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深吸一口氣,突然抬手勾住玉華的脖頸,唇瓣貼近他的耳側(cè),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小聲的說著什么,在園內(nèi)所有人眼中,她和玉華舉止曖昧,定是說著綿綿的情話,但只有他們二人清楚,安心這是傳音入密給林九音。
雖然這個時代讀懂唇語的人罕見,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何況,她喃喃自語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有借此親密的動作,才能解釋她的所作所為。
凌亦痕看著兩人幾乎快貼在一起的臉頰,眸光頓時變得陰冷酷寒,唇角蕩漾著冷笑。
樂正夕月弦視而不見,你一杯我一杯的悠然品著美酒。
干娘,我知道是你,不要沖動,老皇帝再怎么無情無義,也是娘親的親生父親,你若是殺了他,娘親定會傷心欲絕。安心的聲音傳入林九音的耳中。
白衣女子腳步一頓,眸光若有若無的朝安心的方向看了一眼,半響,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往前走。
娘親還活著,就算你一意孤行要替她報仇,但是血濃于水,父女親情是斷絕不了的,若不想娘親永遠都不原諒你,凡事三盡歡的氛圍。
惜然,有何事?老皇帝看著出聲的凌惜然,和藹問道。
這些陳腔濫調(diào)都過時了,今日京中的大家閨秀都在場,不如父皇讓她們表演才藝,不是更好?凌惜然恨恨的瞪了安心一眼,目光灼灼的看著老皇帝,建議道,她今天就要讓所有人見識到,安心不過是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論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聞言,眾千金們頓時蠢蠢欲動,能有資格出席宴會的人,都是名門公子,個個龍章鳳姿,出類拔萃,若是能在宴會上嶄露頭角,必定會引人注目,也間接的為將來的姻緣多罩上了一層光華,更何況,這種千載難逢的揚名機會,錯過一次就再也沒有了。
安心閑閑的瞥了一眼勝券在握的凌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她也長了腦子,不似以往性情簡單,說話不經(jīng)大腦,現(xiàn)下倒是學會拐著彎子用激將法了。
凌惜然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發(fā)善心給在座的大家閨秀提供機會,她是看準了自己從小在深山老林中長大,不通詩詞歌賦,借此來嘲笑自己。
古代的女子才藝展示,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彈琴作詩,沒什么新意,她不感興趣,也并不打算當庭獻藝。
惜然的提議很好,普通的舞蹈歌曲云輕太子想必也看夠了,就讓各位大臣的千金表演一番,全當為云輕太子接風洗塵了。老皇帝大笑著道。
云輕面色含笑的點頭,東凌皇盛情,云輕但憑東凌皇安排。
請各位小姐下去準備吧。老皇帝大手一揮,同意了凌惜然的提議。
接下來,有一位身先士卒的閨秀選擇了畫畫,畫的高山流水,場景寫意,山水之間,淡然悠遠的意境躍然于紙上。
云輕雙眼一亮,贊了一句,不錯。那小姐頓時歡喜的不能自已,含羞帶怯的說了聲,多謝云輕太子夸贊。就裊裊婷婷的退了下去,一雙美目不停的掃視著俊美雋秀的云輕。
安心翻了一個白眼,云輕最向往田園生活,這姑娘別出心裁,碰巧畫出了云輕的心之所向。
有了領頭了,幾位不甘示弱的小姐頓時有了勇氣,爭先恐后的表演起來。
一位珠圓玉潤的小姐一曲琵琶勾魂攝魄,余音繞梁,瓜子臉的閨秀一手古箏悅耳靈動,清脆叮咚,如泉水泠泠,安心饒有興趣的欣賞著,不予置評,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自小就學習琴棋書畫,自然有幾分真才實學,雖然沒摸到個中真諦,但也相距不遠。
琵琶,古箏,畫畫,書法,箜篌…表演的小姐連續(xù)不斷的上場,就是沒有彈奏古琴的,也許是林九音之前的演奏,讓她們自愧不如,便沒有選擇這種樂器。
接連幾場下來,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往日這些小姐可輕易不會拋頭露面的,公子們看的目不轉(zhuǎn)睛,大聲喝彩。
不好看嗎?感受到凝視自己的目光,安心笑吟吟的回頭看向玉華,見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臉上浮出了一抹淺淺的紅暈。
不及你一笑。玉華看著安心燦若煙霞的小臉,心神蕩漾,手臂不受控制的圈住她的腰,往他懷里帶了帶。
安心小手推拒著他,嗔道,親熱也要分場合。
怎么辦,爺不想等到洞房花燭夜。玉華癡癡然的看著安心的小臉,悶悶的道。
安心干咳一聲,悄悄看了老皇帝一眼,見他正被場下表演的女子所吸引了視線,未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放心的轉(zhuǎn)回目光,好笑的道,不等就不等吧,今晚月朗星稀,良辰美景,不能錯過。
聞言,玉華一雙眸子頓時亮了起來,如玉的容顏熠熠生輝,眼波流轉(zhuǎn),顧盼之間,瀲滟風華。
這幾句話兩人并未刻意壓低聲音,因此有心人一字不漏的都聽進了耳內(nèi),凌亦痕俊顏一沉,大手握緊成拳,剛結(jié)痂的傷痕立即破裂,鮮血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悄然無聲。
云輕目光清幽的看了一眼玉華,見他眉眼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春色,笑了笑,垂下眼簾遮擋住里面的絲絲黯然。
如安心這般的女子,見之一面,就有讓人永遠忘卻不掉的本事,她處事隨心而為,不拘小節(jié),敢愛敢恨,不費一兵一卒就能銷毀了南云最大的兵器所之一,見了她,天下還有哪個女子能入得了眼?
凌惜然美眸恨意彌漫,倏地站起來打斷正翩翩起舞的表演,大聲道,父皇,玉世子是天下第一公子,能配的上他的女子自然要樣樣上的了臺面,長安郡主不過是山野村姑,琴棋書畫不通,詩詞歌賦不精,她何德何能配的上玉世子?
此話一出,奏樂的管弦聲戛然而止,跳的正起勁的小姐一驚,正在旋轉(zhuǎn)的關鍵,收不回力道,腳一扭,跌倒在地,眼淚頓時涌上眼眶。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安心看來,即使面色不曾表露什么,但眼中的神色都泄露出認同的意味。
老皇帝臉色微變,斥責道,胡言亂語什么,下去!
父皇,女兒不服!凌細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樣,美眸惱恨的瞪著安心,大聲道,玉世子的世子妃必須要艷冠群芳,如何能是庸庸碌碌的無能之輩,長安郡主若不能以才服人,就配不上玉世子,還是趁早退位讓賢的好!
退位讓賢?安心嗤笑,感情也能退位讓賢的么?小姨媽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比那些無用的詩詞做什么,真刀真槍的比武不是更好?信不信本郡主分分鐘打的你頭破血流?
玉華勾唇一笑,動作親昵的刮了一下安心的鼻尖,溫言軟語的道,不必理會。
安心點點頭,不屑的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凌惜然,又道,本郡主的手是拿來握劍的,等你何時能在本郡主手下走過一招,再來叫囂,否則你連挑戰(zhàn)本郡主的資格都沒有。
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本郡主是不會琴棋書畫怎么了?天底下會這些普通東西的女子多了,本郡主不想隨波逐流,也不想與你們一樣,淪為男子的陪襯,我就是我,玉華喜歡的就是這樣子的我。安心眉眼傲然,眼波流轉(zhuǎn)皆是睥睨一切的自信。
眾人呼吸一窒,如此語出驚人的女子,他們還是頭一回看見,狂妄不加掩飾,與寧小王爺?shù)膹垞P無忌如出一轍,難怪寧小王爺會愛慕傾心了。
凌亦痕雙目凝結(jié)在安心的小臉上,面上淡淡華光閃爍,耀眼奪目,絕色清麗的容顏跳躍著幾許明艷的光澤,眉眼清涼如畫,他半分都移不開視線。
玉華皺了皺眉,抬手用衣袖蓋住安心的小臉,目光森森寒意看向凌亦痕,溫潤的聲音夾帶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寧小王爺請自重。
不自重又如何?撩動他心弦的嬌顏被掩住,一顆心頓時空落落的,凌亦痕失望的移開視線,看向玉華,心不在焉的道,心兒妹妹還沒成為你的世子妃,本小王想看就看。
玉華鳳眸頃刻間變得寒氣四溢,安心絲毫不懷疑下一秒玉華就會出手殺了凌亦痕,打開蒙在臉上的衣袖,也不顧及時刻關注在這里的許多眼睛,軟軟的身子主動偎依在他懷里,聲音溫軟噥噥,不就是一張皮相,他愛看就給他看,反正我是你的,你日日夜夜都能看。說著安心抓著玉華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輕輕摩挲。
寒氣一點一點的褪去,玉華如玉的手一寸一寸的在安心小臉上撫過,這眉這眼,無一不讓他愛到極致。
不知眾人是否是被玉華冰冷無一絲溫度的模樣嚇到了,眼睜睜的看著二人相依相偎,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傷風敗俗,將軍府的家教就是這樣差強人意么?凌惜然嫉妒的看著安心,恨不得躺在玉華懷里的換成她,一雙眸子漫上濃濃怒火,幾乎要將安心焚燒殆盡。
凌亦痕死死盯著玉華在安心小臉上游移的手,右手撫上了腰間纏著的軟劍,似乎隨時都有拔劍相向的架勢。
樂正夕當沒看到似的,從頭到尾都在喝酒,一杯接一杯,從開宴至今,已不下百杯,月弦動作優(yōu)雅的為他蓄滿美酒。
注意影響!老皇帝呵斥了一句。
安心挑了挑眉,依依不舍的從玉華懷里退出來,玉華緊了緊手臂,制止了她的離開,抬眼眸光含著笑意盈盈看著他。
皇上,臣身子不適,和安心先告退了。玉華瞥了一眼面色鐵青的凌亦痕,聲音清涼,直入骨髓,意有所指的道,我們二人再留下,這宴會怕是不能安全的進行,皇上還是放我們離去的好。
安心則看了一眼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的凌惜然,嘆了一聲,玉華說的沒錯,總之,平小王爺和八公主的婚事已定,兩國百年之好的盟約已成,我和玉華呆在這里也無濟于事,皇上外公若是不想看到好端端的宴會連續(xù)不斷的起紛爭,我們還是離開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頓時堵住了老皇帝想要開口挽留的言語,他皺了皺眉,倏地一揮手,罷了,左右也無事,你們回去吧。
玉華和安心對視一眼,隨即拉著手步履施施然的抬腳出了亭子。
下臺階的時候,凌亦痕身形一閃,攔住二人的腳步,聲音微冷,宴會還沒結(jié)束,你們就離開,會不會太不將皇爺爺放在眼里了?
皇上外公都同意了。安心語氣閑散,難不成你還能代替皇上外公做決定不成?
凌亦痕唇瓣抿成一條直線,也不說話,眸光牢牢的鎖定安心的目光,寸步不讓。
痕兒!老皇帝略帶怒氣的聲音響起,威嚴渾厚,不容拒絕。
凌亦痕身子一晃,仍然沒挪動腳步。
凌惜然突然起身走到凌亦痕的旁邊,兩人站成一排,將安心和玉華攔住,冷聲道,長安郡主,本宮要向你挑戰(zhàn)!你敢不敢迎戰(zhàn)!
安心嗤了一聲,衣袖隨意的一揮,一股勁風頓時打在凌惜然身上,凌惜然身子‘砰’的一聲跌出了一丈遠,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你連我一招都接不住,還敢向我發(fā)出挑戰(zhàn)?小姨媽,你腦子要是有病就趁早治,再耽擱下去,可就是晚期了,屆時,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安心偏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跌倒在地狼狽不堪的凌惜然,聲音輕揚,皇上外公可不能怪我傷了小姨媽,畢竟我是得了您的準許才離開的,小姨媽非要做那攔路虎,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老皇帝本要出口責怪的話頓時吞回了肚子里,一連兩次,都被安心堵住,一口氣生生的憋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他老臉漲紅,有外人在場,她毫不留臉面的屢次頂撞他這個皇帝,真是可恨之極。
素素那么乖巧聽話的性子怎么會生出如此忤逆狂妄,目中無人的女兒。
寧小王爺,你確定你打的過我?安心轉(zhuǎn)眸看向凌亦痕,輕笑著道,論起單打獨斗,凌亦痕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園內(nèi)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沉寂,人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畏懼的看著安心,當著皇上的面,敢對公主下狠手,還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安心感受到老皇帝寒冰般的視線,不以為意,她就是目中無人了又如何,東凌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換了一個地方,她照樣混的風生水起。
何況,她手里有的是籌碼讓老皇帝忌憚。
安心忽然轉(zhuǎn)身,對著老皇帝傳音入密道,皇上外公,孫女在玄族三月,對玄族知之甚深,玄族在三國各地都安插了不少的據(jù)點,用來以后侵吞三國時所用,孫女想與皇上外公做一個交易,您答應我一個要求,孫女會把玄族在東凌埋下的暗樁分布圖都交給您,如何?對您可是只有好處。
玉華側(cè)目看了安心一眼,眸光閃了閃。
老皇帝心思一動,立即點頭,算是同意了安心的交易,他與玄族打交道的日子不算少,自然清楚玄族的部分能耐,他也早就想清除玄族安插在東凌的眼線和耳目,既然安心手里有,那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會答應。
否則,那些暗樁就如隨時都會爆發(fā)的瘟疫一般,糾纏的他夜不能寐,吃不下睡不著,攘外必先安內(nèi),只有先將東凌內(nèi)部布置的滴水不漏,才能騰出手來守住敵人的進攻,否則,一旦玄族開戰(zhàn),內(nèi)部出現(xiàn)霍亂,還如何抵抗外敵入侵。
安心絲毫也不訝異他會答應她的交易,勾唇一笑,云輕之所以不計較兵器所的炸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她借云烈之手除掉了玄族插在南云的眼線。
或許那些出動的眼線不是全部,但是有百分之八十都被鏟除。
那些暗樁就像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好哪一日就被引爆了裝置,炸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我想好了要求會找皇上外公的。安心再次傳音入密,隨即轉(zhuǎn)身,拉著玉華的手,越過凌亦痕,往外走去,老皇帝不會武功,自然不會傳音入密。
娘親的身份可以恢復了,原來她手上的寶貝不少呢,即使這個給了老皇帝,還有其他的。
安心勾了勾嘴角,腳步不停,猛地感覺手腕被扣住,被迫停下步履,皺眉看向凌亦痕。
放手!玉華玉顏霎時籠罩了一層如云霧般的青霜,環(huán)住安心的腰肢,一個旋轉(zhuǎn),右手閃電般的去抓凌亦痕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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