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口,宿營地,十二血衛(wèi)用馬車棚搭建的一間臨時房間中,慕容羽緋躺著,面無血色,緊閉雙眸。右胸上,箭矢幾乎射透了她的身體,胸前的衣衫,都已經(jīng)被鮮血給染透,連氣息,都已經(jīng)變得微弱之極。
只是此時,她的右手,依然的是緊緊抓住皇甫傲君的手,不曾鬆開。而在她的臉頰上,就算是到了這一時刻,也不是痛苦的表情,而是在她中箭之時,她臉頰上所呈現(xiàn)出來的,那一抹微笑的神情。
“胡婆婆,怎麼樣?羽要緊嗎?”皇甫傲君顫聲的問著正在檢查著慕容羽緋身體的胡婆婆,在慕容羽緋中箭之後,皇甫傲君就抱著她飛速跑回,一路之上,更是連一時休息都不曾有。此時,皇甫傲君的臉頰上佈滿了汗珠,一臉的關(guān)切擔(dān)心。
“聖主,羽所中箭矢,幸勿刺中要命器官。”胡婆婆經(jīng)過了一番細(xì)緻檢查,沉聲回答。
“那就好,萬幸,萬幸。”皇甫傲君長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用沒被慕容羽緋握住的那隻手擦了一把滿額的汗水。
“只是聖主,這箭矢之上塗有劇毒,現(xiàn)如今最爲(wèi)麻煩的,莫過於此了!”胡婆婆卻是眉頭緊皺,口中,沉聲的說著話語。
“毒?”皇甫傲君聽得胡婆婆如此一說,身子再次狠狠一顫,那隻被慕容羽緋緊緊握住的手,反手將慕容羽緋握得更加緊。
“對了,羽身上不是有解毒的良藥嗎?胡婆婆,上次羽不正是靠那解毒良藥救得北夷王的妻子嗎?現(xiàn)在,胡婆婆,救救羽!”皇甫傲君想起了在北夷的經(jīng)歷,趕緊連聲的對胡婆婆說著話。
“聖主,你說的解藥,是這個吧?”胡婆婆聽得皇甫傲君一說,在慕容羽緋的身上搜索了片刻,掏出一個藍(lán)色的瓶子來。
“朕不知。”皇甫傲君有些尷尬的說著話,此時此景,讓他的心頭好生後悔,後悔自己不能夠懂得這方面的方法,可以解去她的痛苦。
胡婆婆趕緊檢查著那一瓶藥,皇甫傲君滿臉期待的看著胡婆婆,希望得到好的消息。
“聖主,這正是解藥。”胡婆婆檢查片刻,得出了結(jié)論,興奮的說著話。
“那請胡婆婆盡力救治羽!”皇甫傲君口中誠摯的說著話語,說著話,居然朝著胡婆婆一拱到底,顯得相當(dāng)?shù)恼\摯。
“聖主請起,婆子理應(yīng)盡力!”胡婆婆慌了神,趕緊的迴應(yīng)著,伸出手來,將皇甫傲君給扶住。
只是,皇甫傲君卻強(qiáng)行的將這一揖給作足,沉聲說著話語,“胡婆婆,她的平安,是朕心所繫,朕願用一切,去換得她之平安!”
胡婆婆聽得皇甫傲君如此一說,一臉凝重的望著皇甫傲君,沉聲說出話語,“聖主,這一番話語,你應(yīng)當(dāng)對羽當(dāng)面而語,相信羽對於聖主如此的一番話語,一定相當(dāng)在意。”
皇甫傲君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迴應(yīng)胡婆婆的這一番話語,唯有將目光投向慕容羽緋,眸子裡邊,全都是憐惜。
“聖主,嬌顏易老,春花易逝,當(dāng)?shù)谜湎枵湎В涞浼拧!焙牌艑⒒矢Π辆纳袂榭丛谘壑校p輕嘆息,雖然貴爲(wèi)神國聖主,雖然尊爲(wèi)四海共主,可是,他內(nèi)心的苦惱與那涌動著的痛楚,又與常人何異?常人還有訴苦時,而那帝王之尊的內(nèi)心,又有何人可解?
“蝶雖有意戀花蕊,奈何花蕊苦戀枝。胡婆婆,開始吧,朕會全力配合你。”皇甫傲君用力搖了搖頭,輕聲嘆息,沉聲說著話語。
“好吧,聖主,請聖主配合,待老婆子將羽傷口劃開,拔出長箭並吸去污血之後,請聖主及時將解藥灑上傷口,並且,煩請聖主用手搓揉羽全身,促進(jìn)氣血行走,讓解藥將毒素完全排出。”胡婆婆拿起藥瓶,遞向皇甫傲君,輕聲的吩咐著。
皇甫傲君聽得胡婆婆如此一說,卻並沒接過藥瓶,而是拿過一邊胡婆婆準(zhǔn)備好的小刀,俯下身來,一隻手握住箭身,另一隻手用小刀劃過傷口,污血涌出間,皇甫傲君用力撥出長箭,血液噴涌,濺了皇甫傲君一身。
皇甫傲君似乎一無所覺,任由那些污血噴得自己一頭一
臉,然後,他扔掉手中小刀,迅速低下頭來,將嘴對準(zhǔn)那傷口,大口大口的吸著污血,一口緊接著一口的將污血吐掉,直到傷口處所流出來的污血變得鮮紅,皇甫傲君這才停了下來。
“聖主辛苦了!”胡婆婆也被感動,爲(wèi)慕容羽緋的傷口處倒上了解毒藥,這纔來得及爲(wèi)皇甫傲君擦去滿臉的血污,還有滿額的汗水。
“胡婆婆,是這樣爲(wèi)羽促進(jìn)血液流動嗎?”皇甫傲君卻趕緊的伸出雙手來,小心翼翼的在慕容羽緋的身上搓揉著,助其氣血的行進(jìn)。
“是的,聖主,這事很辛苦的,讓婆子來吧。”胡婆婆沉聲說著話語,對於這一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帝王,心中有著疼惜。“聖主,羽現(xiàn)下雖然被解了毒,可是,她身上所中的這毒,比起上一次北夷王妻所中的毒要嚴(yán)重得多,夜間的時候,極有可能在化解身上毒素的時候人,會引起她渾身的痛楚,所以,還是讓婆子來,夜間好照顧她,爲(wèi)她解毒。”
“不必了,胡婆婆,你休息休息,有朕就足夠了。”皇甫傲君沉聲說著話語,擡起頭來,望著胡婆婆,露齒一笑。
“聖主,羽若知道,一定心疼。”胡婆婆突然說出一句話語來,皇甫傲君身子輕輕愣了愣,卻又馬上的低下頭,自顧自的去做著爲(wèi)慕容羽緋促進(jìn)血液行進(jìn)的事情來。胡婆婆見到這一情形,卻也無法再去多說,只得是盡力的幫著皇甫傲君,照顧著慕容羽緋。
夜深,胡婆婆已去休息,皇甫傲君依然的是坐在慕容羽緋的身邊,不時的,爲(wèi)慕容羽緋擦拭一下額際的汗水,或是再爲(wèi)她搓揉一下身體。
他刻意向胡婆婆將照料慕容羽緋的方法給問了個詳詳細(xì)細(xì),而在此時此刻,就極盡認(rèn)真,極盡溫柔的去照料著慕容羽緋。
“羽,趕緊醒來吧,京城在望了,我們說好的婚禮,可就在等著我們啊。”皇甫傲君輕聲的說著話語,只是,卻又想到了,在那威虎關(guān)時,楚翹楚事件當(dāng)中,慕容羽緋那張失望和痛苦的臉頰,皇甫傲君用力搖了搖頭,一聲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