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容玄進了小靈界?”一聲驚雷平地起,緊接著又是一聲怒斥:“什么時候的事?”
щшш ?t t k a n ?¢ 〇
“大半個月前吧,丹會剛結(jié)束沒多久。”李勁低頭道:“或許是買到仙血了再進去的也不一定,現(xiàn)在外面不是有賣的嗎。”
“胡鬧!誰知道是真是假!”長老吹胡子瞪眼。
屋內(nèi)之人不禁面面相覷。
九煉丹會排名第二的煉藥宗師徒手布置天階法陣,轟動整個五洲盛會,四處都在傳上清仙宗出了個驚世天才,卻中了詭毒,在上清仙宗受盡冷眼,急需仙血,何方勢力能拿出仙血,陣藥雙宗師就加入哪一方勢力,消息一經(jīng)傳出,各大古教來人紛紛派人回去傳訊,看能否另想辦法。
玩味的是與仙血有關(guān)的各類寶物橫空出世,甚至有拍賣仙血凝結(jié)的古晶,燦金色仙血潑灑的古寶,真假難辨,層出不窮。
九煉風(fēng)會結(jié)束才半個月時間,為挑選進小靈界資格的五洲大比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上清圣殿學(xué)員只在九煉丹會顯威,在其他兩個地方表現(xiàn)平平,甚至有人說就憑容大宗師在丹會上徒手布陣的本事,如果去陣會比布陣,定能再挫不朽山的威風(fēng),一時間上清仙宗風(fēng)頭更盛。
隨著容玄的名聲越響亮,登門拜訪之人越來越多,有的是知道沖著他是謝宇策幫手的身份前來一探虛實,有的是想趁機招攬,據(jù)傳拿著仙血前來的古教強者也有幾個。
消息傳回去,上清仙宗怎么可能坐以待斃,多了個火凌子算是錦上添花,絕不能失去容玄,畢竟當年經(jīng)歷的事,容玄還看不開始終心有怨恨,聽宗主的意思便是說這人有二心,必須立刻帶回去!哪怕是逼。也得把他完好地帶回上清仙宗!
得了宗主命令,迫不及待趕到的星閣閣主林陣臉色鐵青,屋內(nèi)眾人靜若寒蟬。
上清仙宗所在的浮空島周圍人滿為患,圣殿學(xué)員所居住的地方外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其中幾乎有大半全是沖著陣藥雙宗師的大名而來,不少大教派人前來拜訪,更有大衍神朝姬皇族親自前來問候,卻始終沒見到人,半月過去,人數(shù)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屋內(nèi),星閣閣主林陣負手走來走去,他剛來一開始以為容玄在閉關(guān),便耐著性子足足在外等了容玄兩日,最后終于忍不下去了,林陣命人直接掀開了閉關(guān)室大門,卻發(fā)現(xiàn)里頭空空如也,哪有容玄的影子。
“大衍神朝帝位爭鋒!憑容玄那點身子骨怎么和道修拼殺,他可去得真是時候,簡直不怕死!就因為謝宇策的強勢插足,使得小靈界混亂無章,各方亂斗。他去做什么,是怕不夠添亂嗎,不像話!”閣老說話的時候一臉很不提倡的表情。
大衍神朝之人和姬皇族毫無瓜葛,本來在外頭的時候,容玄不知怎么就成了謝宇策那邊的人,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本該受盡尊崇的雙宗師身份,去危機四伏的小靈界,和道修一起奪機緣。
“容玄特立獨行慣了,我行我素,一點規(guī)矩也不懂!害得閣主白跑一趟,更是罪有應(yīng)得!”藥閣閣老先責(zé)罵容玄,又埋怨李勁和龍云磐:“你們怎么也不攔著他,人走了至少也該說一聲。云磐你也真是,是你提議讓他當你隨從,結(jié)果這隨從半個月不現(xiàn)身,你也不知道問問?”
“我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還以為容玄在閉關(guān)。也許他去小靈界也是迫不得已呢,畢竟這么多人想見他。”李勁看了眼龍云磐,苦著臉答道。
“可惜這不是普通隨從,堂堂煉藥宗師又靈紋宗師,我哪里盯得住了他,腳長在他身上,愛去哪去哪。”龍云磐畢竟是萬獸峰之人,萬獸峰修為在靈皇四重天以上的幾乎都去了小靈界,剩下修為較低的拿了他的另一塊古行令去了洞天福地閉關(guān),至于更高的圣者或圣獸級別強者則留在龍云磐身邊。
被蛇昭和尸鬼這兩跟著,想想一身雞皮疙瘩,原本龍云磐強烈反對,被容玄一記眼刀給逼了回去,好在那兩古怪的圣獸不出現(xiàn),眼不見為凈。
可現(xiàn)在通過流出的記錄靈晶,小靈界內(nèi)部畫面只有古教高層知曉,才更加令人揪心。
特意遠道而來想要見見容玄的他教強者對上清仙宗很不滿,究竟什么情況竟還準許這人進小靈界,這不是讓人進去找死嗎!也有人說謝宇策已經(jīng)給了他一半仙血,容玄這才進去,而上清仙宗一直采取漠視態(tài)度,從未想過給容玄解詭毒,當然能讓其他大教有機可乘。
圣殿無處喊冤,怎么解釋也難平眾怒,就因為容玄的一意孤行,使得上清仙宗在不少人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你這說得什么話!丹王捧著你,可你也得知道規(guī)矩,什么話該說不該說,你心里清楚!”林陣冷哼一聲,不滿龍云磐的態(tài)度。
他是星閣閣主,對這位被捧上天眼高于頂?shù)臒捤幾趲煕]什么好感,因此說話也沖得很,龍云磐聽了很不舒服。
“既然如此,閣主就請……”呵,以為多了個火凌子,多了個容玄,就對他態(tài)度都不一樣了。
龍云磐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云磐!”有藥閣長老朝他使眼色,便吩咐李勁、葉皓然等人,“你們幾個先出去。”
丹王對大徒弟很看重,藥閣人盡皆知,就有藥閣長老聽不下去,拉著龍云磐出了門,生怕他受了委屈:“你沒事和星閣閣主較什么勁,先前和葉皓然小友處得好好的,非要自作自受,也罷。不如把隨從換回來,不過這也得看人家樂不樂意。”
葉皓然微怔,笑意加深:“我倒很樂意,就看龍大宗師的意愿了。”
龍云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隨便。”
真沒什么可說的,圣殿看似公平公正,實則自私自利得很,很多事情并非他說了算。
就比如,火凌子說是歸順與他,但圣殿自動把火凌子歸到藥閣所屬,這人能盡責(zé)盡忠那還算走運,若是想不通多的是人想殺人取火。
可就連火凌子手上的神火,也和龍云磐毫無半點關(guān)系。
“你倒是一向很識大體,煉丹天賦不錯,只可惜沒獲得名次。”長老道:“聽說你和謝宇策是師兄弟,可知小靈界是什么情況?”
葉皓然搖了搖頭:“里面情況亂得很,師兄沒說要我進去,畢竟也沒有煉藥師愿意進去的道理。”意思是容玄怎么想的,多半另有所圖。
長老帶著火凌子先走,而葉皓然則跟在龍云磐身后,往后者居住的地方走去,龍云磐走的地方較偏,葉皓然跟在他身后,原本溫和笑著的神情漸漸變了,瞳孔中星紋泯滅,越發(fā)深不可測,他的影子詭異地變了方向往前拉長,正無聲無息地蔓延。
風(fēng)吹過,樹影綽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死氣蔓延,拐角處,粉雕玉琢的男童從石縫中走出,豎瞳一眨不眨地盯著龍云磐……身邊的葉皓然。
尸鬼童子現(xiàn)身,它一向與蛇昭如影隨形,就在龍云磐瞄了一眼渾身發(fā)毛的時候,就看到幾道無形的觸手攀上石體。
容玄吩咐這兩頭圣獸緊跟著龍云磐,只在有危險的時候出現(xiàn)。
龍云磐不明所以,只覺得很沒必要,他可親眼見過尸鬼童子和蛇昭相互配合,吞食了一頭巨獸,總不能是誰靠近他都得被吞吧,龍云磐一陣惡寒。
就在龍云磐轉(zhuǎn)身的剎那,葉皓然腳下蠢蠢欲動的虛影緩緩恢復(fù)成正常的模樣,他笑瞇瞇地道:“就知道有兇物跟著你,原來是這二位。”葉皓然在萬獸峰跟著葉擎蒼學(xué)煉丹的時候,有見過的。
“行了,你不用跟來。”龍云磐語氣冷了許多。
葉皓然不解,笑道:“容玄在小靈界生死未卜,能不能回來還很難說。龍大宗師不必客氣,師兄也吩咐過我要好好照顧你,我定不會食言。”
“生死未卜是拜誰所賜!”龍云磐心煩,“有些話一直想提醒你,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明明只是謝宇策的手下,卻總以為自己站得比容玄高,你不覺得別扭嗎。”
葉皓然看了眼拐角處怪石邊露出的一截觸手,笑容更深了些:“為什么這么說,龍大宗師是否誤會了些什么。”
葉皓然自認在任何地方都混得開,更不記得有惹到龍云磐的地方,自始至終這人的態(tài)度才莫名其妙。分明一開始還特別和顏悅色,頗有種聯(lián)手給容玄下馬威的意思,可沒多久不知為何這人態(tài)度大變,讓葉皓然很費解,多半是容玄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龍云磐皺眉:“沒有誤會,幾十年前還在萬獸峰一同煉丹的時候,有一次,我偶然撞見你在羞辱容玄,那時沒有別人,要不是怕容玄難堪,我真想跟你說……”龍云磐抬眸,繼續(xù)道:“你配嗎。”
“連謝宇策都得對他禮待有加,整個萬獸峰無人不敬畏,圣殿也都忌憚三分,頂多背地里這樣說說,不敢當面亂來。你一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也沒個拿得出手的成就,甚至連名字都是我后來記得,你配嗎?”
實在想象不到堂堂煉器峰峰主,萬獸峰開山祖師,在圣殿橫行霸道,至今從不受氣的容玄,會被個在他看來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那般輕視,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關(guān)鍵是葉皓然還似乎站在上位者的高度俯視容玄,不過是拉攏了葉圣,就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似的,讓龍云磐覺得特別荒誕可笑。
最厚的臉皮莫過于此了。難怪葉天陽也不待見他。
誰都知道,葉天陽待人真誠,有口皆碑,就算知道他喜歡容玄,但也并非完全因為喜歡容玄才存有私心。
畢竟被容玄厭惡的人多得去了,除葉天陽外,再加個謝宇策,寧樞等寥寥無幾的幾人之外,容玄誰都厭惡,但也沒見葉天陽不待見誰,唯獨葉皓然。
就像朱宸說的那樣,連葉天陽都會反感的人,多半好不到哪兒去。
天陽就是太好了,好到……幾乎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龍云磐心里難受,越發(fā)沒有心情,他長嘆一聲,腳下銀光一閃,站在距離地面一丈的地方,回頭看了原地的原地的葉皓然一眼,恢復(fù)了原本的盛氣凌人:“容玄無論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不是你們這些普通煉藥師能比的,以前再險惡的境地他都能力挽狂瀾,更何況區(qū)區(qū)小靈界,定能逢兇化吉。奉勸你一句,不要和他作對,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
銀光一閃,龍云磐消失無蹤,而怪石處死氣森森的兩頭圣獸無聲地匿去,葉皓然背心都已經(jīng)涼透了。
“你哪里能懂,容玄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凡人,以他的逆天天賦,我到現(xiàn)在都沒吞了他,都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可我忍不了太久……龍云磐,至于你,你不多管閑事該多好。”葉皓然臉上掛著殘酷的笑容,眼里殺氣盡顯,腳邊扭動的影子如同厲鬼一般,在他身前、身后形成巨大的兇獸虛影。
冷風(fēng)吹過,葉皓然渾身繃緊的肌肉這才徐徐放松,緩緩轉(zhuǎn)身,便看到一位藥閣長老面色慘白地站在那里,手抖地指著他背后的虛影,胡子亂顫:“快來……人。”
人字淹沒在嘶啞的呼聲中,極其驚悚的一幕,影子無限拉長,如同黑芒自葉皓然腳下閃電般脫出,一路延伸攀上長老軀干化作實質(zhì)性巨掌,瞬間禁錮那位長老四肢,扣住其咽喉,影子如跗骨之蛆侵入其體,剎那間長老兩眼翻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一身天賦被吸干。
“放放開我!”
無形中一縷縷淡綠色淡紅色光暈順著呼吸沒入葉皓然的體內(nèi),葉皓然渾身散著玄奧的靈光,他微微皺眉,不滿足地呼出一口氣。
“五、五行靈體!”那長老看到葉皓然身后玄奧的五行靈光,傳說五行靈體內(nèi)外兼修,逆天天賦幾乎無與倫比,世間任何法門、布陣、煉藥、煉器都能修行,堪稱至強寶體之一,天生與大道貼合,絕妙無雙!
葉皓然目不斜視從他身邊飄過,嘲諷道:“圣殿長老也就這點級別,木屬性一般,火屬性一般,靈力感知力上品,活到大半輩子,不過五級煉藥大師,差勁。
長老驚恐萬分,他指骨如勾想要抓葉皓然,卻連后者半片衣角都碰不到,很快天賦盡失,根基全毀,一身修為被抽干,長老渾身痙攣,頹然倒下,身體在一瞬間粉碎。
看似這么大的動靜,卻連一絲氣機都沒有露出,全被狴犴古魂禁封,連空氣都仿佛靜止。
葉皓然揪住脫出的靈魂一把捏成碎片,魂魄化作精純的魂力滋養(yǎng)己身,他貪婪地呼吸了一把,萎靡的精神恢復(fù)如常,體內(nèi)越發(fā)澎湃的靈力被他狠狠壓制下來,恢復(fù)平靜。
若有旁人在此定會發(fā)現(xiàn),他雖是靈皇五重天,卻比尋常五重天靈皇還要強上一截,似乎隨時都能渡劫,只是不知因為什么原因被刻意壓制住了。
“還不夠,距離五行靈體小成還差一點,只要五行靈體小成,渡劫之后才能走得更遠。吞了那個傲氣的小煉藥宗師,再隨便吞幾條像方才那樣的老魚,想必就差不多了。”狴犴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
“在這里不適合鬧出太大動靜,老魚也沒那么容易抓,容玄是看重他,還是故意不想讓我得逞,竟派了兩頭圣獸跟著。”葉皓然皺眉。
“少磨磨蹭蹭,不如讓我出手幫你解決了那兩頭圣獸如何,只要你再分成兩成魂力給我,這交易劃算吧。”
“休想!”葉皓然臉色鐵青,要不是因為魂力被分出去太多,精神力不夠,他早就是煉藥宗師了!
“五行靈體小成就足以引人耳目,震驚世人了,低調(diào)過了頭,是人都敢踩在你頭上,再者心還是不夠狠。”狴犴并不惋惜:“嘛,總會有機會的。”
葉皓然回頭看了眼龍云磐的居處,冷笑了聲,身體被黑芒包裹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一個月過去,小靈界一角。
古獸殘肢遍地,森白的骸骨從天而降,身著古老服飾的死人軀隨著滔滔黃泉,從虛空流下,不知從何處發(fā)起,更不知所終。
似乎無盡歲月前經(jīng)歷過大戰(zhàn),殘缺的古寶殘骸隨意倒插在地面上,與謝宇策的大勢力結(jié)仇的其他帝位繼承者屬下,追殺容玄到這里,恰好與尋大機緣聚集而來的人撞到一起。
對方從正門入,耗費五日終于打通的虛無古殿門戶,花了足足半個月,才闖過重重關(guān)卡到了這里,而容玄等人純粹是誤打誤撞,從其他地方的小缺口直接進了這里的最內(nèi)圍,此地氣氛莊嚴肅穆,有的更是死氣沉沉,但由于格外兇險,最開始尋寶與滅口的雙方相互忌憚,誰也不叨擾誰。
容玄以古器為誘略施小計,讓他們互相廝殺,直到有人真尋到一截至寶,不需要引導(dǎo),所有人全都殺紅了眼。
寶山初露,里頭神紋遍布,無盡歲月后依舊暗藏兇光,掃過地面,能將靈皇攔腰截斷,很快血流成河。
容玄趁亂藏身暗處,以隱環(huán)隱匿氣息,才免了腹背受敵的情況。
“自討苦吃。”凰雀極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側(cè),頗老成地搖了搖頭,好奇地左右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