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公堂,這次苗豆兒并沒有等多久。
還未等她在堂上跪下來等著,就只見那巡撫大人已經穿得整整齊齊地上了公堂了。
那巡撫大人顫著臉上的肥肉,朝著堂下的安期鶴討好地笑了笑,然后這才坐了下來。
他剛抬手,將那驚堂木準備往桌上拍,卻又半路頓住,輕輕落了下來。最后,他聲音稍顯底氣不足地喊道。
“升堂!”
衙門大堂中,左右兩排手持刑杖的衙役,口中呼喝著“威武”“肅靜”。這時,圍在衙門外,一大早便來看熱鬧的鄉親們,才漸漸安靜下來。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本案原被告苗豆兒?”那巡撫開口問道。
苗豆兒端端正正行了一禮:“回大人,民女正是苗豆兒。”
那巡撫點了點頭,而后他那堆滿了肥肉的臉上,卻突然擠出來一個笑。
“苗豆兒,此案如今峰回路轉,如今你被告身份已經不成立了。來人啊,給苗豆兒辭座!”
這態度變化也太大了點,苗豆兒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她見有衙役已經去尋椅子了,便趕緊開口:“大人,民女一無官身,二無功名,不跪不合規矩,您請不用忙了。”
那巡撫一聽,眼神又是往安期鶴那邊飄了一下,然后才帶著笑點了點頭:“說得也是,說得也是……”
他揮了揮手,讓搬椅子的衙役不用忙了,然后又是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時,口吻又有變化了。
“帶——本案吳金氏!”
這話一出,那衙門外圍觀的鄉親們,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這案子實在是太過曲折,峰回路轉地,竟然原告變成了被告,而被告又變成了原告。
不一會兒,兩個衙役便將那吳老太架了出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那吳老太,就連苗豆兒都朝她多看了幾眼。
這才一夜未見,這吳老太就跟骨頭被人抽走了一般,整個人一絲精神氣都沒有,癱軟在地上,跪都跪得不成樣子,哪里還有昨日在公堂上罵人的神氣?
巡撫見吳老太已經帶到,抄起驚堂木,便是重重一拍。
“本案,原原告吳金氏,狀告得翠樓掌柜苗豆兒,稱其毒殺吳家獨子吳永福。卻于昨日開棺驗尸之時,發現吳永福尸身并不在其棺之內。此案至此,被害人失蹤,并沒有證據表明被告如原告所狀告者皆為事實。至此,本府判原告所狀告之事并不成立?!?
說完這些話,那巡撫大人看了看苗豆兒。
“苗豆兒,你且認為如何?”
苗豆兒看了眼身旁的吳老太,冷冷一哼。
“回稟大人,此案民女再無異議?!?
那巡撫大人一聽,頓時松了口氣。待他剛想伸手再拍一把驚堂木,宣布退堂的時候,卻聽苗豆兒,又開口說話了。
“不過,民女卻有案要報!”
巡撫大人的一口氣頓時卡在喉中。
“有何要報?爾且說來!”
苗豆兒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開口一條一條說了出來:“民女要狀告這吳家吳永福與吳金氏!”
“我得翠樓開在義鳳縣半年,乃是安分守己,遵循大周律法的良心商人,卻無緣無故被這吳家人打砸一空,如今得翠樓無法正常營業,且因此歇業兩個月之久,我且狀告吳永福無故損人財物,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