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118】Vip信息量略大的,殘酷的真相V
不多時,只聽祁小小一聲:“好了!”
希泠往她那里一看,就見一個簡約大方的幕臺坐落在懸崖邊上,上面放著一些桌椅。
“明日清晨,著人來收拾一下便好。”祁小小拍了拍手,完工了。
此刻月色明朗,似是有一層薄薄的紗籠罩在那個大方的幕臺上,映著它身后黑魆魆的懸崖,有些蕭瑟之感。
“帶你去看看。”氏淵理所當(dāng)然的牽起了希泠的手。
二人便走到了懸崖邊上。
“抱緊了。”希泠不明所以的聽見他說這句話,剛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便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緊緊貼著氏淵,朝著崖底墜落。
她睜大了眼睛,見氏淵是真的帶她跳下了懸崖,而崖底什么讓人能站上去的地方都沒有,她驀地一聲驚呼。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希泠還沒有看清,只見氏淵青色的衣袖一掃,在懸崖一側(cè)便有什么東西緩緩從山體中伸出。
“在這兒……”希泠愣愣的開口。
氏淵腳尖輕點,便抱著她落在了從山體里探出來的方寸之地:“對。”
“這也太小了吧。”希泠幾步便能走完這小小的一片兒地方,俯瞰著在夜幕下顯得格外危險的未央崖。
這舞臺雖小,從山體伸出后竟高于幕臺,故而明日表演時,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這上面跳舞的人。
“明日會有霧,”氏淵看著她打量著這方寸之地,開口道,“一舞罷了,你便要順著這絲線,縱身躍入空中,從這高臺跳下,滑落至與這幕臺遙相呼應(yīng)的祭臺,敲響一面鼓,未央大典便正式開始。”
他的敘述很平淡,卻掩蓋不了這一舞本身的致命危險。
不過希泠只是挑眉:“你為何對這舞的流程如此熟悉?”
氏淵看著他,一雙淺色瞳眸在黑夜里,如黑曜石一般:“如果你也曾看這樣的舞看了數(shù)十年,而幾乎每一個舞者都沒能活到敲響那一面鼓便墜入崖底而死,你也會記住。”
“可你看起來不怎么惋惜?”
他的嗓音仍是淡淡的,在黑夜里顯得有些詭秘莫測:“這個未央大典是我設(shè)計的,沒有資格跳出那一舞的,死不足惜。”
希泠忽的記起祁小小說過,那未央大典的一舞,當(dāng)初是由自己創(chuàng)出的。
她只覺氏淵似乎提起這個話題時,語氣有些冷:“但上一屆的云瑤不是完成了這一舞嗎?”
“但她也死了,死在了她最風(fēng)光的時候。”氏淵淡淡的說。
希泠覺得他簡單的一句話中,似乎蘊藏了很多的秘密,抬眼看他,卻正好撞進(jìn)了一雙深邃的眼眸。
他看著她說:“明日天下人便會見到那一支舞的主人,跳出屬于她的舞。這也將是未央大典最后一支舞,殷奚最后一屆的未央大典,最后一個以為國師祈福這個名義存在的儀式。”
“嗯。”希泠看著氏淵,雖有些不太明白,卻仍是點了點頭,“明日,一切都結(jié)束了。”
她仰頭看著清朗的月色,還在腦海中思索著他說的話究竟在暗指什么。
氏淵卻驀地出聲:“希兒,你記得關(guān)于穎離的事情嗎?”
希泠不知他為何會主動提起穎離,搖了搖頭:“不記得。”
“但……”她又開口,讓氏淵下意識的屏息等她的回答,“我說了你別生氣啊,我不想傷害他。這種想法好像是一種本能,雖然我不記得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師父,但卻不想看他受傷。”
她的話說完,一雙清亮的眸子就盯著他,似乎在等他有什么反應(yīng)。
“我知道了。”氏淵清淺的笑了一下,伸手撩開一縷被風(fēng)吹的擋住了她眼睛的發(fā)。
要收回來的手,卻被希泠拉住。
他注視著希泠,卻聽她認(rèn)真的看著自己說:“我也不想你受傷。”
她話音落下良久,才聽氏淵開口:“我說過,只要你不想,我就不會受傷。”
他淡淡的語氣,卻讓這句話有些沉重的壓在了希泠身上。
“下去吧。”氏淵看著她征愣的模樣,嗓音略顯柔和的說。
見希泠終于神色如常,便又摟著她自如的從高臺上一躍而下,倏忽,便落在了實地。
風(fēng)無痕見他們終于下來了,忍不住上前遞上那衣裳:“君上,你看。”
“穎離。”氏淵只是掃了一眼,便出聲讓穎離過來了。
“你知道有什么武器能穿過冷香玉制成的軟猬甲嗎?”見穎離應(yīng)聲走上來,氏淵又問,果不其然,如祁小小所說,他什么都知道了。
希泠見穎離疑惑的神色,只是一瞬便變得難看起來。
“這冷香玉,當(dāng)初是我給宣涼的,”穎離似乎出聲十分困難似的,“作為補(bǔ)償。”
希泠聽他說完,不禁也是疑惑起來,難道他曾經(jīng)做了什么對不起宣涼的事情嗎?
“所以……”氏淵無視了他的糾結(jié),悠然的開口反問,“能刺穿這一層冷香玉的只有……”
穎離忽的跪倒在氏淵面前,臉色發(fā)白,讓希泠驚得往后一退:“君上,是我的錯……我沒想到宣涼竟會下此狠手。”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疑惑,卻都沒有出聲。
希泠看向氏淵,正好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眼色:“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氏淵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眸色冰冷。
希泠杏眸發(fā)冷,這是她自記起前世的死因后,第一次對氏淵發(fā)難:“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她一字一頓,質(zhì)問著沉默的氏淵,與跪在氏淵面前滿臉蒼白的穎離。
氏淵的瞳色似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他一言不發(fā)看著希泠。
終于,在希泠毫無回避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宣涼要殺了你,借云煙之手。就在明日,當(dāng)著我的面!”他說。
他嗓音冰冷至極,希泠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卻被他下一句驚訝到了:“而云煙能殺你的資本,就又是出自穎離。”
話音剛落,希泠求證的向半跪著的穎離伸出手,而令她寒心的是:那雙在月色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紫色瞳眸卻閃爍了。他沒有向?qū)⑹址旁谙c錾斐龅氖种校皇菍λf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希泠愣愣的看著他,遲遲沒有將手收回。
知道一雙溫暖的、有力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希泠才恍若初醒的看向不斷用力的氏淵,從她唇間也吐出了三個字:“為什么?”
這三個字中蘊含的,不是疑惑,而是,失望。
氏淵此次卻出奇的沒有安慰她,他只是看著她的沉默,清矜的嗓音響起:“未央大典,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該你承受的也會一分不少的壓在你的身上,作為魅生的女主人,你沒有資格問為什么,只有強(qiáng)大,才能站在我的身側(cè)。”
希泠愣愣的聽著他透徹的近乎殘酷的話,此刻唯一想說的依舊是“為什么”。
氏淵見他啟唇猶豫,聲音放柔和了解釋道:“穎離是天命家族最后的一位繼承人,他也許做錯了很多事,但他的預(yù)言,卻從無虛假。殷奚與魅生的矛盾已經(jīng)不可挽回,況且我想,宣涼與宣止應(yīng)該都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希泠遲疑的出聲。
“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穎離已經(jīng)為殷奚的前朝帝王卜算出一個預(yù)言——帝血系之親,其妻將為禍國滅世之煞星,必當(dāng)溺殺以佑殷奚。”他說完,感覺自己指尖的手腕一顫,卻沒有松手,反而愈發(fā)收緊。
冷酷無情的嗓音,縈繞在希泠的耳邊:“讖言中,帝血系之親,這一代只有宣涼;而宣涼之妻,雖然本尊不承認(rèn),但,就是你,希兒。”
“可,我不是拿到休書了嗎?況且!”希泠聲音忽的大了,“宣涼愛的不是云瑤嗎?怎么會牽扯到我的身上?”
“泠兒,是你沒錯。”穎離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氏淵冷冷的掃了一眼,示意他起身,同希泠一起聽著穎離滿是哀憫的陳述:“你出生于雪山谷,父母不詳,是雪狐與赤色雪蓮將你養(yǎng)大的。”
他一塵不染的水藍(lán)色衣袍,沾染了塵土,此刻卻如釋重負(fù)般的將自己掩蓋的秘密一一道出:“所以你的血,才是解赤色雪蓮最好的解藥,甚至是冷香玉也比不過。所以我想,上一次你救紫蘇,便是用你自己的血,對嗎?只是不知,是誰告訴你這個方法的?”
穎離最后一句說完,見希泠沒有要說的意思,才繼續(xù)的開口說著,明明是那樣清透的人,嗓音里卻滿是蒼茫。
“最初是因為我個人私情,才讓魅生與殷奚發(fā)生糾葛,所以才造就了這一大劫。為了兌現(xiàn)我答應(yīng)一個人,守護(hù)殷奚的承諾,為了避過這一劫。我為你與云煙換命,所以你眸下的朱砂到了她的臉上……”
希泠聽他說到此,下意識的看了氏淵一臉,見他眉眼間滿是冷意,小手指在他掌心劃了劃,見他看向自己,才放心的又聽穎離繼續(xù)說著。
穎離似是完全豁出去了一般,守了那么久的秘密終于在這個夜晚,一一道來:“……我為宣涼與宣止換命,所以凡是宣涼喜歡的女子,最后都會在他自己都不自覺的情況下,死在自己手里……”
——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