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是如此,但並不代表衆人的情緒就能夠好多少了。一路下來,他們僅僅是剩下了四個人,而現在,又是怎樣才能夠出去呢?
他們幾乎是沒有絲毫的頭緒,一切都還是這樣在繼續著。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話,只怕他們最終還是會死在這裡。
“我們這關的通關目標到底是什麼呢?!崩钚懒_頹然坐在了地方,雙手抱膝,若有所思地說?,F在,他們都是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
“你覺得是什麼?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張地圖是要去找到紅桃女王?”林蕭皺著眉毛,回憶道。
“這個地圖的名字叫做女王之地,在遊戲裡這一部分的主線任務就是尋找女王。”李欣羅右手支撐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看著周圍說:“可是,從一開始,我就發現,我們遇到了很多本來不屬於這張地圖的怪物。如果各個地圖的怪物都在這裡面,我們的主線任務也就模糊了?!?
“我覺得雖然怪物都在這裡,可是我們的主線任務應該沒有變動?!标愱P捏著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說道:“作爲女主的白顏身著這個地圖的特定服裝,我們也一直按照關卡提示的線索前進,在大方向上應當不存在任何問題。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主線任務有變化,按照線索走下去,總能找到出口?!?
李欣羅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白顏默不作聲地看著這場討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這條路的盡頭似乎是個宮殿,我們先去那裡吧?!标愱P向前走了幾步,走在了最前面,回頭看了一眼白顏。白顏在陳關的話語裡渾身一顫,像是剛從夢中驚醒,略顯茫然地看了一眼陳關。陳關寬慰地笑了笑,白顏隨之一笑,兩個人的雙眸都閃亮了一下。
林蕭看到了這一幕,並沒有多說話,深邃的眼眸裡有什麼幽深的東西一閃而過,很快不見了蹤跡。
一行人邁著統一的步伐向前走去,各懷心事,各有思考,一路再無話。
就在這時,一陣撕裂長空的嚎叫打破了沉寂,久違的劊子手手裡拿著長刀,面目可怖地出現在後方,搖搖晃晃衝了過來。
“快跑!”隨著林蕭一聲大叫,所有人都邁開了逃命的步伐,拼命向前跑去。陳關覺得自己這一個彷彿是劉翔附體,完全可以拉到奧運會上去打破世界紀錄。
後面的劊子手託著長刀笨拙但快速地追了過來,一邊跑嘴裡還噴塗著噁心的綠色汁液,令人作嘔。這更加刺激每個人的腳步不斷加快,畢竟誰都不想跟這種噁心的生物來一個親密接觸。
眼看著和前方宮殿的距離不斷縮短,可就在這時,一陣地動山搖的地震突然發生,前方的地面崩塌下沉,成爲一道深坑,跑在最前面的陳關拼命停住步伐,纔在快要掉下去前的最後一個站穩了,注視著深淵,深淵也在注視著他。
白顏隨後趕到,看了下目前的情況,扭頭大聲說:“我先飛過去,到時候把大家傳送過來!”
話音剛落,白顏就回過頭,腳尖點地輕盈飛起,在空中轉過幾個曼妙的旋轉以後,穩穩落在了宮殿前。
一瞬間,陳關就被傳送到了深坑的另一邊,站在了白顏旁邊,再看林蕭也被傳
送過來了,大口大口喘著氣,拍打著胸口。
“羅羅呢!羅羅在哪裡!”白顏著急地大聲叫道,陳關和林蕭這才反應過來,李欣羅去哪裡了?怎麼沒有被傳送過來?
“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此刻卻充滿了驚恐和絕望。劊子手在對面高高舉起了自己的長刀,刀鋒上居然掛著左側肩膀被貫穿的李欣羅。原來,剛纔的那番逃命奔跑中,李欣羅由於個人體力原因落在了最後,不曾想被劊子手不斷揮動的長刀鉤中,居然掛在了上面。
粘稠的鮮血不斷從李欣羅被貫穿的肩膀處滴落下來,看起來非??刹?。李欣羅面目痛苦,不斷從嗓子裡發出絕望的叫聲,讓人心悸。
此刻的白顏已經崩潰地癱倒在了地上,捂著嘴巴大哭起來,瘦弱的肩膀痙攣一般抽搐著。
陳關握緊了手中的馬頭錘,咬著牙,卻也無可奈何。林蕭倒吸一口涼氣,注視著對面這瘋狂的一幕,說:“我們也許只能這樣看著了,我們並沒有遠距離的攻擊武器,況且,這個劊子手是無敵狀態,吃不進任何攻擊?!?
“可是……我們就這樣看著麼?”陳關咬了咬下嘴脣,一股腥甜的氣味傳了過來,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白顏,又將視線轉移回了遠處的李欣羅,於心不忍地閉上眼睛說:“李欣羅現在肩膀被貫穿,但是沒有致命傷,只能失血過多而死,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她的血液流乾啊。”
原本癱倒在地的白顏突然奮力站了起來,後退幾步卯足勁就要飛過去,陳關一個眼疾手快立刻衝上去緊緊把她抱在了懷裡控制住她。白顏一邊流淚一邊瘋狂地掙扎說:“你放開我!我要過去!我過去你們也會被傳送過去對不對?我要你們去救她!不能這樣看著她死!”
陳關心疼地看著懷中的女孩,但是並沒有鬆開手放她過去。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現在過去了意味著什麼。即使這會讓白顏痛苦,但不能以所有人的生命爲代價。
林蕭看著這一幕,默不作聲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看著在陳關懷中奮力掙扎的白顏。白顏感覺到了目光的注視,略微平靜下來,擡起頭看著林蕭,嘴角上揚起一抹悽楚的弧度,配著華麗的妝容和凌亂的頭髮,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的美感。
“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整個隊伍裡面心最狠的人。所有人都在你的算計裡對不對?你只想著自己活下來,其他人死了你都沒有感覺!”
白顏的話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林蕭的右手還停留在空中,陳關沒反應過來,大聲叫道:“林蕭你幹什麼?你爲什麼打她?”
林蕭並沒有理會陳關,而是低下頭,把臉湊到離白顏非常近的地方。白顏左半邊臉已經紅腫了起來,面對林蕭突然拉近的臉,在陳關懷中的她一時躲避不開,只能面露憎惡地儘可能側過頭去。
林蕭一把將白顏的頭扭正,目光如炬注視著她的眼睛說:“你看著我,你以爲你能明白我什麼?”
白顏以屈辱的姿勢看著林蕭,眼中的淚水更加氾濫起來。
林蕭不爲所動,保持著剛纔的姿勢,繼續一字一頓地說:“小姑娘,別以爲自己經歷過幾場三腳貓的戰鬥就算經歷了生死,你要是很有英雄情結,那你就去
跟那個刀尖上的姑娘換換,別搭上別人!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麼?整個團隊爲了給你照顧情緒解決問題已經浪費了多少時間?你確實是這關被選中的主角,我們都要靠你活下去,可是別忘了,你的小命,是我們每個人一點一點拿命換來的。你覺得不公平?徐靜怡陸放死的時候怎麼沒有見你這樣,現在輪到李欣羅就受不了了麼?”
林蕭的一番話著實戳中了白顏的痛楚。白顏扭過頭,閉上眼睛痛苦地默默流淚。
林蕭直起身子,眼中帶有蔑視地看著白顏,繼續說:“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只是想著自己的生死,這纔是遊戲規則。我會爲整體思考,也只是爲了提高自己能夠活下去的機會。如果必要,用別人的命來換我自己的命我也絕對做得出來。這點我沒得選,你也沒得選。如果今天做女主的不是你是隊伍裡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用你的命去換他們的生存,因爲你是整個隊伍裡最沒用的人,你的無知愚蠢和感情用事讓人作嘔。你以爲,通過了兩關,你和你的小夥伴就無敵了?你自大到不僅想要保全自己,還要像保護寵物一樣保護李欣羅,你有什麼資格提出這種要求?你以爲所有人都在陪你玩過家家麼!”
陳關皺著眉頭,林蕭的話雖然難聽,但是每一句都正中要害,直擊重點,讓人無法否認。雖然心疼白顏失去了朋友還要聽這番教訓,可這確實有用。鬼知道他們經歷的這一切究竟是什麼,但這確實不是遊戲,由不得意氣用事。
白顏的眼淚都快流乾了,身體也虛脫般癱軟了下來。陳關稍稍鬆開了抱住她的力道,試探性地問道:“白顏?你還好麼?”
白顏用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微微點了點頭,用小到可憐的聲音說:“放我下來吧,我想坐一會兒?!?
陳關點了點頭,輕輕扶著白顏坐了下來。剛一鬆開手起身,一個結實的左勾拳就落到了他的側臉上。
陳關猛然吃力,有些站立不穩,捂著臉愕然看著陰沉著臉的林蕭說:“你這是在幹嘛?瘋狗亂咬人麼?”
林蕭快步走上前,一把抓起陳關的衣領,將他抵到了宮殿的圓柱上,貼近臉說:“別再玩噁心的兒女情長橋段了,白顏的很多失誤和負面情緒都是由你的不當言行挑起的。別給我找麻煩,不然第一個讓你消失。”
陳關猛然面對則一切,有些莫名的發憷,但還是立刻用力推開了林蕭,哼哼兩聲說:“就像你說的,咱們各爲各自的命活,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道理,咱們誰也別打攪誰!”
林蕭目光中閃過一抹狠戾,但是並沒有再說話。
就在這時,深淵那邊,劊子手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大家同時轉頭望去。原來是在刀鋒上的李欣羅不死心,用手中的噴射炮對著劊子手開了一炮,正好噴射到劊子手的眼睛裡。劊子手疼痛難忍,一把扔開了手中的長刀,雙手去蓋自己的眼睛。李欣羅就這樣跟著長刀一起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
劊子手捂著臉腳步一個踉蹌沒有踩穩,也頭重腳輕掉了下去,發出了慘厲的叫聲,久久迴盪在深淵中。
白顏慢慢地爬到深淵邊,注視著李欣羅掉下去的地方,看了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