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慢悠悠的拳頭瞬間橫著砸向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下子弄的南成并沒有反應過來。
兩條小臂下意識的擋住了腦袋。
拳頭擊打在兩條小臂的瞬間。
南成瞬間飛出了三四十米遠。
從地上爬起。感受著微微有些疼痛的小臂。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當時自己泡湯所受的那些苦,并不是白受的。
活動了一下手腕。猛的沖著盔甲飛奔而去。
盔甲依舊慢吞吞的打出了拳頭。
吃過虧的南成跳起,雙腿夾住了那盔甲的手臂。
雙手緊緊抓住手腕。腰身一用力,竟要將盔甲摔倒。
然而這盔甲力量極大,用力一揮,將南成甩了出去。
而門外的老人卻喃喃道:"這是,畢月烏?"
飛在空中的南成腦袋里瞬間出現了上百種讓自己平穩落地的方法。
腰部用力,硬生生將身體扭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雙腳站在地上向后劃去。
再次猛地撲了上去。
膝蓋,手肘,拳頭。膝蓋,腿,腳。無一不用。每一擊都充滿了暴戾的氣息。迅速的擊打在鎧甲的各個部位。
并敏捷的躲避著盔甲的攻擊。盡管如此,依舊被盔甲打的狼狽不堪。
老人在外面皺起了眉頭。
自語道:"這,這娃娃是個體修?這格斗之術。從哪得來。怎會充滿戾氣。莫非是魔功?"
看著遠處鎧甲的腹部的輕微凹陷。
意識到了那可能就是那盔甲的弱點。
無視劇烈起伏的胸膛。無視粗重的呼吸。
再次撲了上去。
招式越來越熟練。
使用的越來越得心應手。
經過近一個半個時辰的打斗。南成已經很少會被盔甲擊中。
但是卻也沒了什么力氣.
并且盔甲腹部那輕微的凹陷已經越來越深。
躲開鎧甲的拳頭,微微側身。手肘重重的砸向了盔甲腹部的凹陷處。似乎想要用這一擊將盔甲擊倒。
然而讓南成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盔甲忽然背生雙翼。呼的一下飛了起來。
南成呆呆的站在地上,看著那盔甲背上那布滿了漆黑羽毛的翅膀。
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碰到飛在天空之中的盔甲。
那盔甲卻趁著南成愣神之際,飛掠而下。緩慢的動作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又快速,又兇狠的一拳。打向了南成的腦袋。
感受著那濃烈的殺機。
南成腦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破解這一拳。
眼前一黑。
再次睜開眼卻是已經出來了。
老人站在面前。
皺著眉頭正盯著南成。
南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著粗氣。
老人嚴肅的問道:"小娃娃,小小年紀,竟身懷魔功。還混進我蜀山之中。所謂何意。"
南成盯著老人的雙眼毫無恐懼的說道:"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魔功,但是我絕不是惡人。萬事無絕對,就算是魔功,又能如何,功法又不分善惡。"
老人聽在耳中。話語里確實有著幾分胡攪蠻纏之意。
但是卻不知道怎樣去反駁。
頓了一頓,又一臉兇狠的說道:"小娃娃,不要讓我知道你對蜀山有什么不軌的想法。否則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老夫也定要將你捉回,讓你嘗嘗煉魂之痛。"
說完,一揮袖子走了開來。
老人走后,南成才放松了下來。
這時才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酸痛。
在一想起那忽然生出翅膀的盔甲。更是覺得頭痛不已。
站起身來。強忍困意,返回了房間。
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老人卻來到了蜀山的邊緣。看著腳下那飄渺的景色。
呢喃道:"那戾氣不會錯,若不是魔功就是殘忍的殺人之法,可是怎么會被那么個孩子掌握。莫非是奪魄?不對。那孩子眼中透著純真,輕靈。不應該。不過那一招一式倒是有點意思。"
"體修么?呵呵,竟引出了畢月烏,老夫倒要看看你這娃娃究竟能走到哪里。。"
說著一躍而下,竟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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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十年過去。
老人已經習慣了南成每日天剛亮便來到星宿塔挑戰。每次都會打到中午。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才肯出來。
而南成在塔內所做的一切,老人也都看在眼里。
十年的時間內。
接連打敗了,西方七宿: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壁水蝓,觜火猴,昂日雞,危月燕。
北方七宿:斗木豸,牛金牛,女土蝠,參水猿,室火豬,虛日鼠,畢月烏。
這一現象,老人從未見過。
老人掌控星宿塔近二百年。
這是生平第一次見過如此之多的兇獸。
甚至老人都有些懷疑。是否這星宿塔就是為體修專門打造的。
清晨。
一高挑男子。身穿一襲雪白長袍來到塔前。
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嵌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
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的額頭,幾縷發絲垂到了纖長的睫毛上。
薄薄的嘴唇微抿。
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堅毅,執著,自信。
老人有些感慨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一轉眼已經長的這么大了。
年輕人來到老人身前,微微欠身。
看著老人有些呆滯的目光說道:"前輩。我又來了。"
"哦,來了啊。十年了。沒有一天中斷過。呵呵呵,你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老人不再像十年前那般面色嚴肅,陰沉。反而有些和藹。
年輕人也笑瞇瞇的說道:"時間過的可真快,一眨眼就過去了十年了。我也沒想過我居然可以堅持這么長時間。"
"呵呵呵,你倒是讓我對體修的偏見少了許多。而在你身上,老夫似乎也看出了點體修的未來。真想知道你會走到哪一步。"說著臉上竟有了些許期待。
二人如同家中小輩與長輩日常聊天般的溝通。
漸漸的。塔前也聚集起了不少的人。
然而,這些人卻不是為了看仇魁與暮誠。
他們是為了南成而來。
十年間他們也聽說了有這么一個體修。
從開始的不屑,到好奇,到好感,到支持,到仰慕。
一直發展到了現在。每日南成入塔之后都會有很多男男女女特地前來,來看這個用了十年時間讓蜀山上上下下皆知的少年。
聽著人群中傳來嘈雜的討論聲。
老人不在慈祥。而是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憤怒的站起身來。怒罵道:"小兔崽子,誰在唧唧歪歪老子都給你們腿打折扔下山去。"
南成面帶微笑的看向老人。搖了搖頭。
說了句:"前輩。我要進去了。"說著走了進去。
隨著石碑上的數字不斷的飛速跳動。
人群中又開始了小聲的交流。
"看到沒。幾個呼吸間,瞬間就到了十五層。聽說體修進塔和咱們不一樣啊。他要打的似乎都二十八星宿化成的異獸。"
"是啊,早就聽說是這樣,但是那異獸究竟什么樣啊。"
"二十八星宿塔,本就是按著二十八星宿命名的,既然是二十八星宿化成的異獸。我想一定非常強悍吧。"
"我看也是。我最納悶的就是你說南成師弟連元氣都沒有,居然只靠著肉體就踩著那種怪物爬上了十五層。"
"你也不用羨慕。人家十年未曾斷過一天。每日都被打的半死才肯出來。你能么。"
此時塔內。
南成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的烏黑鎧甲。
這是張月鹿。自從看塔老人給他講解過這二十四星宿塔的由來。
南成就牢牢的記住了。
而半個月前剛剛擊敗奎木狼。
眼前這盔甲便是張月鹿了。
渾身肌肉瞬間變得緊繃。
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這個毆打了自己半個月的盔甲。
心中暗道:"今天一定要將他打倒。"
南成爆射而出,竄向盔甲。
而盔甲也猛的竄向南成。并在奔跑的過程中變成了四肢著地.
南成看著沖向自己的盔甲。心知如果選擇硬碰自己一定又會吃虧。
就在即將撞在一起的時候。南成右腿猛的爆發出強勁的力量。發出了"咚"的一聲。身體猛的向左側挪去。
那盔甲的頭部瞬間長出兩只尖銳,猙獰的大角。
若是二人真的碰到了一起。
少不了皮開肉綻。
看著那一對大角。
南成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這一層。
一人,一盔甲,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尖銳的角毫無疑問的將南成的身體扎成了篩子。若不是老人將自己傳送而出并及時救治。怕是現在自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凝重的看著四肢著地的盔甲。以及那閃著寒光的尖銳犄角。
心道:"這盔甲的弱點應該是頭部。可是這有著那對大角的阻擋,我該怎么辦呢。"
正在這時,盔甲飛速的用大角撞向自己。
南成雙腳蹬在了地面,身體后仰。
完成了一個空中轉體。
繼而騎在了盔甲的后背。
仔細的觀察著那片區域。但是卻無從下手。
盔甲瘋狂的跳動著。要將南成甩下去。
跳動的越來越劇烈。
南成松開雙手。
被巨力猛的甩向了空中。
而盔甲似乎知道南成在空中無處借力。
便轉過頭去再次向著即將落地的南成頂去。
而還在半空中的南成見狀卻不慌不忙。
在這十年間。
經歷了無數場戰斗。而好處就是。
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可以隨心的使用。
后背微微用力,整個身體像是一把被掰彎了的劍刃。向后彎去。
隨后腹部猛的一收。身體瞬間向前彎曲。頭已經碰到了膝蓋。雙手抱住腿。猛的側身。
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本來在空中無法借力的南成只能直直的落在地上。
然而經過這兩個動作。身體竟向右側倒去。
神奇的避開了盔甲的致命撞擊。
落地瞬間,身體再次扭動,雙腳著地。
而此時的盔甲正從身邊經過。
握緊拳頭,發出了"嘎巴嘎巴"的聲音。
那拳頭中指微微凸起。
以比閃電更快的速度猛的擊出,打在了盔甲的肩膀處。
瞬間覆蓋在肩膀上的盔甲破碎。鐵片飛濺。
一擊奏效。立刻起身退到一旁。
觀察著盔甲接下來的動作。
然而,似乎被擊碎的肩膀處似乎并沒有影響到盔甲的行動。
那盔甲依舊行動迅速,兇猛。
南成皺起了眉頭。
心想:"頭頂處碰不得。而用寸勁擊碎鎧甲顯然也不奏效。這可如何是好。"
空曠的空間內。一人在前面敏捷的躲避著。
后面一盔甲四肢著地快速的追擊著。
南成被追的也是心煩意亂。
明知道弱點在哪,卻打不到。
扭頭看向身后緊緊跟著自己的盔甲。
一咬牙,心道:"看我拿你沒辦法是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