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筱初聽到了號角聲,再看玄祁的反應,眉頭微微一皺。
援兵?為什么她不知道援兵會到的事情?玄昊,你到底隱瞞了什么?不過這是回去以后,要問玄祁的事情,眼下的重點,還是玄祁
身形一晃,孟筱初已經到了玄祁的身前,闋寧的反應很快,但是她的重傷,已經不允許她擋下孟筱初的腳步了。
她剛剛來到玄祁的身前,孟筱初已經抬腿,一腳將闋寧踢開,神劍前伸劍尖直指玄祁的咽喉。
“安~儒”闋寧跌倒在地,抬頭看向玄祁的時候,孟筱初的劍,已經到了他的咽喉處。
“游戲結束,玄祁皇子,現在請你跟我到博玄城走一趟吧”孟筱初笑嘻嘻的說道,用眼神制止了周圍人的異動,她是不介意傷害玄祁,因為她非常的厭惡他,只是為了他曾經的欺騙
“也許,我早就輸了,在你出現在博玄城的時候,在我決定要來這里的時候……不過初初,我給你一句忠告,不要相信玄昊,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知道的”玄祁微笑著,用柔得能滴出水的聲音,對用劍指著自己的女子說道。
聽到玄祁的話,孟筱初的心一跳——不要相信玄昊?玄祁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嗎?看來,她一直以來的不安,不像是假的。
她相信玄祁現在的話,如今他大勢已去,他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挑撥關系。玄祁也知道,她幫助玄昊,完全是因為王雨倩。所以,就算他能說動她懷疑玄昊,又有什么關系嗎?
疑惑的看著玄祁,孟筱初很想問個清楚,可是闋寧這個時候沖了過來,卻打斷了她想問的話。
隨手一揮,闋寧被再次擊飛出去,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再也沒有能力爬起來。
“求~你……求~你~不~要~傷~害~他,求~你……要~殺,就~殺~我~吧”闋寧一邊掙扎著要站起來,一邊流著眼淚,對孟筱初哀求著。
女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將自己的全部奉獻出來,愛情是女人的全部。而她愛著的男人呢?他也愛著她嗎?就算是愛著,他又有多用心呢?畢竟愛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分而已。
看著闋寧的執著,玄祁低下了頭,然后轉頭對闋寧說道:
“闋寧,你別傻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從前對你殷勤,只是為了能夠利用你,在江湖上建立我的勢力。我不愛你,我的愛的人……”轉回頭,看著面前用劍指著自己的女子。他愛的人,是她啊
闋寧還是沒有爬起來,在地上爬行著,到了孟筱初的腳邊。伸手拉著她的衣襟,輕聲哀求道:
“求~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但~是~求~你,不~要~殺~他”
闋寧臉上滿是血污和泥土,還有就是她的眼淚。她傾盡自己所有去愛的人,她不能看著他有事。
看著這樣的闋寧,孟筱初真的心軟了,她并沒有想過要殺玄祁,他應該是要交給玄昊處置的。可是現在的闋寧,讓她都不忍心用劍指著玄祁了。
只是,她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而是抬頭看著玄祁,然后輕聲的說道:
“讓你的兵士放下武器,我保證他們不會有事,也不會傷害你……和她”
玄祁笑了笑,看著闋寧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太殘忍了。明明不愛她,卻一直在利用她。愛著的人就在眼前,她卻將自己當成敵人。
命運啊就是這樣神奇的東西,讓他很想發笑,笑自己的不認命,笑自己妄想要逆天改命的愚蠢行為。
“傳我命令,神風國士兵……投降”玄祁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將“投降”這兩個字說了出來。這兩個字,不僅僅是讓神風國認輸,也是宣布了他所有的一切努力,都隨著這個字,而煙消云散,成為一場真實的幻夢。
很快,神風國的兵士都放下了自己的武器,剛剛趕到的宿陰援兵,在柯戰武的帶領下,將所有的神風俘虜都控制在了神風國原本的軍營里,派人嚴加看管。
而玄祁和闋寧,和逃跑未果的米天放,都被孟筱初帶回了博玄城。
孟筱初帶人回到博玄城的時候,傅炎和蘇年立即沖下了城頭,跑過了吊橋,迎接他們的女戰神。
緊緊的抱著孟筱初,傅炎的心終于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伸手抹掉了她臉上沾著的血跡,他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她一遍,確定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傷之后,他又將她抱緊。
太好了,她沒有受傷經過這次之后,估計不會再有任何情況了,他們終于可以安靜的在一起了。他真的很想馬上和她成親,這樣才能讓他更加安心。
初初,你知道嗎?只要我能這樣抱著你,就算是下一秒就讓我去死,我也會微笑著就死,不會有任何遺憾了玄祁被壓著站在孟筱初的身后,看著她和傅炎幸福的相擁,心被撕成了一片片的。
這時,他終于能夠體會,闋寧在知道自己愛著孟筱初的時候,她是什么樣的心情了。原來,深刻的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時,心竟然是這樣的痛,痛得他幾乎忘掉了自己即將面對自己的命運,和失去一切的心情。
玄昊和王雨倩走下城樓的時候,整個博玄城上的兵士都在歡呼,他們竟然挺住了,他們竟然贏了
雀躍的情緒感染了每一個人,就連玄昊的嘴角,都掛著一絲笑容。
看到自己多年不見,同父異母的弟弟,玄昊竟然一點嚴肅的表情都沒有,像一個普通兄長一樣,他走到自己的弟弟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著說道:
“你在外多年,兩父皇的駕崩都沒有回來。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想要這個皇位,連親生兄長都可以……”
“我說我想要,你會給我嗎?在我小的時候,你就跟我說過,你的就是你的,我想要就自己去爭取,你不會給我的。如今,我不是很聽的你話,在爭取我想要的東西嗎?”玄祁也沒有階下囚的自覺,竟然和玄昊開始閑話家常了。
“你做的對,只是,你不應該傷害皇兄,他是我的親兄長,我唯一的親哥哥。”玄昊微微笑著,但是他說的話,卻是咬牙切齒的。
“呵呵說到底,你從來都沒有將我或者大皇兄當做親兄弟,你在乎的,只有你真正的親人,我們怎么說也是外人三皇兄,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玄祁說著,緩緩的走到玄昊的面前。
他身后的人本來要拉住他,但是玄昊一抬手,阻止了他們的行動,讓玄祁湊到了自己耳邊。
“三皇兄,你想登基為帝,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不過,玉璽呢……”玄祁的聲音很輕,盡量只讓玄昊聽到。
但是孟筱初的耳朵可是很靈的,笑容一斂,她微微轉頭看著玄祁。對,玉璽
希望玉璽還在神風國的大營里,不然,就算玄昊贏了今天這一場,登基就成了一個問題。如果他不能成為帝王,那么宿陰就會更加混亂,別的國家就會有機可乘了不是嗎?
蘇年在孟筱初和傅炎的身邊,他早早就看到了自己師兄,米天放。他們曾經在一起學藝,而他們兩個也有過一段水火不容的日子。后來他的師傅去死,而米天放沒多久就將他的師傅毒死了。他們這一對師兄弟,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雖然多年不見,但是他們兩個在江湖上的斗法,一直都沒有停過。
“師兄,進來可好啊?”蘇年笑嘻嘻的問道。說是關心,還不如說是一種諷刺,蘇年現在和米天放的情況,應該是勝負已分了吧?
“你沒有本事解除繁花的毒,勝負已分可惜,我的好師弟,贏的人,是我”米天放陰沉的聲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他最后的一個眼神,是看向傅炎的。準確說,是看他那一頭銀絲。
蘇年神情一滯,傅炎那頭白發是他現在的一塊心病,他必須要想辦法,將他的頭發變回本色,不然,他就真的輸給米天放了。
“你放心吧瑾軒的情況我自己擔心就好了,師兄,你好好等著你的下場吧”蘇年不服氣的回嘴,他不會讓米天放得意的。
玄昊名人將玄祁、闋寧和米天放都壓進了博玄城,然后命令柯戰武,要控制好所有的戰俘,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并且在神風國大營里尋找玉璽的下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玉璽找到
接下來,真正好戲才要上演,只是,這回的主角不是孟筱初,而是他。
眾人都開始向博玄城內走去,孟筱初和傅炎手牽手,甜蜜的靠在一起走著。但是當她看到城下深溝里的堆積起來的身體,和被染成紅色的水時,原本喜悅的心情就不翼而飛了
這……這都是她造成的,他們都是因為她的注意而死的
松開了傅炎的手,孟筱初轉身看著身后的戰場,人命,在這樣的地方,竟然是這么的輕賤,只是抬抬手,他們就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
緩緩的走上城頭,看著滿地的宿陰士兵的尸體,在自己同袍手里,被一一抬下去,排成一排,然后在他們身上掛上寫著名字的木牌,等待著運回原籍,被親人認領。
當她低頭看向玄昊的時候,他也正在城門之內,抬頭看著自己。
這……就是你要的嗎?孟筱初用眼神在問。
這不是我要的,是宿陰要的,為了國家,他們的犧牲是必然的玄昊這樣告訴孟筱初。
收回視線,她轉頭慢慢在城頭走著,她身后,傅炎緊緊跟隨,擔心她會自責,會痛苦失聲,會難過的不知道怎么發泄……
突然,一陣琴聲想起,一首孟筱初熟悉的歌曲輕緩的流瀉出來。這首歌叫《浮生未歇》,孟筱初知道,是王雨倩在彈唱。她不知道好友為什么會突然彈起這首歌,但是,這首歌卻奇異的安撫了孟筱初的心。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響過浮生多少年?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驚起西風冷樓闕?誰蛾眉輕斂,袖舞流年?誰比肩天涯仗劍,誰今昔一別,幾度流連,花期漸遠,斷了流年……”
P.S:《浮生未歇》非常悠揚的一首歌,具體是誰的,筱初也不知道,不過大家可以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