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已經(jīng)徹底被異體反噬之力控制,靈魂重創(chuàng)將滅,沒有恢復(fù)的可能了!”
天老的回話,讓凌宇身體猛的顫了顫。
“不!決不!”
良久之後,他的心中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他決不能讓天罌因他而死,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罌從此化作一株沒有靈魂的罌懾奇花!
“你是說,靈魂重創(chuàng)將滅?也就是說,還未滅?”
凌宇那通紅的眼眸以及沙啞的聲音,讓天老都爲(wèi)之震了震,他本想直接否決,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
“沒有不過!”
凌宇低吼一聲,一滴靈乳滴入口中,旋即眼神之中閃過一縷堅定之色,猛的直接衝向天罌。
“小子……唉!”
天老原本想制止凌宇,天罌已經(jīng)沒了意識,這般衝上去,只會引起天罌的注意,並且對他出手,以天罌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凌宇幾乎必死無疑!
但是最終,天老還是輕嘆一聲,並未多說什麼。
凌宇的性情,他太瞭解了。
天罌之前便救過凌宇性命,現(xiàn)在又寧可自身徹底被反噬,也相助凌宇,這番情義,凌宇是無論如何也棄之而去的。
更何況,那言殤也多次有恩於凌宇。
這些事情,哪怕只有其中一件,凌宇也絕不會因爲(wèi)危險而放棄天罌。
“老夫怎麼就看中你這麼個小傢伙了呢!”
天老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不過話語之中,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指責(zé),反而含有絲絲讚賞之意。
言罷,幽冥巨劍猛然脫離凌宇之手,凌空而動,滾滾黑焰騰騰而起,眨眼間便以燎原之勢瘋狂的蔓延出來,在凌宇即將接近天罌的剎那,形成一道黑焰防護罩,將凌宇完全的罩在了其中。
而就在此時,感應(yīng)到身後動靜的天罌,那雙無神的眼睛倏然轉(zhuǎn)動直視凌宇,那雙原本白嫩但是此時卻是被黑氣纏繞的手掌,轟然推向凌宇。
“轟!”
澎湃且狂暴的黑氣轟擊在凌宇周身那防護黑焰之上,兩種能量交織,瞬間暴起數(shù)丈的高的能量團。
一團團的詭異黑氣,就彷彿一條條細(xì)蛇一般,圍繞啃噬著黑焰能量罩,發(fā)出一聲聲“吱吱”的滲人聲響,試圖突破能量罩,鑽入其內(nèi)。
但是這天老所釋放出的黑焰,其內(nèi)蘊藏的強大且狂暴的炙熱能量,將凌宇完完全全的護在其中。
任憑這詭異黑氣強大到足以秒殺鑄丹境強者,也無法突進分毫。
凌宇那顆原本極速跳動心臟,感受到這一幕,也終於緩緩的平息。
儘管他內(nèi)心焦急似火,行爲(wèi)也看似衝動,但他卻並未喪失理智。
他知道自己無法抵擋那黑氣,同時他也更知道,天老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命喪於此。
先前,天罌在擊殺那鐵甲將領(lǐng)的時候,對著天空釋放了一枚信號彈,他看的清清楚楚,在這學(xué)府外圍山脈之中,有著不知凡幾的夏雄天軍隊,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很多人跟著信號彈而來。
對於這一點,他心中十分明瞭,即便此刻的天罌再強大,能滅殺成百上千,但是面對無盡軍隊,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可能,即便她能保存性命,但被異體反噬之下的她,也必死無疑!
凌宇只能用盡全身解數(shù),利用吞噬逆火的特殊性,爲(wèi)天罌壓制反噬之力,或許還有可能救回天罌。
“小子,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就在凌宇愣神間,天老的喝聲猛然傳入凌宇腦海,讓凌宇豁然轉(zhuǎn)醒,再不猶豫,瞬間將體內(nèi)所有的吞噬逆火彙集於掌心。
澎湃洶涌的赤紅色戰(zhàn)火,瞬間匯聚成一顆碩大的戰(zhàn)火團,一掌推向天罌。
被吞噬逆火‘逼’近,天罌的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面頰,瞬間變得猙獰起來,覆蓋在她周身的黑色詭氣,就彷彿觸碰到了極爲(wèi)可怕之物一般,轟然間變得暴躁起來。
滾滾黑色氣體,在這一刻就彷彿沸騰了般,洶涌的翻卷起來,但凡被黑色氣體濺射之處,無論是草木還是山石,皆化爲(wèi)黑色的**。
眨眼間,整片地面,都變成了一片漆黑,恐怖異常。
“啊……”
天罌的口中,應(yīng)時發(fā)出一聲尖銳長嘯,聲音極爲(wèi)尖銳刺耳,就彷彿用石子摩擦玻璃時一般,落在凌宇耳中,甚至就連靈魂都好似要扭曲了。
強烈的痛苦瘋狂的撞擊凌宇腦海,只是須臾間,便彷彿有一柄尖銳利刃,將腦海攪的稀巴爛。
“吼!”
凌宇口中發(fā)出一聲長嚎,那雙通紅的眸子,就彷彿被血液浸泡般,讓人通體發(fā)寒。
“給我去!”
他猛然一聲爆喝,左手一掌拍向自己的腦海,距離拍擊的混沌腦海瞬間清醒了一分,身體前傾,操縱吞噬逆火的右手轟然拍出,吞噬一切阻礙黑霧,打入天罌的體內(nèi)。
吞噬之力瞬間在天罌體內(nèi)爆發(fā)開來,並朝著天罌的四肢百骸極速竄動,吞噬著天罌體內(nèi)的反噬之力。
片息之後,天罌周身的無盡黑氣緩緩的平復(fù)下來,而天罌那雙無神的眼眸,也在這一刻緊緊的閉合起來,旋即身軀倒仰,昏迷了過去。
凌宇強忍著腦海之中的劇痛,身形一動,手臂一環(huán),便將天罌攬入懷中。
手指輕輕的撥了撥掩住天罌面容的赤紅髮絲,看著那雙本應(yīng)該精緻喜人此時卻慘白無光的面頰,心中狠狠的顫了顫。
“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這樣死去!”
凌宇咬牙低吼一聲,旋即抱起天罌,轉(zhuǎn)身朝著凌靈學(xué)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如今,天罌狀況不佳,隨時可能魂滅身死,只有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學(xué)府找到言殤,或許才能夠找到挽救天罌的法子。
現(xiàn)在的言殤,也不知是否將那兇鱗甲獸擊殺。
……
“凌宇!想走?看你如何走!”
就在凌宇抱著天罌還未跑出一里,半空之中便有一陣風(fēng)聲呼嘯,一雙漆黑的戰(zhàn)火羽翼劃破天際轟然而至,攔住了凌宇的去路。
青年掌心懸著一件翡翠黑蓮,漆黑如墨的眸子,先是掃過凌宇懷中昏迷的天罌,眼神之中那原本的驚懼,轉(zhuǎn)向凌宇時,瞬間便被戲謔所填滿:“凌宇,這次看還有誰能救你!”
“攔我者死!”
凌宇目光如萬年寒冰,冷冷的掃過前方黑瞳。
剎那間,他的周身一股凌厲到極致的氣息轟然散發(fā)出來,整個人立在那裡,就彷彿化身一柄參天巨劍,可破天地。
在這一刻,他便是劍,劍便是他!
誓要斬盡一切障礙,斬斷一切阻隔!
劍勢滔天,劍目森冷,殺機凜然。
黑瞳的那雙漆黑的眸子,見此一幕,竟也不自覺的縮了縮,凌宇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凌厲了,尤其是那凌厲之中,又還帶著的恐怖殺機,讓人心寒。
他與凌宇幾度交手,卻每每都能讓他有不一樣的感覺,並非是越來越強大,而是越來越可怕!
這兩種說法,雖然有些矛盾,但這就是黑瞳的想法。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西域第一人,聚火境之下無敵的他,無論是對自己的天賦還是修爲(wèi),都有著絕對的自信,數(shù)年來,橫掃一切聚火境以下無敵手,更是完美的說明。
他不明白自己,爲(wèi)什麼會在一個只有聚火境六重的小子身上,產(chǎn)生這種想法。
曾幾何時,鑄丹境以下,根本無法入他之眼,現(xiàn)在,竟然對眼前之人,產(chǎn)生了懼怕心裡!
難道是因爲(wèi)在學(xué)府戰(zhàn)臺上,因自己太過大意,而險些命喪此人之手,還有剛剛,因那個少女,又一次差點命喪當(dāng)場?
不!
這絕不是懼怕!絕不是!
學(xué)府之中,是因自己的大意,剛剛是因爲(wèi)他人的出手,而絕非因凌宇!
這是恥辱!
兩次險些喪命的恥辱!
他黑瞳的恥辱!
他無法容忍!
只有殺了眼前之人,才能一雪恥辱!
黑瞳的面色連番轉(zhuǎn)換,猛然間閃過無盡殺伐,爆喝道:“我不殺你,誓不爲(wèi)人!”
伴隨著喝聲,他掌心的翡翠黑蓮轟然漲大數(shù)十倍,黑光登時大耀,就彷彿一個黑洞般,釋放出極其可怕的威勢,四周空間,狂風(fēng)驟起,無數(shù)山石、樹木,皆被這黑洞狂猛的吸噬而入,剎那間,天昏地暗。
“隆隆隆!”
宛若炸雷般的巨響,在那黑洞之中瘋狂的響徹,震的山巒擺動。
凌宇目光如劍,冷然的盯著這一切,在這一刻,他就彷彿超脫了這個世界,超脫了一切,在他的眼中,只有一個字,殺!
殺了黑瞳,殺了眼前的阻礙!
只有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學(xué)府。
只有這樣,才能爲(wèi)天罌最大程度的爭取到救命的時機!
只有這樣,天罌或許還能活下去!
要麼,他與天罌共赴黃泉,要麼黑瞳下地獄!
沒有任何其他可能!
“劍!”
凌宇猛然踏出一步,口中一聲爆喝,幽冥巨劍倏然凌空而起。
頃刻間,劍如飛虹,翻飛而動,攪動前方一大片空間,形成一個恐怖的氣流漩渦。
血色!
無盡的血色瘋狂的從凌宇身上盪漾而出,席捲如氣流漩渦之中,漆黑色的劍體,霎時間就彷彿被鮮血灌注,通體逐漸變紅起來。
凌厲而又可怕的氣息,自劍身之上釋放而出,形成一道道血色劍芒,彷彿能夠割裂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