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玄羽瞥了一眼那張銀票,微微輕哼了一聲:“泰記錢莊。”
“你們的?”蘇冷袖揚眉。
南宮玄羽淡淡搖頭:“不,婁家的。”
早已有情報顯示,泰記錢莊的最大東家,就是婁家培養(yǎng)的心腹武者,本名烈火,常用名錢泰多。
蘇冷袖清冷眼眸微微閃過一抹恍悟,看了看地上死者,心道難不成星樓和婁家都掛上鉤了嗎?
別說,這墨王本事還是挺大的。
“我們?nèi)ヌ┯涘X莊?”蘇冷袖看著手帕中的那方銀票,應該順著這張銀票,就可以查到銀票的主人了。
那名武者估計是臨死前意外從兇手口袋里抓到的一張銀票,攥在手中希望等自己人追查兇手的。
南宮玄羽沉吟了一下,點頭:“去。”
于是,兩人就沒回宅樓,轉(zhuǎn)道去了泰記錢莊。
泰記錢莊是玄月皇朝分號最多,規(guī)模最大,實力最雄厚的錢莊,玄月皇朝有近三分之一的經(jīng)濟都掌握在泰記錢莊手里。
婁家和蕭家不同,他們插手了太多玄月皇朝的事情,意在鞏固婁家永恒的霸主地位。
南宮玄羽對泰記錢莊,早有拿下之意。
今天,似乎是個不錯的找茬兒日子。
南宮玄羽和蘇冷袖到了泰記錢莊,直接甩出了那張銀票,說要兌換現(xiàn)銀。
一千兩現(xiàn)銀,在玄月皇朝來說算是一筆巨額開支,足夠普通人家過上十幾年小康日子的。
掌柜的拿起銀票一看,真實無疑,眉頭微微蹙了蹙之后,抬頭看了南宮玄羽和蘇冷袖一眼,頓時認出了兩人身份。
“原來是夜王和……”掌柜的立馬一臉堆笑,口中阿諛奉承,只是心中卻犯起了嘀咕。
這張銀票絕對不是夜王和這蘇家嫡女所用,怎么落到兩人手中來兌換現(xiàn)銀來了?
只是,掌柜的卻不能挑明了說,這張銀票不是你們的,我不給你們兌換。
如此的話……問題就來了:請問這張銀票是誰的?
“不要廢話。”南宮玄羽黑眸冷沉地看著錢莊掌柜,語氣寒如冰天雪地:“現(xiàn)銀拿來!”
“是,是,夜王稍等,小的這就去跟東家知會一聲。”掌柜的說著就要轉(zhuǎn)身退下。
“區(qū)區(qū)一千兩現(xiàn)銀,還要跟你們東家說?”蘇冷袖似笑非笑地嘲諷了一句,東家?不就是婁家人么?
這掌柜的倒不像是婁家人,估計是外核人員,打工的而已。
“蘇姑娘明鑒,五百兩現(xiàn)銀以上,都要東家親自過目劃賬的。”掌柜的連忙賠笑解釋道。
蘇冷袖淡淡一笑,擺擺手:“行了,快去知會你們東家吧,我們還有事呢!”
“是,是。”那掌柜的很快退下了。
蘇冷袖和南宮玄羽慢悠悠地坐了下來,欣賞這滿屋的琳瑯滿目,古董珍玩。
雖然是錢莊,可裝飾得一點都不銅臭味,反而古典端莊透著一股莊穆之意。
不一會兒那掌柜的就回來了。
他提著一包沉甸甸的現(xiàn)銀,笑著送到南宮玄羽和蘇冷袖兩人落座之間的小長桌上:“夜
王,蘇姑娘,這是兩位要的一千兩現(xiàn)銀,請點收。”
一千兩現(xiàn)銀來得如此之易,蘇冷袖神色似笑非笑。
然后,南宮玄羽淡淡抬眸,沉聲開口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泰記錢莊兌換現(xiàn)銀,需要本人畫押簽字?”
這所謂的畫押簽字,其實是錢莊的一種管理手段。
在泰記錢莊兌換一百兩以上的現(xiàn)銀,必須要本人親自畫押簽字,而存銀之時有一張同樣是本人畫押簽字的銀契。
兩者一對比,若非本人,就提取不了現(xiàn)銀。
這也是泰記錢莊能夠越做越大的原因,雖然這方法有所弊病,譬如生老病死之類,但許多的大戶人家都喜歡這方法,何況泰記錢莊服務(wù)周到,若存銀之人已死,那么泰記錢莊會親自派人去查明真相。
情況屬實,現(xiàn)銀便會轉(zhuǎn)存給存銀之人的嫡系親屬手上。
掌柜的臉色微微一僵,頓時有些背脊發(fā)涼。
“這……是有這么個規(guī)矩,不過夜王身份不同,自然可以例外。”掌柜的不自然地干笑道。
南宮玄羽邪肆地一勾瑩潤菱唇,淡淡擺手道:“我早已脫離南宮皇族,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夜王了。再說泰記錢莊對事不對人,我早有耳聞。即是如此,也不好壞了規(guī)矩。”
“夜王……”掌柜的還想垂死掙扎。
“你是想讓我擔上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的名聲?”南宮玄羽的臉色忽地一下陰沉了下來,語氣森寒冷漠,抬手不輕不重地一拍桌:“還不將銀契拿出來我畫押簽字!”
掌柜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說來說去,這夜王就是要那銀契的吧?
掌柜的的眉頭深深蹙起,腦筋快速轉(zhuǎn)動。
剛剛東家之所以答應夜王兌換銀子,就是要用銀子打發(fā)夜王離開,免得節(jié)外生枝。
想不到……夜王真正是沖著那銀契來的。
良久,掌柜的想不出好的辦法,只好拱手道:“請夜王稍等,小的這就去稟明東家,查找那銀契的放置地點。”
南宮玄羽冷哼一聲:“我等著!”
那深邃幽冷的視線,明擺著告訴掌柜的:今天不把銀契拿出來,沒那么容易交差!
看著掌柜的垮著臉迅速離開,蘇冷袖撓了撓南宮玄羽的掌心,以神色暗笑他唬人有那么一套。
南宮玄羽淡淡回視她,忽然湊前就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吧唧’一聲極其響亮!
蘇冷袖嚇了一跳,趕緊正襟危坐,瞬間瞪了南宮玄羽一眼。
這副樣子被那掌柜的看到,他還有個毛線的懾人氣勢!
過了一會兒,那掌柜的再次回來了。
“夜王,這是您要的銀契。”掌柜的臉色似乎釋然了,顯然他上面那位已經(jīng)開了金口,他便也沒什么負擔和責任了。
南宮玄羽將那銀契拿過來一看,見銀契上落款真名為‘沈無垢’,好看的眉頭頓時微微蹙了起來。
蘇冷袖瞥了一眼,見到那名字后也是一蹙眉。
沈無垢?
不是常貴妃那位青梅竹馬么?
想不到,殺害東越國那報信人
的兇手,就是這沈無垢。
蘇冷袖曾經(jīng)見識過沈無垢的身手,和青衣差不多,當時都是五階武者,甚至身手比青衣還要好上那么一些。
不過現(xiàn)在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只怕沈無垢的功夫又有提升了,應當已經(jīng)到了六階地步。
“夜王還有事吩咐嗎?”掌柜的見兩位不速之客臉色不對,心里頓時打起了鼓來,不會又有什么讓他為難的事情吧?
南宮玄羽迅速收起銀契,淡淡道:“沒事了。”
說完,南宮玄羽和蘇冷袖起身,甩都不甩那袋銀錢一眼就走了。
掌柜的目瞪口呆望著兩人背影,暗道這兩丫的果然是沖著銀契來的!堂堂夜王哪兒會缺這么一千兩銀子啊?
忽然,掌柜的瞅了瞅那一千兩銀子,趕緊趁四下無人藏起來了。
小的叩謝夜王……掌柜的臉上露出花兒般燦爛的笑容。
卻說南宮玄羽和蘇冷袖出了泰記錢莊,路過一間茶樓便坐了一會兒。
南宮玄羽點了一桌子的點心,蘇冷袖真感覺浪費,她一個人又吃不完!
至于南宮玄羽么,哼,他極少吃點心一類。
蘇冷袖朝南宮玄羽射去無數(shù)個大白眼后,埋頭猛吃了起來。
南宮玄羽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心下著實喜愛,不禁目光熠熠看著她大快朵頤,唇角彎起美麗迷人的弧度。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街邊行人如流水,熱鬧非凡。
冷不丁地,一名提著酒葫蘆的瘋癲叫花子從窗口方向跳了進來!
“哈哈哈!老頭子我有口福了!”那叫花子把酒葫蘆往桌上一擲,笑哈哈地就不請自坐,伸出臟手朝桌上的點心進攻了。
南宮玄羽神色一厲,頓時感覺面前人身上透著一股強者氣息,他當即抄起一雙竹筷,去擋叫花子的一雙臟手。
叫花子嘻嘻一笑,也不知道他怎么躲的,蘇冷袖只覺得一陣眼花之后,便看見南宮玄羽手中那雙竹筷,瞬間到了叫花子手里!
“多謝,多謝!”叫花子又是哈哈一笑,快如閃電地出手,夾了幾塊糕點就喂進嘴里,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蘇冷袖慢慢放下了筷子,神色凜然地看了南宮玄羽一眼。
她知道,南宮玄羽遇上勁敵了。
能從南宮玄羽手里搶走筷子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蘇冷袖忽然想到那個詭異的夜晚,還有南宮玄羽那幾日一直追查的與婁家有關(guān)系的強者,頓時心中一凜,朝叫花子看去。
只見叫花子雖然看起來臟兮兮,瘋顛顛的,但一雙老眼卻透出精明之色,臉上臟污遮蓋不住紅光滿面的肌膚。
明明一頭華發(fā),但卻絲毫看不出真實年紀!
蘇冷袖臉色暗暗一變,雙拳握緊,不知不覺朝南宮玄羽的方向靠近了一些。
“咦?你們怎么不吃?”叫花子突然停住,瞇起眼睛看向南宮玄羽和蘇冷袖二人,然后就惱怒地一拍桌:“你們嫌我臟,是不是?”
桌上那些點心,早就被他弄得一團糟,別說南宮玄羽了,就是沒什么潔癖的蘇冷袖,也照樣吃不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