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浪沉默著在全息頭盔中嘟囔了幾句卻將森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秋回原不由有些懵。
也就是他從事暗子工作如許多年,別的不說,這鎮定功夫卻是無人出其左右。
“你是,懷疑我嘛?”白發大叔目光很清澈,“那么,動機呢?我猜你會不會說,因為我本人受到了威脅,從而選擇當了雙面間,而且由于宮本剛損失太大,所以臨時修整了計劃,就算是我這個極為重要的雙面間不能返回聯邦,也要將這里的這些人格殺!”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確定我身上攜帶著發射源的,但我能確定告訴你的是,我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威脅。”白發老頭一臉鎮定。“為了不用在杰彭娶妻生子從而受到牽絆,在我28歲形將博士畢業的時候,我遭遇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從而喪失了生育能力。這件事不管是杰彭軍部調查科還是聯邦安全局,都有記錄。
這也得以使我一心撲在研究上,從而業績斐然,而那,也正是隸屬于杰彭軍方的軍事科研所最終選中我的理由。我不是天才,但絕對是全科研所中最努力的那一個。
而你知道,雖然肢體移植對于現階段醫學來說并不算難事,可那個位置,換成是你,你愿意用別人的嗎?又或者說用基因克隆兩個注定華而不實的蛋蛋出來?”
白發老頭的臉色很淡然,說起喪失生育能力這事,仿佛就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
唐浪卻聽得一腦門冷汗。不用說,那場車禍不僅是人為的,而且還是他自己制造的,而能自己設定計劃將自己一切的后路斷絕的人,真的是,夠狠!
“沒有牽絆,能威脅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命,而生命,你覺得,對于一個敢在少年時期就自愿離開故土數十年不得歸家的人來說,有那么重要嗎?”白發大叔眼里閃出蕭瑟。“你知道我為何接受聯邦安全局的培訓并答應成為若不接受指令就會老死異鄉的暗子嗎?因為,我的父母,曾是聯邦安全局A級暗探,不過,只能是曾經,自從他們潛入杰彭被捕獲并最終被秘密處決,他們就永遠的從名錄上消失了,除了他的兒子們,再也沒人記得他們的名字。而我選擇重新走上他們曾經走過的路,是因為,我能離他們更近一點,哪怕是一光年呢!”
“你的話差一點兒就打動我了,但我還是得說,發射源,就在你身上!”唐浪打開面罩,臉色僵硬而冷漠。
“我明白了!我終于知道為何我本借助著在邊境檢查新式武器性能逃離杰彭依舊被杰彭人精準定位拉菲星,也終于知道他們為何能更先于一步領先聯邦做好各種準備了。最少提前15個小時的時間,足以他們在聯邦援軍抵達之前做所有的事了。更要命的是,如果活捉我回去,他們同樣可以拿這個來解釋他們攻擊曙光軍事基地的緣由,而聯邦方面甚至不得不捏著鼻子將此事給牢牢捂住。”白發大叔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對所有一定級別的科研員都在體內秘密放置了定位裝置。”
“而我,平生唯一一次不清醒狀態的時刻,卻是更換車禍中嚴重受傷不得不用新合金替代的小腿骨。”白發大叔喃喃說道:“想必,就是在那次,他們植入了微型定位裝置的吧!”
這樣一說,就完全解釋得通了。杰彭人可不是傻瓜,對于軍隊科研部門這樣級別的人員除了嚴密監控外,更是采用了非常規手段。不見硝煙的戰場,卻是密布著同樣的刀光劍影。
“你有刀嗎?”白發大叔突然問道。
唐浪眼睛微微一瞇,將虎牙軍刀丟給了他。
白發大叔拿著虎牙軍刀卻是微微一怔,仔細審視了許久才道:“好刀,不過有些年頭了吧!竟然還能保存的這么好?”
“祖上傳下來的,古藍星上的東西!”唐浪隨意的回答道。
“先輩的軍刀,應該夠利的吧!”白發大叔一邊感嘆,一邊持著虎牙在自己小腿骨迎面劃下。
唐浪瞇著的眼閃起精光。他雖然設想過這個可能性,但卻沒想到這位白發大叔會如此堅定,竟然就真的想用刀劃開皮膚打算把杰彭人安置的特殊定位裝置給挖出來。
人體小腿迎面骨上的那一層皮膚不厚,甚至沒有覆蓋肌肉,但就這樣劃開,無疑也是極度痛苦,而且更要命的是,還要用手指探進去摸索尋找,光是這份超常的毅力,這位看似溫和的白發大叔就足以證明為何他能被萬中選一成為暗子。
皮膚被鋒利的軍刀劃開一個超過10厘米的大口子,雖然那里沒有密布豐富的血管,但亦是血肉模糊,而白發大叔卻仿佛那個自己親手劃開的大口子不是自己的一樣,如果他的額頭上不是密布著汗珠的話。他的手指在皮膚下沿著合金腿骨細細摸索著。
終于,他摸出了一個比黃豆還要小一半的小肉塊,刀尖輕輕劃開,一個已經被血肉包裹著幾乎都被認作是血肉一部分的小金屬圓球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不是杰彭國的產品,是大鷹帝國軍工的杰作。”白發老頭將金屬圓球放在眼前仔細審視。“就這個小家伙,24小時發射一次定位信號,并可以保證持續工作100年以上。”
“戰爭,已經不遠了!”唐浪嘆道。“杰彭人既然有這個玩意兒,如果想抓你,完全可以在你搭乘飛船之時就可以下手,偏偏等你到拉菲星,并組織了最為精銳的部隊對拉菲上的軍事基地進行突襲,或許不過是借此想試探西南聯邦的反應,一旦是他們理想的結果,那戰爭就絕不遙遠。”
“戰爭,從未離開!”白發大叔眼神幽幽。“自從百年前大鷹帝國不顧臉面的參合讓我們失去了第三星域,聯邦人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我們會重歸第三星域,聯邦人,沒有靠丟失領土獲得安寧的習慣。幾千年前我們的祖輩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然后,他突然笑起來,拿起刀令人眼皮直跳的敲敲自己還沾滿血肉的合金腿骨:“杰彭人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不過,若是他們知道與其費盡心思在我這塊合金腿骨上做手腳,還不如將這塊合金腿骨拿去仔細找找,會發現更多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會不會氣死。”
唐浪眼角微微抽動兩下。不用說,這位拿回聯邦的機密肯定和這塊合金腿骨有關,費盡心思將秘密放置在自己體內讓別人難以發現倒還罷了,最牛逼的是這位心思真的太深了,如果他成了一具尸體,甚至是被炸成幾塊的尸體,會去收斂他尸體的只能是西南聯邦人,已經成為他軀體一部分的合金腿骨也會落于西南聯邦手中。
“打住,這些涉及到國家機密的事就不必給我說了,我可不想被那些玩兒情報的請去喝茶談心!”唐浪打開通訊頻道,對張近原喊道:“讓醫務兵來給秋先生處理一下,他受傷了。”
“謝謝你的刀,很快!”白發大叔卻是目含深意的將刀還給唐浪。“若能安然返回聯邦,我請你喝酒!”
“想安然返回聯邦,先得渡過這一關吧!”唐浪凝視著眼前的小金屬球,喃喃道,目光逐漸鋒利似刀。
白發老頭被放下讓醫務兵進行處理,唐浪看著還在距離自己等人最少8公里外畫圈圈搜尋無線定位型號的飛行器光點,打開和葉小舟的通訊:“葉上尉,你的膽子夠不夠大?”
“如果你僅指的是偷看院長女兒洗澡這件事的話,那我的膽子的確比不上張無退,那貨我記得是把眼睛放到光學成像儀上之前跑的,而我,卻是偷瞄了兩眼卻發現換成了院長大人就提前跑路了,比他快最少兩秒。”葉小舟回答道。
“四臺鬼切,還有一架飛行器,敢不敢弄死他們?”
。。。。。。。
駕駛艙里的葉小舟很想握著特喜歡吹牛逼大哥的手,說:“還是您膽肥些!”
飛在空中的戰機先不去說他,四臺鬼切機甲,戰力幾乎相當于一個機甲排,就靠他們兩個唐武士?外加40名步兵?或者說再把那40多后勤支援及文職兵算上,大家伙兒真的靠牙咬手刨的去干掉他們嗎?
“我只問你們跑路的時候帶的有沒有反機甲地雷!”唐浪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果有那玩意兒,我就足夠把握把四臺機甲打成翔!”
二十秒鐘過后,葉小舟咬著后槽牙匯報:“有10顆反機甲雷和40枚聚變手雷,其余都丟全地形車上了。”
“足夠了!”唐浪終于下定決心。
“可是,大氣層戰機呢?那玩意兒一旦開啟金屬探測雷達,在幾公里外就會發現我們。”
“放心,他們發現不了我們!”唐浪回應道。
如果沒有這個小圓球,說不定唐浪還沒膽子和四臺鬼切機甲好好的較量一番,但有了這個,那,就可以讓蒙在鼓里的鬼切機甲好好爽一把了。
而飛行器,用滾刀肉剛剛一副老流氓模樣的說法,但凡它“SHE”出去的玩意兒,究竟會有多爽,絕對是他好你也好,誰收誰知道!怎么說呢!說別的,唐浪可能不信,但論無恥耍賤,這貨絕對沒得說。
這里是谷底,并不適合伏擊,唐浪指揮著所有人減緩速度前行。
天上的飛行器依舊在尋找,四臺鬼切機甲停止在10公里外不動,顯然他們在等待搜索到無線信號的飛行器下一步指示。
當隊伍又行進了四公里以后,在一個兩側有不高的山坡的地方,唐浪命令阻擊隊伍和前隊分離,開始在兩個山坡上構筑交叉火力點和地面工事。
那不是給機甲用的,只能是步兵。兩臺唐武士都躲在距離工事1000米的山頭上,假若不那樣,很難不被同樣開啟金屬探測雷達的鬼切機甲偵知,雖然他們的偵測距離不過800到1000米。
但那也就意味著如果4臺鬼切來臨,在兩臺唐武士打光自己槍里的狙擊彈并狂奔過來之前的數分鐘里,40名步兵將成為阻擊的主力。
但孫近原卻沒有任何異議,指揮著40名步兵和被勒令離開最少800米的后勤支援兵們道別之后,立即全力以赴的投入了阻擊陣地的構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