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請江老爺子幫我留意,凡是有關的信息,請務必及時通知我,拜托了。”楊硯卿苦笑道:“眼下,我感覺自己陷入了困局,找不到突圍的路。”
“你若是一帆風順,也是不可能的。”江老爺子安慰道:“事情總有僵局,你是楊大哥的孫子,一定會找到破局的線索。”
楊硯卿拱手道:“多謝江老爺子,楊某一定會靜下心來,尋找新的突破口。”
楊硯卿回到戲院的時候,戲院的戲已經開唱,今天是新選的戲班子正式登臺之日,站在后臺,楊硯卿如往常一般是要親自檢驗的,臺上的表演一開始并不順利,好在是低開高走,這臺戲漸入佳境,聽到臺下的掌聲之后,楊硯卿這才松了一口氣,戲院始終需要新鮮的血液,就像現在的自己一般,需要醍醐灌頂,需要突破口,
他放心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踩個臺階,就被一個人拽住了胳膊,回頭一看,是井大,這讓楊硯卿的心一沉:“你怎么回來了?”
井大說道:“救我,楊老板,救我!”
在井大的身后,幾個黑色西裝的人正警惕地看著這邊,他們在那里猶豫不決,看到他們腰間高鼓,楊硯卿便知道是什么人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回來嗎?”
“我,我漏了一樣東西,那東西足夠我們全家過下輩子。”井大現在相信楊硯卿的話了:“楊老板,我錯了,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救我吧,你和孔家交好,這些就是孔少爺的人!”
“放你的屁。”孔令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原來孔令錚早就到了,正在樓上等著楊硯卿,聽到井大的話,不禁怒罵道:“這件事情與我無關,姓楊的,不要和上面的人作對。”
孔令錚的話讓井大的魂魄險些出竅,他求助地看著楊硯卿:“楊老板……”
“你也聽到了,與他無關,我幫不了你。”楊硯卿說道:“我只是一個戲院老板,能做的都做了。”
楊硯卿抽開自己的手,井大的一雙眸子慢慢失去了神采,他往身后看去,那些人正緩緩走過來,井大的心一橫,伸手便去掏槍,楊硯卿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我曾為你指點迷津,是你自己貪欲未丟毀了自己,作為回報,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搞事。”
楊硯卿惡狠狠的語氣讓井大愣住了,他閉上了眼睛:“好,楊老板,就當我臨死前回報你一次,我的命,我認了!”
井大的手放了回去,楊硯卿往樓上走,看到孔令錚,淡淡地說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沒多久。”孔令錚朝下看去,井大放棄了抵抗,朝著那群黑衣人走去,沒一會兒,就消失在戲院里,樓下再沒有傳來喧鬧聲,戲臺上繼續唱著,喝彩聲也此起彼伏,一如以往的熱鬧情景,兩人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窗外就傳來幾聲槍響,尖叫聲蓋過了樓下的喝彩聲,孔令錚走到窗邊,看到對面的巷子口圍上了一群人,沒一會兒,便有人抬著井大的尸體出來,他便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已經走了,又何必回來。”楊硯卿說道:“你那邊怎么樣了?”
“失手了。”孔令錚雙手叉在腰上:“不過,兩人中有一個人受了傷,帶傷一定會看醫生,會找藥,我已經安排人下去搜查,務必找到他們。”
原來,楊硯卿臨走前正是給孔令錚去的電話,孔令錚帶人去包抄前田和清水,人是堵到了,可惜,那兩人不肯乖乖就范,一番槍戰下來,孔令錚的人有好幾個受傷的,所幸命還保住了,可惜,那兩人扔出一枚手榴彈,趁亂逃走了,提到這事,孔令錚就不敢看楊硯卿的眼睛,他知道,楊硯卿一定不會放過挖苦自己的機會。
出乎意料的是楊硯卿并沒有冷嘲熱諷,而是笑道:“最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太順利,本以為以你的人馬,一定沒有問題的,我是對自己,對你太自信了。”
孔令錚狐疑地看著楊硯卿:“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從來沒像現在沮喪啊,有事?”
“難道孔少爺沒有想到嗎?”楊硯卿知道,孔大少又裝傻了。
孔令錚悶咳一聲:“是,現在事情是陷入了僵局,無名抓不到,另外兩本《氣運錄》也沒有一點線索,不過,事在人為,不是還有那個東瀛女人嘛,怎么樣,明天去會會她?”
“你在打什么主意?”楊硯卿問道。
孔令錚突然一屁股坐到楊硯卿的身邊:“你說,井上若是知道我們與鈴木香織來往密切,會如何?”
“井上為人陰險狠毒,對于存異者毫不留情,鈴木香織當然會有麻煩。”楊硯卿說道:“在離間無名與井上之前,你想先徹底離間鈴木香織和井上?”
“聰明,事情我都聽謝七講過了,但我相信,現在的鈴木香織并沒有真正地下定決心,這里面,沖動的因素很大。”孔令錚說道:“你想想,一個女人,尤其自己身體里還流著親王的血,骨子里是有些傲氣的,居然被井上這種人侮辱,當時她一定是又急又惱,才會沖動地跑過來,等她事后冷靜下來,就會記起自己東瀛人的身份,她還會像之前說的那樣窩里反?”
楊硯卿看著孔令錚:“今天有如神助,孔少爺遇到什么開心事了?”
“倒也沒有什么,再過一陣子,家姐就要來十里洋場。”孔令錚說道:“家中有一出好戲要看,不過,屬于家務事。”
“我不關心你們的家務事。”楊硯卿冷冷地說道:“我只承認你剛才的話有道理。”
“那么,明天一起去了?”孔令錚說道:“我也想給謝七買幾件衣服。”
楊硯卿看著孔令錚,微微一笑,孔令錚的激將法沒有產生作用,他有些失望:“好,那我們就說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櫻花百貨見。”
送走孔令錚,楊硯卿站在窗邊,齊石與吳老六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這不像他們的作派,自己本是要他們守在這里等孔令錚的回電,結果孔令錚親自上門來了,這兩人呢?
一直等到戲院散場,兩人還是沒有動靜,楊硯卿只有自己一個人回家,剛進門沒有多久,兩人就一頭大汗地進了家門,看到楊硯卿,當下就心虛起來,吳老六推了一把齊石:“你說。”
“大,大哥。”齊石結巴著說道:“我們看到何大夫被人追,所以去幫了一下忙。”
“何大夫讓人追?”楊硯卿有些意外:“什么時候的事?”
“就下午,我們有等到孔少爺的電話,等完才發生的事。”齊石說道:“大哥,何大夫是什么人我們知道,也知道你不想和他們扯上關系,可是,不能見死不救吧?你以前還救過鐵男呢。”
“你們倆有蒙面嗎?” 楊硯卿問道。
“大哥放心,我們只是轉移了那群人的視線,讓何大夫有離開的空當,何大夫倒是蒙了面,不過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齊石樂呵呵地說道:“保管沒有留下尾巴。”
“干得不錯,不過,看來這些人潛進十里洋場的消息已經暴露。”楊硯卿說道:“以后和他們打交道更要小心。”
“知道了,大哥今天有什么收獲?”齊石問道,見吳老六在倒水喝,立刻扯開嗓子說道:“喂,老六,給我也倒一杯!”
楊硯卿將今天的消息一一講來,兩人只是瞪大眼睛聽,一聲不吭,楊硯卿說道:“怎么了,腦子也糨糊了?”
“大哥這么講,一定是比我們先糨糊了。”齊石嘻嘻哈哈地說道。
楊硯卿苦笑道:“沒錯,我現在腦子有些亂。”
“大哥不是最擅長整理思緒嗎?”齊石說道:“重新整理一下不就好了。”
“不,今天我想聽你說,還有老六,你其實是最旁觀的人,不妨仔細聽一下,說不定可以給我啟示。”楊硯卿說道。
突降大任,吳老六有些意外,指著鼻子說道:“我?我就是一個粗人。”
“不妨,先聽再說。”楊硯卿說道。
齊石與吳老六交換了一下眼神,齊石抓了一下頭,首先開口:“首先是四本《氣運錄》,四本我們得了兩本,我們是占優勢的,再就是當年江城四杰的事情,這事情也是最困擾我們的,既然說他們當年四人集體去了一個地方,這地方就很有可能與《氣運錄》有關,四本《氣運錄》也有可能是一人一本,血玉呢只有三塊,這一點我也不懂,但總覺得不可能平白無敵地出現,我們就大膽一些,認為它與《氣運錄》有關,畢竟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都與江城四杰扯上了關系嘛。”
齊石看了下楊硯卿的臉色,繼續說道:“眼下還有些奇怪的人出現,撇去這些人的立場不說,最游離的人物是無名和曹瘋子,這兩人的出現讓事情變得復雜起來,唯一平和些的就是江老爺子,他是老太爺救過的人,心存感恩,他也是打開突破口的關鍵人物,要不是他,我們也不可能知道有江城四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