴讀,明日/你就是本王的小舅子了!你若想到什么好辦法,可一定不要忘了告訴我!”
陸依山被自己的唾沫嗆的連連咳嗽起來。
秦云璋拍了拍他的背。
每一下,都讓陸依山覺的分量太重。
襄王心事重重的離去。
陸依山長松了口氣,“怎么能讓姐姐嫁給他呢?”
“讓陸二小姐嫁去襄王府,早一些離開陸家不好么?”燕玉不知何時站在了陸依山身后,她語氣沉沉的說道。
陸依山眉頭不由一皺,“不好,才出狼窩,我豈能把她推入虎穴?”
說完,他才猛然去看燕玉的臉。
“你還恨她,是不是?”
……
陸老夫人和陸二老爺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陸家住了下來。
這么多大人物在陸家看著,陸大老爺半分不情愿都不敢表露。
他再三挽留,杜賀都不肯在陸家住下。
偏偏陸二老爺在杜賀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
杜賀猶豫不過片刻,就答應(yīng)暫住了。
這可真是讓陸家蓬蓽生輝,臉面有光啊!
這么多大臣請杜公子去家里住,人都不去,就在陸家住下來!這說明陸家不同凡響!
“你究竟在他耳邊說了什么?讓他一下子就同意住下了?”陸大老爺纏著陸二老爺問了整整兩天。
陸二老爺就是賣著關(guān)子不肯說。
當(dāng)年大哥把他罵道狗血淋頭,脖子都抬不起來。
如今也讓大哥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身后問個不停吧!他才不會告訴大哥,說他提了陸錦棠,杜公子才同意留下的!
陸錦棠這才回到京城,安生了沒兩日。
杜英縣主就尋上門來了。
“聽說你去了趟襄城,一路上一定有趣極了吧!快與我講講!”李杜英倒是不見外,見了面,就拉著她的手,親熱的問。
陸錦棠還未開口,她又忽然道,“這里干坐著說無趣,我們出去走走,邊逛邊說?!?
陸錦棠以為她要去花園,哪知李杜英竟拖著她上了馬車。
“坐在閨中說話就挺好,怎的還要出去呢?”陸錦棠不想去,李杜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拖著她惹了麻煩可不好。
且李杜英和那郭飛燕的關(guān)系甚好,她可不想再遇上郭飛燕。
“閨中有什么趣,整個家宅也不過屁大點兒地方,自然是外頭好玩兒。”李杜英見她猶豫,“你放心,今日絕不帶你騎馬!”
陸錦棠失笑,她倒不是怕了。
雖說上次馬背上被算計了,但若再有機會讓她學(xué)騎馬,她還是會學(xué)的。
“我不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像我這樣的瘋丫頭,我阿娘都懶得管我,說我整日里只知道在外頭瘋跑。”李杜英一面笑著說,一面把她推坐在馬車內(nèi)的軟榻上。
陸家人可不敢攔住杜英縣主。
她說要帶著陸錦棠出去逛街,買些胭脂水粉,時新的布料,陸家人忙不迭的將人送到了大門口。
陸錦棠無奈的看了杜英縣主一眼,“縣主還是告訴我一聲吧,今日又是打算做什么?”
“好事!今日絕對是好事!若不是……我李字倒過來寫!”
陸錦棠扶額,誰敢讓她把李字倒過來寫?麗珠公主還不得提著刀找人拼命去?
李杜英說是去逛街,卻是帶她去了校場。
這里是某位將軍家里的校場,校場上的人都穿著利落的常服,在比劃招式。
李杜英拖著她下了馬車,就沖高臺上的人連連招手。
陸錦棠隨著她看去,一眼就望見那一身黑衣,英武瀟灑的秦云璋。
她心頭一暖,卻見秦云璋根本沒看她。
他同李杜英打了招呼以后,就轉(zhuǎn)過視線看著別的地方。
陸錦棠瞇了瞇眼,襄王爺這是還生著氣呢?這次他的氣性怎么這么大?
他不吭一聲,自己先跑回了京都,害她擔(dān)心一路,她還沒生氣呢?他一個大男人,不就是被據(jù)婚了么?至于的么?
“走,我們看比武去!”李杜英拖著她,往看臺上走。
陸錦棠皺著眉頭。
“你不討厭看比武吧?這個不危險的,就是比劃比劃!”李杜英忙問道。
上次馬場的事兒,大約是讓她印象太深刻了。
陸錦棠嘆了口氣,“縣主放心,我不怕。”
兩人還沒走到看臺,校場上的兩人已經(jīng)打起來了。
李杜英倒是喜歡看,當(dāng)即就在臺下叫起好來。
陸錦棠沒往擂臺上看,坐在了看臺上才發(fā)現(xiàn)下頭正在較量的兩人,竟是秦云璋和秦致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