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以足夠的智慧和毅力闖過那幾關(guān),到時候就難免會壞了心性。
以這樣的風險,換取研究功法的時間,李肅覺得並不劃算。
李肅對庾獻說道,“那你準備一下,我這就把你收進去。”
白銀葫蘆的操縱法門,庾獻早就在白銀葫蘆中時就已經(jīng)學到手。
不過這會兒卻不是顯露的時候。
庾獻當即按照李肅的指使乖乖站好。
隨著李肅催動法訣,庾獻腦海中一陣昏沉,身體情不自禁的投入那葫蘆當中。
庾獻眼前一黑,旋即通光大亮。
庾獻知道進入了葫蘆當中,他心中一喜,正要把斑斕喚出來交任務。
忽然又覺出不對,念頭起來,他的身體竟然毫無反應。
庾獻吃了一驚,正心念電閃間,就見許多人罵罵咧咧的圍過來按住自己一通暴打。
庾獻鬱悶,這特麼,怎麼又走劇情?
庾獻趕緊大喊道,“老吳,是我!”
吳起的劇情都快被他刷爛了,再刷一遍也沒啥意義。
——“別打了,老吳,是我啊!”
然而身上的拳腳卻不停。
庾獻鬱悶的想要吐血,什麼情況?
拼命的掙開束縛,擡頭一瞧。
正見吳起幽魂喜滋滋的站在半空瞧著。
看到庾獻的目光,這才臉色一正,悠悠的扭過頭去。
我靠!
庾獻氣的要吐血了。
——“老吳,你大爺啊!”
——“你大爺啊!趕緊把我放開!”
誰料那吳起幽魂彷彿沒聽見一眼,任由劇情慢慢發(fā)展。
等到庾獻按照劇情,殺掉所有挑釁的他的人,吳起幽魂正準備發(fā)任務呢,就見庾獻昂然站立在底下,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目中的意味十分強烈。
吳起幽魂心中一跳,臉上有些不自然。
他連任務都顧不上發(fā)了,色厲內(nèi)荏的問道,“你看我?guī)质颤N?”
庾獻冷笑道,“行,老吳,你和我玩這一套。行!那就再來一遍啊!互相傷害啊!這次老子不把你挫逼的人生刷的信念崩潰,老子就不姓庾!”
庾獻說完這話,吳起幽魂就不淡定了。
他揮揮手,周圍的場景頓時都消散一空。
吳起有些納悶,“你又來幹嘛?”
庾獻這會兒沒時間和這貨聊天打屁,直接問道,“斑斕呢,我有事兒找她。”
吳起其實也不想和庾獻多聊,當即說道,“我?guī)湍阏艺宜!?
話音未落,一個美麗的女子就如同煙霧一樣繚繞在周圍。
吳起幽魂看了一眼,說道,“你們聊。”
接著原地消散。
那如煙似霧的美麗女子欣慰的看著庾獻,“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庾獻從包裹中取出那枚晶瑩的狐貍頭骨,“這是你要的東西。”
東西一拿出來,庾獻本能的從那狐貍頭骨上,感受到了一股驚慌的情緒波動。
庾獻心道,這玩意兒果然是有問題的。
還好自己拿來是交任務用的。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東西算計到自己頭上,那可就倒了大黴了。
“咦?”
斑斕看著庾獻手中的狐貍白骨有些驚訝。
她伸出一隻如同虛幻的手來在那白骨上拂了拂,上面那淡淡的波動,就消失無蹤。
庾獻微瞇了瞇眼睛。
似乎是察覺到了庾獻警惕,斑斕輕輕笑道,“只不過是在白骨上初生的微弱靈智罷了。”
接著斑斕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只留下了骨身,魂身不知道去了哪裡。”
說著,目光探尋似的看了庾獻一眼。
庾獻想了想說道,“我是從一個石棺中取出這個狐貍頭的,從我取出此物,到見到你,中間還不足半個時辰。”
斑斕將那狐貍白骨拿在手中愛不釋手的看著,越看越是滿意。
她擡起頭來向庾獻問道,“你替我得到這個東西,讓我的轉(zhuǎn)生大有把握,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儘管說出來。”
庾獻聽了斑斕此言,都顧不上自己的任務獎勵了,驚訝地問道,“你要轉(zhuǎn)生?”
斑斕鄭重說道,“不錯。這白銀葫蘆雖然是用聖人的肺打造的,到如今已經(jīng)幾乎耗盡了所有威能。如果不能找到法子轉(zhuǎn)生,只怕這葫蘆崩壞的時候,就是我魂飛魄散的時候。所以我必須在這之前,找到合適的骨身、魂身和肉身。”
庾獻有些不解,“既然你謀求的是轉(zhuǎn)生而不是奪舍,何不直接去投胎?怎麼還要費心費力的蒐集這些。”
斑斕輕輕一笑,避而不答。
“說吧,你想要什麼東西?”
要是別的時候,庾獻說不準還得來個獅子大開口,狠狠宰她一筆。
可是如今最緊迫的問題,就是解決掉附在身上的墨麒麟。
只有拿掉這東西,庾獻所有的籌劃纔不至於功虧一簣,如果能將此物降服,那庾獻就可以享受開掛的人生了。
庾獻不假思索說道,“我身上被一個墨麒麟附身,如果你能幫我收服此物,那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墨麒麟?”斑斕也有些意外。
她仔細在庾獻身上一看,這才笑道,“原來如此。”
斑斕伸出手來輕輕在庾獻身上一點,臉上笑著,口中輕喝道,“還不出來。”
庾獻只覺得渾身一輕,一道墨光在身上一閃,化作了一頭不足半尺高的小獸。
庾獻看著那叭兒狗大小的墨麒麟,不禁愕然,想不到張溫拿來當成坐騎的妖獸,本體竟然這麼小巧。
那墨麒麟一現(xiàn)形,立刻撒歡般的圍繞著斑斕轉(zhuǎn)了起來,時不時還歡喜的在斑斕身邊嗅來嗅去。
斑斕輕輕一笑,在那墨麒麟背上撫摸了一下,那墨麒麟立刻舒服的哼哼出來。
庾獻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
確定這是麒麟?
這特麼和一隻狗有什麼區(qū)別?
而且麒麟乃是仁獸,是吉祥安寧的象徵,這斑斕明明是妖精,怎麼會被墨麒麟這麼喜歡?
彷彿看出了庾獻的疑惑,斑斕眉頭一挑,略帶戲謔的說道,“實不相瞞,我的妖身本體乃是一隻神蠶。”
“神蠶?”庾獻先是意外,接著恍然大悟。
難怪當初自己遭遇的劇情如此細密編織,又難怪當初斑斕說過那麼多古古怪怪的話。
就聽斑斕故作淡然的說道,“我的來歷,很是久遠。當年我曾爲嫘祖吐絲,讓她製成人間第一件衣履。從此人類就有避寒之裳,又有服章之美。嫘祖也因此收我爲義女。”
斑斕說著,看了看已經(jīng)聽傻了庾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咳,我對人道有大功德,所以……,這東西親近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雖然識破了這小姐姐在靜靜裝逼,但庾獻仍舊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有巢氏教會人建造屋舍躲避兇獸,因爲對人道的赫赫之功,所以成爲聖人。燧人氏教會人取火,也憑藉著這赫赫之功,成爲聖人。伏羲氏教會人結(jié)網(wǎng),得以捕魚狩獵,因爲這赫赫之功,成爲聖人。神農(nóng)品嚐百草,從中挑選出了可以食用的穀物和治病的草藥,因爲這赫赫之功,成爲聖人。嫘祖養(yǎng)蠶製衣,讓人類擺脫了帶血的皮毛,人道文明自此開啓,因爲這赫赫之功,亦成爲了聖人。
《春秋左傳正義》中說,“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
難怪墨麒麟會毫無節(jié)操的跑去跪舔。
做爲幫助人類開啓人道文明的第一隻神蠶,她身上的功德之力又該是何等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