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158出發(fā)
一大早,溫瓊?cè)A就被天青給叫了起來,摸摸身邊的褥子,有些冰,溫瓊?cè)A還帶著些瞌睡:“程大哥呢?”
“世子爺去前面檢查馬車了,夫人您快快起來吧,等會兒用一些早膳,就該出發(fā)了。”天青笑著說道,粉青拎了衣服過來,給她換上。
翠藍和霧藍嘰嘰喳喳的說著一些小事情:“庫房的鑰匙裝好了吧?還有賬冊之類的東西,咱們都走了,錦墨居就只留下李媽媽她們了,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溫瓊?cè)A瞇著眼睛看她們:“李媽媽是程大哥的奶孃,你們以後可不要亂說話。”之前程尚德已經(jīng)說過了,李媽媽是很可靠的,李媽媽的親生兒子當(dāng)年剛生下來就去世了,她一直是將程尚德當(dāng)自己親生兒子看待的。若是沒有李媽媽,當(dāng)年那件事後發(fā)生之後,程尚德一個兩歲的孩子,肯定是熬不過去的。
“是,奴婢知道了。”翠藍趕緊吐吐舌頭,將梳妝檯上的首飾繼續(xù)往盒子裡放:“夫人,二姑娘的親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昨天二夫人派人過來說,是定在了十二月,夫人要不要給添妝?”
溫瓊?cè)A想了一下,指了指翠藍手邊的那一套首飾:“就那個吧,我估摸著,我送的東西再好,她也是不會用的,還不如給點兒金子,等以後她走投無路了,也能熔了繼續(xù)活著。”
翠藍有些不高興:“白給她啊。”
“別小氣了,不過幾支簪子,款式也不是很新了。”溫瓊?cè)A終於從牀上下來,笑著說道:“若是二姑娘真撐不下去沒了,咱們多虧得慌啊,好不容易輪到她給咱們唱大戲,唱不完可不能落幕。”
雖然,這簪子比較小,哪怕是熔了當(dāng)金子也沒多少,但好歹能讓溫瓊瑩撐過一段時間。在那個環(huán)境裡活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翠藍也想明白過來了,立馬喜滋滋的將那一套首飾另外裝了一個盒子,準(zhǔn)備等會兒直接交給二夫人。
程尚德掀簾子進來的時候,溫瓊?cè)A正好梳妝完畢,笑著轉(zhuǎn)頭看他:“前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嗯,咱們?nèi)マo行。”程尚德拉了她的手,在旁邊的盤子裡捏了一塊兒點心塞嘴裡:“早早過去比較好,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真定府那邊更冷,咱們早些去了,也不用被大雪攔在外面了。”
溫瓊?cè)A點點頭,和程尚德一起去長春堂。
繼溫瓊?cè)A敬茶之後,程家的人再次齊聚一堂。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坐在正上面,程尚德和溫瓊?cè)A進門就跪下了:“不孝兒(兒媳)給爹孃請安。”
“快快起來。”永安侯夫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彎腰扶起兩個人:“你們這一去,就是三年,路途遙遠,我心裡實在是擔(dān)心,你們,你們……”
說著就哽咽起來,永安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轉(zhuǎn)頭對程尚德說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過了,你自己也長點兒心眼,知道應(yīng)該怎麼做的,就放心大膽的去做,你身後是永安侯府。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做的,就多問問人,兒媳的兩個舅舅不還在真定府嗎?他們都是長輩,你多請教他們一些。皇上讓你外放,也是要磨練你,回頭做的好了,自有被重用的時候,你萬不可懈怠。”
程尚德束手站在一邊,永安侯說一句,他就跟著點點頭,應(yīng)一聲是。永安侯夫人則是將溫瓊?cè)A拉在身邊,喋喋不休的繼續(xù)交代路上應(yīng)該注意些什麼:“大皮毛的衣服,我不是讓你另外收拾了一個包裹嗎?這都八月底了,真定府那邊本就比這邊冷一些,估計你們到的時候,那邊都十月了,夜裡寒涼,你們多穿些蓋些。”
“驛站裡的褥子被子最好不要用,我讓你準(zhǔn)備的那些被子都準(zhǔn)備好了吧?那些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用過了的,你們千萬別用。還有那茶具和餐具,若是自己帶的不夠,用驛站裡的,就事前在沸水裡煮一刻鐘。做飯的廚娘要用自己的,別偷懶,守夜的婆子小廝要安排好……”
兩邊都不停的說,恨不能將之前講過的事情全部都再講一遍,最後還是程尚文開口提醒道:“爹孃,時間不早了,大哥和大嫂還沒有用早膳呢,等會兒還要趕路,咱們是不是先吃了飯再說?還有什麼沒說的,等會兒路上說也行的,咱們不還要將他們送到城外的嗎?”
永安侯總算是停了,連連點頭,吩咐人將早膳擺上來。
溫瓊?cè)A頭一次不用站在永安侯夫人身後伺候,而是坐在了永安侯夫人身邊。
用了早膳,出門,在城門口,又見到了溫家的一大羣。老太太一把拉了溫瓊?cè)A的手,一邊哭一邊嘮叨,說的比永安侯夫人說的更詳細:“不能單獨一個人,就是晚上休息,也得安排了人守夜,我知道你一向不愛有人在牀邊守著,但是這一路上,你必須得這麼安排!”
溫瓊?cè)A只管答應(yīng),又讓翠藍將自己給溫瓊瑩準(zhǔn)備的添妝給了二嬸孃,很是遺憾的表示自己不能參加溫瓊瑩的婚禮了。
方家今兒來的人也夠齊全的,方老太爺雖然是個男人,但年紀(jì)也大了,最是捨不得兒孫離開身邊,也雜七雜八的交代了不少事情。
真的上路的時候,已經(jīng)是距離溫瓊?cè)A起牀過了兩個時辰了,差一點兒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不過,這是頭一天,所以,午膳不用特意停下來用,而是各自用了乾糧。
溫瓊?cè)A是頭一次體驗古代的坐車出遊,以前要出門,不過是一兩個時辰的馬車,最長了,也不過是半天。而且城裡的官道都是青石板鋪成的,也不是多顛簸。去江南那一次,更是出城沒多久,就直接坐上了船,那更是和馬車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
於是,頭一天,溫瓊?cè)A覺得還可以忍受。第二天,溫瓊?cè)A覺得,小說或者電視裡演的,在馬車上看書喝茶,甚至寫字,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端著茶杯正喝的時候,可能馬車輪子正好從一個坑裡過來,於是,衣服溼透了。這還是輕了的,官道雖然是土路,但是用的時間長了,也平坦了些。
關(guān)鍵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官路的。有時候還得遇上下雨的天氣,那時候就是官道都不頂用。
不到四分之一的路程,溫瓊?cè)A就覺得,自己快要被顛的散架了。別說休息的時候再逛逛街,順便觀察一些途中城鎮(zhèn)的風(fēng)景風(fēng)俗了,一下車就恨不得直接躺在牀上睡覺。
等遠遠瞧見真定府的城門的時候,溫瓊?cè)A差點兒沒激動的哭出來,程尚德已經(jīng)是翻身下馬,衝著城門外幾匹高頭大馬的人行禮了:“小子程尚德,見過大舅舅二舅舅,給兩位舅舅請安,見過大舅母二舅母,給兩位舅母請安,見過大表哥二表哥,見過大表嫂二表嫂。”
兩位舅母心裡著急,一擺手就直接衝到馬車邊上了:“瓊?cè)A丫頭,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大舅舅和二舅舅也擔(dān)心的趕過來,溫瓊?cè)A趕忙下車行禮:“不是,只是坐馬車時間太長了,有些不適應(yīng)。幾年不見,大舅舅和二舅舅越發(fā)的威武了,二舅母和二舅母也越發(fā)的年輕了。”
大舅母嚴(yán)肅著一張臉:“幾年不見,你越發(fā)的會說好話了,咱們先進城,我們可是給你們準(zhǔn)備了接風(fēng)宴,今兒你們就先在將軍府住下來。”
溫瓊?cè)A轉(zhuǎn)頭去看程尚德,程尚德點了點頭,溫瓊?cè)A才笑著說道:“聽大舅母的。”
“什麼聽大舅母的,你是聽你家相公的吧?”二舅母可沒錯過那一眼,調(diào)侃了溫瓊?cè)A幾句,索性拉著大舅母一起上了溫瓊?cè)A的馬車。
一邊示意男人們頭前領(lǐng)路,一邊和溫瓊?cè)A說話,問了老太爺?shù)纳碜樱謫柫藴丨側(cè)A的婚後生活,孃兒幾個在馬車裡嘀嘀咕咕的。
大概是因爲(wèi)方家人常年在真定府生活的原因,這裡的將軍府,比京城的還要大一倍多,而且修葺的也很有邊關(guān)風(fēng)格,看起來更粗狂寬敞,雖然不比京城的精緻秀麗,卻也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的。
大舅舅和二舅舅他們也是認(rèn)識程尚德的,不過溫瓊?cè)A成親的時候他們沒能過去,所以這次抓到人,怎麼也不能放過,一上桌就搬出來四五罈子酒。
溫瓊?cè)A略有些擔(dān)心:“這酒烈不烈?”
“你放心吧,他們爺兒們都是有分寸的。”大舅母擺手說道:“不過,他們能喝,咱們也不能落下,真定府有一種酒,是從大遼那邊買過來的,是奶酒,咱們也喝。”
大表嫂當(dāng)即轉(zhuǎn)頭吩咐人去搬酒罈子了,溫瓊?cè)A也沒能避免,她以前也算是滴酒不沾的,猛的一接觸,就算是奶酒,也喝的醉了過去。
夫妻兩個最後都是被人送回去的,連洗漱都免了。第二天起牀,那叫一個腰痠背痛——旅途疲憊終於開始體現(xiàn)了,再加上宿醉,索性兩個人就沒出門。
舅舅和舅母等人十分體貼,醒酒湯,熱乎乎的飯菜,還有點心瓜果什麼的,送來了一大堆。
在將軍府休息了一天,程尚德先恢復(fù)過來,第三天,就立馬帶著人出門了。他是新上任的真定府知府,總是住在將軍府可不行。
而溫瓊?cè)A則是開始整理行李,將自己給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以及表侄子表侄女的禮物都收拾了出來,一一送上。自此,夫妻兩個纔算是真正開始在真定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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