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陣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低沉,彷彿蘊含著複雜的感情。
不過,很快,她便意識到了,那是一種怒火,一種……即將燎原的怒火。
“慕晚還在你旁邊嗎?”她聽見洛文斯開口問道。
哈里斯吸了口氣,“嗯,在?!?
“你們兩個都沒受傷吧?”
“沒有,我們都還好。”
“嗯,那就好,帶著慕晚到我這來,立刻。”
她聽見洛文斯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收了線。
哈里斯也掛了電話,然後依舊是那副冷靜的過了頭的表情,開始發動汽車……
“哈里斯,這……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哈里斯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對不起……慕晚,連累你了。不過,一會哥哥應該會跟你說清楚的,我只能說……對不起。是我不該這麼貿然的帶你出來,都是我的錯?!?
哈里斯的聲音裡滿是愧疚。
這種語氣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他顯然也沒想到這一切會發生的這麼突然。
慕晚雖然也對剛剛發生的一切心有餘悸,但是還沒有蠢到會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哈里斯的頭上。
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容雖然不自然,但好歹讓她放鬆了一下心情。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是我運氣不好,你放心吧,我沒事,我又沒受傷,就當平白經歷了一次好萊塢大片裡的場景……沒什麼的,放心吧!”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是她的手心還在不停的冒著冷汗,雙腿也在不停的打顫。
不過她沒讓哈里斯看到這一切。
洛文斯在的地方,也讓慕晚覺得有些驚訝。
這是市裡一處很平常的辦公樓,甚至看上去還有幾分破舊,帶著濃厚的維多利亞風格,人羣從樓下走過,甚至都沒人會費力擡頭往上面看一眼。
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哈里斯的車太顯眼,他們在距離這裡三條街的地方,將車放在了一處公共停車場,然後兩個人躲開人羣,她在哈里斯的帶領下來到這裡。
當洛文斯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洛文斯穿著黑色的大衣,跟平時判若兩人,他身邊站著兩排穿著同樣黑色大衣的西方男士。
他們大多都是金灰色的頭髮,也看得出年紀都不小了,有的人戴著黑色禮帽,有的人帶著黑色皮手套,還有人拿著紅木柺杖。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腰間都有一塊地方鼓鼓的,慕晚知道,那是槍套的形狀。
這羣人……居然都帶著槍!
“慕晚小姐,對不起,今天讓你受驚了?!痹谀酵眢@魂未定的時候,洛文斯率先開了口。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是站著的,唯有洛文斯自己,坐在一個大概兩米寬的黑色歐式辦公桌的後面,牛皮的辦公椅頗顯奢華。
但卻帶著一種跟他年齡並不相符的厚重感。
雖然洛文斯是在道歉,不過,她怎麼覺得這屋子裡整就一個黑幫的氣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