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高臺之上負責監考的主考官正是刺豚斗羅。
他算是皇宮里一干封號斗羅中比較有文化的那個。
再加上他是太子的心腹,讓他來主持這第一問,雪夜大帝很放心。
“只是做卷子而已嘛?”
寧榮榮一如既往地沖鋒在前,無所畏懼。
“只是做卷子交卷之前,禁言,禁行,禁殺人。”
刺豚斗羅的回答言簡意賅。
“那交卷之后,便可以殺人了么?”
也不知是誰角度刁鉆地提出了一個這樣詭異的問題,一時間高臺之上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對起來。
“呵,若是你真的有這個實力,不妨第一個交卷,然后將其余人全部殺光,讓她們無法交卷.”
“這樣你就可以直接入宮當太子妃了。”
刺豚斗羅似笑非笑地對著空氣講了一個冷笑話。
這下場面是真的徹底安靜下來,全員鴉雀無聲,比剛剛說“肅靜”還要好使許多。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么問題了,那開始答卷吧。”
刺豚斗羅使用魂力將一摞卷子一張張地分發到所有參與者的桌案上。
他揚了揚手,示意大家考試開始。
時間寶貴,只爭朝夕。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筆聲沙沙。
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的神色變得愈發地痛苦起來,她們甚至忍不住想要罵娘。
因為這張卷子上的題目,實在是太難了!
與其說是難,倒不如說它很奇怪。
就是那種分明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組成一道道題目以后,就瞬間變得十分怪異,陌生至極。
有時候她們甚至忍不住會想:
是不是解決答題的人真的要比解決卷子上的這些題目要簡單許多?
比方說綜合題:
“那年太子游歷星羅,路遇桃山美酒,便一路摘花飲酒而行。始切一斤桃花,飲一壺酒;再切一斤桃花,飲半壺酒;又切一斤桃花,飲半半壺酒,如是而行待太子走到路盡頭,試問一共切了幾斤桃花,飲幾壺酒?”
太子可真有閑情逸致
但是他遠在異國他鄉沒事兒閑的飲酒摘桃花做甚?
而且居然還要變成一道考題在這里為難大家。
又比方說常識題:
“《黃帝綱目》中記載的血魁花與《極北志物》第二十八頁中記載的那種蔚藍色藥草按照什么樣的比例混合,可以凝成何種丹藥?”
天知道那早已絕種的血魁花有什么藥效,還有那《極北志物》的第二十八頁又記載了什么藥草.
她們是進宮去當太子妃,了解這些干什么?
又不是去當煉丹師!
再比方說文化題:
“請以《天斗編年史》中,第三卷中第八十五頁的六列九行與次卷同頁同行列的兩個單字所組成的詞語為題,寫一首七言律詩。”
《天斗編年史》的確是一本耳熟能詳的歷史書籍,但是誰沒事兒會去記這些東西啊?
連題目都無法知道又談何能做出詩來?
總而言之,這些題目內容包羅萬象,但卻又顯得千奇百怪。
沒人想得清楚能夠回答上來這些問題真的對選妃有益處?
很多人都是抓耳撓腮,面色發白,久久無法落筆。
答不出,真的是答不出啊!
偶爾有人抬頭,看到主考官刺豚斗羅臉上那難繃的帶著嘲弄的笑意,再用視線余光瞄一眼端坐于高臺之上端坐淡然的太子,有些人悟了:
這很明顯就是在為難她們啊!
太子并不想真心選妃
如今這才是正確的答案。
于是又過了一小會兒,一個自覺看清事情真相的少女直接選擇交卷。
“看,是安南將軍之女!”
“她這么厲害的么?武將后人居然如此才思敏捷。”
“我倒覺得并非如此啊”
四周的看客議論紛紛。
“你是想對她們動手嗎?”
刺豚斗羅似笑非笑地問道。
安南將軍之女趕緊搖了搖頭澄清道:
“不不不,只是交卷而已。”
聽到這個回答,刺豚斗羅的口吻頓時變得有些嚴厲起來:
“那你為什么不好好答題交這么早的卷子?”
這個問題問得讓安南將軍之女的心情有些忐忑。
但是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讓心神穩定一些,隨后盈盈施禮道:
“我并不覺得有人會把這張卷子上的題目答出來.”
“所以我認為這場考核的本質,并非答題,而是另有玄機!”
她堅信著自己心中的這個判斷,一定是沒錯的!
聽到這樣的說辭,刺豚斗羅略微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不少距離刺豚斗羅很近的少女們見到刺豚斗羅這副模樣,不禁對那安南將軍之女產生了一絲嫉妒之情。
該死!她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居然被別人搶了先!
或許有的人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是她并沒有像安南將軍之女的勇氣,邁出這第一步。
抑或是在猶豫之間比她慢了半拍兒,因此失去先機。
“哦?那你認為這第一問的玄機何在?”
刺豚斗羅并不在乎在場的眾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有些好奇地詢問這名莽撞的少女。
聽到刺豚斗羅居然這樣問自己,安南將軍之女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她的嘴角重新綻放笑容。
她終究還是賭對了。
于是她驕傲地挺起胸膛,鏗鏘有力地回答道:
“我認為這第一問考核的是果斷與勇氣!”
“既然沒有人能答得上來這些問題,那么也就說明卷面的得分并不重要.”
“誰能更先看穿這一點,比旁人交卷更快一步,那么誰就能獲得更高的分數!”
無論是在廳堂還是對外,勇氣與果斷永遠是身為太子妃,乃至未來這個帝國母儀天下的皇后時必備的素質。
前者能夠讓人無所畏懼,后者能夠讓人抓住機會,這樣的太子妃才會是未來帝國主人的賢內助。
聽著少女言之鑿鑿的推論,刺豚斗羅笑容漸冷,如獅子般的眼瞳中透著極強的攻擊性。
“所以.這就是你交白卷的理由?”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安南將軍之女直面來自封號斗羅的威壓,身子都有些發軟,兩股戰戰。
然后她便聽到了刺豚斗羅對她十分關切的優雅話語:
“我去年買了個表。”
“嗯?”
少女聽得一臉萌然。
“就是滾出這里!”
這回安南將軍之女算是聽明白了。
看來這第一問,考的并不是勇氣與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