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聲,黑霧跪在了南宮玄羽面前。
“主子。”黑霧拱手,跪得規(guī)規(guī)矩矩端端正正。
“去將梅谷桑給我?guī)?。”南宮玄羽冷聲下令,一雙冷眸中跳躍讓人不敢直視的冷芒。
“是!”黑霧頓時領(lǐng)命,鬼魅般消失在房內(nèi)。
蘇冷袖此刻蹙緊了眉頭,她不發(fā)一語地看著床上正承受痛苦的南宮焰,腦海中回蕩南宮玄羽方才的話。
南宮玄羽說南宮墨和南宮焰的母妃會使盅,還會毒……那南宮墨和南宮焰怎么可能不懂這些?
南宮焰從小不在他母妃身邊,不懂得使盅還情有可原,但南宮墨呢?
南宮墨好歹跟隨他母妃生活了五年,而且五歲的南宮墨就已經(jīng)懂得犧牲自己,保全實力,以求有朝一日東山再起了,他那母妃又心機深沉,怎么可能不交給他使盅的竅門?
蘇冷袖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
是南宮焰和南宮墨合伙騙她?還是南宮焰被蒙在鼓里?
蘇冷袖一語不發(fā)地站在床前,等著黑霧去將梅谷桑請來。
只要梅谷桑一來,所有真相就會浮出水面的。到底是墨王的計謀,還是南宮焰的苦肉計,很快就能揭曉了。
黑霧速度何其快,梅谷桑很快就被帶來了宅樓之中。
梅谷桑是從被窩里被直接扯出來的,他差點以為黑霧是刺客了!
不過,看清是黑霧之后,他就釋然了……黑霧會親自來,那必然是南宮玄羽下的令,所以他義不容辭就隨黑霧來了,沒有絲毫怨言。
“怎么回事?”梅谷桑一見蘇冷袖和南宮玄羽臉色冷沉,而床上又躺著那個至今還不知道其身份姓名的紅衣男子,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蘇冷袖淡淡道:“麻煩梅王爺替他把把脈,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她,很想知道真相。
沒有人愿意被人利用,像個傻子一樣被利用得團團轉(zhuǎn)。
梅谷??戳颂K冷袖和南宮玄羽一眼,想了想之后上前,替床上的紅衣男子把脈了片刻。
隨后,他眉頭微微蹙起。
待放開紅衣男子的手腕后,梅谷桑語氣詫異地道:“他并非是中毒,而是體內(nèi)有盅?!?
蘇冷袖和南宮玄羽早已知道,因此并沒有詫異的表情,蘇冷袖淡淡道:“什么盅?中了多久了?”
蘇冷袖已經(jīng)見識過多次梅谷桑的醫(yī)術(shù)了,她相信這兩點,梅谷桑應(yīng)該知道。
“此盅乃是盅毒術(shù)中最輕微的情盅。”梅谷桑解釋道:“方才我替他把脈,發(fā)現(xiàn)他中此盅不過幾月功夫,要去除此盅方法也很簡單,只需以驅(qū)盅水過腹,就能讓那盅蟲自動爬出了?!?
南宮焰中這盅才幾月功夫?
蘇冷袖瞬間握緊了拳頭,面色冷然。
果然被利用了!
這么算起來的話,剛好是她和南宮焰在赤煉紅林結(jié)伴而行的時候,而那個時候……墨王也在!
很顯然,是墨王給南宮焰下了情盅,再利用這情盅一事,將南宮焰塞給她!
墨王的用意不言而喻,他想利用她來對付當(dāng)時的玄帝也就是南宮玄羽??磥砟鹾芟?
信,南宮玄羽對她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才想讓南宮焰從南宮玄羽手中搶走她……
好深的心思,連自己的親弟弟也拿來利用了。
蘇冷袖看向床上呈現(xiàn)痛苦之狀的南宮焰,微微抿唇。只怕,南宮焰還不知道他被他親愛的皇兄給利用了吧?
“要替他解盅嗎?”梅谷桑看得出來,床上紅衣男子體內(nèi)的盅毒,似乎關(guān)系著另外一件事情。
不過,蘇冷袖和南宮玄羽不說,梅谷桑也不會去問。
“解?!碧K冷袖淡淡落下一字,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抱歉了,南宮焰。
雖然你數(shù)次幫我,但奈何你有一個深謀遠(yuǎn)慮的兄長,而且你也放不下與南宮玄羽的仇……
所以,從此以后,我不會再見你了!
南宮玄羽隨后也離開了房間。
他在花園最深處找到了蘇冷袖,不過蘇冷袖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只不過是有點不爽罷了。
“之前不忍心對南宮焰耍狠,就是因為墨王說他體內(nèi)有這情盅,受不得刺激。”看見南宮玄羽過來,蘇冷袖倒也沒有瞞他,反正他什么都猜到了。
南宮玄羽坐了過去,將蘇冷袖抱起,放置在腿上,繾綣相擁。
“而他數(shù)次有恩與你?!蹦蠈m玄羽淡淡在她耳邊說道,醉心于身前姑娘那一襲的清香芬芳之中,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微微瞇了起來。
“是??!”蘇冷袖仰頭,靠在了南宮玄羽肩窩處,望著天邊即將消失的那一輪彎月。
南宮玄羽何其聰明,淡淡笑道:“袖袖是猜到,他體內(nèi)情盅為墨王親手種下了?”
只有幾月的功夫,算起來剛好和墨王上次與她去陰石山的日期不謀而合。
所以,這情盅一事,必然和墨王有關(guān)。
蘇冷袖一時間沉默不語。
半晌后,她才輕笑了一聲:“你說你們這些皇室中人,有什么好的?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可以算計。”
蘇冷袖一語雙關(guān),表面上說的是墨王,實際上也暗指了南宮玄夜。
雖然南宮玄夜情有可原,但到底南宮玄夜還是算計了南宮玄羽,天知道之前南宮玄羽有多相信他?
手足之情,就這么被破壞了。
“是沒什么好的。”南宮玄羽倒不氣惱,他一聲輕笑之后,勾了勾蘇冷袖精致的面頰:“你看,我不是成功逃離出來了嗎?從此海闊天空,只陪著袖袖你一個人?!?
蘇冷袖忍不住回眸看著南宮玄羽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不得不承認(rèn)這情話總是動人。
“除了袖袖之外,我可是什么都沒有了,所以袖袖一定要對我負(fù)責(zé)??!”南宮玄羽這廝開始耍賴了,那架勢竟像是被占了清白的小姑娘,纏著男人要求負(fù)責(zé)。
不過……他那表情,倒是比小姑娘美艷動人得多了,勾魂攝魄的。
蘇冷袖原本不怎么爽的心情,一下子撥云見日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玄羽:“你想我怎么負(fù)責(zé)?”
南宮玄羽頗為認(rèn)真地想了想,勾起瑩潤菱唇,極為天真美好地道:“暖暖床啊,捶捶肩啊什么的……嘶!”
他被擰了一下。
南
宮玄羽眸色動人地看著一臉傲嬌的蘇冷袖,唇角瑰麗至極地勾了一下:“袖袖,你只要一直一直一直陪著我就好?!?
最簡單的情話,才是最動聽的情話。
而且南宮玄羽此刻無比認(rèn)真,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樣深深地看著蘇冷袖。
蘇冷袖心弦被撥動,她也凝視南宮玄羽半晌后,淡淡一笑:“好,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一直一直一直陪著你。”
南宮玄羽瞬間就看她看癡了,眼神直勾勾地,仿佛要做點什么事情應(yīng)景似的。
蘇冷袖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補充了兩個字:“步步?!?
呃?
南宮玄羽一怔,她叫的什么?
“以后,我就叫你步步?!碧K冷袖笑著捏了捏南宮玄羽軟嫩嫩的臉頰,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有我一個人可以這么叫你?!?
南宮玄羽,字步翰。
南宮玄羽瞬間就懂了,她這是給他起了個獨一無二的愛稱??!就像他總叫她袖袖,小袖袖一樣。
立刻地,南宮玄羽臉上笑容忽如一樹梨花綻放開來,嘴角緩緩彎起好看得不得了的笑容,他邪魅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好,只有袖袖一個人能這么叫我?!?
說著,他臉色陰沉如千年黑潭水,危險至極:“除了袖袖之外的人,敢這么叫我,我就廢了他!”
蘇冷袖‘噗哧’了一聲:“好暴力?!?
南宮玄羽溫柔地看著她:“對袖袖肯定很溫柔。”
蘇冷袖臉色僵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和諧的畫面……
這個時候,一道若有似無的凌厲氣勢,忽然劃破長空,直指蘇冷袖背后!
以蘇冷袖的實力,根本無法覺察這一道危險將至,但南宮玄羽卻是立刻繃緊了身軀。
他攸地將蘇冷袖整個人一抱,以后背對著那道危險。
護(hù)住蘇冷袖的同時,他全身的武者之氣凝聚在了左手,瞬間揮出,悄無聲息地?fù)跞チ四堑懒鑵柟荨?
一切只在幾個眨眼的功夫里發(fā)生。
蘇冷袖毫無覺察,卻覺得南宮玄羽此刻的表情有些奇怪,便摸摸他僵硬的肌肉,問道:“你怎么了?”
南宮玄羽極其凌厲地朝黑暗的半空看了一眼,隨后看著蘇冷袖淡淡一笑:“沒什么,忽然覺得有點累,我們回房去吧。”
蘇冷袖覺得沒那么簡單,她發(fā)現(xiàn)南宮玄羽身體十分僵硬,就好像帶著些微忌憚一樣。
她朝四周的黑暗看了一眼,片刻后,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我們回房?!?
南宮玄羽隨即抱起了蘇冷袖,仿佛她嬌弱到自己不能走一樣,穩(wěn)步將她抱回了房間。
而此刻,宅樓外一道人影慢悠悠提著一個大大的葫蘆,一邊走一邊對著葫蘆嘴喝酒。
嘴里,時不時哼出幾聲小曲兒來。
離宅樓方向很遠(yuǎn)了,人影前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道人影。
若蘇冷袖等人在此,一定可以認(rèn)出這人是婁家莊的灰袍老者,婁二爺子。
只見婁二爺子朝那道人影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問道:“老祖宗,不知道那南宮玄羽已是幾階武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