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筱初是鐵了心,不讓玄昊和杜旋走過去,她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蕭殺,在場的人都看出來,如果玄昊和杜旋如果再向前一步,很可能會死在孟筱初的劍下。
傅炎走到孟筱初的身後,輕柔的在她耳邊說道:
“筱初兒,如果不讓寒亦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的。”傅炎很瞭解自己的兄弟,但是他現(xiàn)在不是在幫玄昊,而是在幫孟筱初。
她說不想見到玄昊,那麼就應(yīng)該讓他死了心,以後不再來糾纏。傅炎覺得自己在短時間內(nèi),也不太願意見到玄昊了,所以,還是讓他快點離去的好。
看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他不想看著孟筱初發(fā)瘋,將玄昊殺死。而且,王雨倩的死,基本上可以說是玄昊造成的,他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
“好,看完就快點走,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氣了”孟筱初收劍,但是卻沒有將劍交給泰堯,而是背到了自己的身後,緩緩的走回到棺木旁邊。
玄昊立即撲到棺木旁邊,看著棺木中躺著的人,他驚訝的一動不動。伸出手,他想摸一下王雨倩的臉,想確定一下她還有沒有體溫,是不是真的死了。
神劍在下一秒到了他的頸側(cè),孟筱初冰冷著聲音說道:
“不許碰她,你、不、配”恨是不容易消失的,孟筱初心裡恨著,玄昊讓王雨倩寫下了“生無可戀”四個字,就足夠成爲(wèi)她殺他的理由了。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玄昊沒敢伸手,不是因爲(wèi)孟筱初的劍在他的要害上,而是不敢去確定結(jié)果。
“是不是真的?你覺得擺個靈堂和棺材在這裡很好玩嗎?還是你覺得鐵子在裝死人很好玩?”孟筱初的劍一直抵在玄昊的頸側(cè),只要他微微一動,他就會血濺當(dāng)場。
“雨倩……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會……昨天,她不是還好好的嗎?她昨天還出現(xiàn)在我面前。爲(wèi)什麼?只是一個晚上,就……就成了這樣?”玄昊擡頭,紅著眼眶看著孟筱初,想要一個答案。
孟筱初不想和玄昊多廢話,她只想他和杜旋快點滾蛋。所以,身爲(wèi)她的未來相公,傅炎出面爲(wèi)玄昊解釋道:
“雨倩被柳傑傷過,當(dāng)時傷的很嚴(yán)重,要不是找到了子羽,估計就沒命了。子羽雖然救了她的名,但是之後她的情況一直都不是很好。連日趕路回到玄城,她沒有休息就去找你,可是回來的時候,又受了傷。”
看了玄昊一眼,傅炎雙手按在孟筱初緊繃的肩膀上,希望她能夠放鬆一點。但是掌下傳來的感覺告訴傅炎,玄昊不走,她是不會放鬆下來的。
沒辦法,還是儘快讓玄昊離開這裡,不要惹孟筱初不開心了。
“子羽說,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心中鬱結(jié)不發(fā),引致傷勢加重。昨天從王府回來之後,她就一直昏迷,今天筱初兒從宮裡回來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她……”傅炎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後面的話,應(yīng)該不用說了,傻子都會明白的。
玄昊看著傅炎,又低頭看了看棺槨中的王雨倩,原來是他,是他害死了她,讓她躺在這冷冰冰的棺材裡,沒有了笑容,沒有了歡喜,失去了一切她應(yīng)該擁有的東西。
“筱初,請你把雨倩交給我,我會以皇后的大殮,將她安葬在帝陵裡。”玄昊忍著眼淚,勉強平靜的說出了自己想法。
“這算是補償嗎?爲(wèi)什麼在她活著的時候,你不懂得珍惜,卻在她死了之後,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孟筱初突然揮劍,在玄昊的頸項上,留下一道血痕。
如果不是傅炎拉住了她,玄昊受的傷,就不止是劃破一點皮而已,她當(dāng)時是下了殺心的,孟筱初真的很想就這樣一劍結(jié)果了他,好讓自己朋友的心裡能夠舒服一些。
玄昊現(xiàn)在好像沒有痛覺一樣,根本就沒有理會脖子上的傷口,他擡起頭,看著被傅炎抱在懷裡的孟筱初,輕聲說道:
“我是真的想這麼做,可能是要補償,也可能是因爲(wèi)……因爲(wèi)我太愛她了,想在死了之後,能陪陪她。”
“那好啊你現(xiàn)在去死,就可以下去陪她了去死啊快點去啊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孟筱初在傅炎的懷裡不停的掙扎,歇斯底里的衝著玄昊大喊大叫。
“王爺大人,你還是走吧不然,筱初真的會動手的因爲(wèi),就連我都想殺了你,可惜我沒有那個本事。所以,你還是不要留下來,不然,真的死在這裡的”晴舞平生第一次想要殺人,憤憤的站起身,她站在原地對玄昊橫眉怒目。
“好,我走不過,讓我再看她一眼。”玄昊低頭看著棺槨裡的女子,這個自己愛的女子,這個被自己害死的女子。
先轉(zhuǎn)身的,是杜旋,他一直是旁邊沒有出聲,不過,相信在場的人裡,最傷心後悔的人,就是他了。
是玄昊害死了王雨倩嗎?不,不是的,是他,是他杜旋害死她的。如果當(dāng)初他坦白的承認(rèn)了對她的愛,不用顧忌別人的感受,開開心心的和她在一起,那麼她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本以爲(wèi)她和玄昊在一起,就能夠得到快樂和幸福,最起碼,玄昊會給她崇高的地位,和一生一世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杜旋真的沒有想到,事到如今,他給她的,竟然是……死亡
也許過了一秒,也許過了一生,杜旋終於走到了小樓的門口。身形微微一晃,他伸手扶住了門框。
噗……
在他想賣出小樓的時候,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他的身影搖晃的厲害,但是最終他還是站住了。
雙眼失去了光彩,杜旋搖搖晃晃的邁出了腳步,走出了儷人行館。
從這一刻起,時間又多了一個無心的人,因爲(wèi),他的心隨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了另一個世界,從此長眠,不再回歸。
之後不久,堂堂的宿陰奉親王,過幾天就要登基的玄昊大人,也在孟筱初的驅(qū)逐下,走出了小樓。
玄昊的腳步很沉重,彷彿腿中被灌了鉛一樣,幾步的距離,他卻是用盡了自己的全力,才走到了門口的。
“玄昊,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沒有做到,而我答應(yīng)你的,卻都已經(jīng)做到了。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而你,和剛剛滾蛋的那個人,也不許再踏進(jìn)儷人行館一步,如有違背,別怪我孟筱初劍下無情”
說完,孟筱初掙開了傅炎的懷抱,神劍一擲,飛向了門外。而一直在門口的泰堯,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書泰,將它收回了劍鞘之中。
懶得看玄昊一眼,泰堯收好了神劍之後,便繼續(xù)在旁邊站立。
他終於走出了儷人行館,而孟筱初的眼淚也在那一刻決堤。跌坐在棺槨的旁邊,孟筱初鬆了一口氣,該演的戲終於演完了,王雨倩的囑託,她也做到了。想必玄昊已經(jīng)相信了她的死亡,也不會興起了找尋王雨倩的念頭了。
可是,她不管王雨倩是不是真的死了,她都爲(wèi)自己朋友的傷心離去而難過。
也許她們有一天還會重聚,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會是原來的王雨倩嗎?孟筱初想讓她做原本那個快樂的王雨倩,而不是隻會傷心難過,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獨自飲泣的王雨倩。
世事因果,人無法左右,而掌握著人類命運的神,又當(dāng)自己的旁觀者,高高在上,俯視時間的一切。
究竟,這一切都是誰在操縱,又是誰在導(dǎo)演……
三天之後,玄昊提前登基,成爲(wèi)宿陰的新皇。而也在同時,他冊封了他的皇后,只是詭異的是,這位叫王雨倩的皇后娘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xiàn)在冊封大典上。之後,不管多少年,宿陰都沒有別的皇后,只是,這位皇后娘娘,卻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傅炎將這件事情轉(zhuǎn)述給孟筱初的時候,她竟然只是冷冷一笑,什麼表示都沒有。其實傅炎會跟孟筱初說這個,是因爲(wèi)在心裡已經(jīng)不埋怨玄昊了,畢竟是多年的兄弟,他沒有辦法生玄昊的氣。
而他也非常的希望,孟筱初也能夠諒解玄昊,可是看到她的反應(yīng),他才知道,短時間內(nèi),是不大可能的了。
他還是想補償嗎?對不起,她不稀罕,而她也相信,王雨倩也不會稀罕的。孟筱初知道自己一生一世都沒有辦法原諒玄昊,即使有一天,王雨倩回來了,她依然不會原諒。
因爲(wèi)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傷害也造成了,不是他封個皇后的名分,就可以將一切都一筆勾銷了。
也不知道孟筱初是不是故意的,偏偏選在了那天,爲(wèi)王雨倩辦了喪事,在玄城之外的一處向陽的山坡,爲(wèi)王雨倩立了一座墳?zāi)埂?
她和泰堯都知道,裡面躺的人,並不是王雨倩,只是徐高的易容功力太高了,竟然沒有人看出來,那不過是個和王雨倩的身形很像的陌生女子。
在玄昊登基的前一天,傳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宿陰大軍大破神風(fēng)國,柯戰(zhàn)武帶領(lǐng)大軍長驅(qū)直入,打得神風(fēng)國無力抵抗,一直被宿陰大軍大到了神風(fēng)國的都城,神風(fēng)國君投降,遞交國書,宣佈成爲(wèi)宿陰的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