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托說話的時候,劉懷東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不住的顫抖,似乎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般。
“強行延長你這種半人半獸狀態的時間,能有什么用呢?”感受著博伊托的痛苦時,劉懷東也不禁開口問道:“無謂的延長時間,讓自己更加痛苦有什么用,就這么纏著我嗎?”
“呵呵,我承認,如果只是單純延長薩博留在這世上的時間,的確是很難打到你,畢竟剛才我已經嘗試了那么久,卻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不是嗎?”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老實實認輸,我給你個痛快讓你少受點苦不好嗎?”劉懷東眉頭一皺,完全摸不清博伊托此刻的想法了。
不過博伊托卻是突然咧嘴一笑,分明他還沒有受到攻擊,但已經有黑色的血跡從他嘴角里止不住的流溢而出,就連牙齒的縫隙間也被渲染的黢黑。
眼角余光看到這一幕的劉懷東,臉上的神色不禁更加的凝重了幾分。
劉懷東可不覺得博伊托是個有受虐傾向的人,也不會認為博伊托費這么大勁,終于纏住自己只是做無謂的掙扎。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除非有必殺劉懷東的把握,否則對博伊托來講,最好的結局肯定是讓劉懷東給他一個痛快,能夠在最后的關頭少受點苦。
正當劉懷東目光凝重的在心里暗自猜測時,博伊托則是更加緊了緊抱著他的雙手,“是啊,如果我必須死在你手上,讓你給我個痛快當然是最好的,但……要是我能拉著你跟我一起死,你說這個結果對我而言會不會更好點?”
“你什么意思?”劉懷東心里咯噔一聲,后背瞬間就被冷汗給浸透了。
“呵呵,我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薩滿族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秘法,竟然被你小子見識到了兩種,你死的也不冤了啊!”
這話剛說完,劉懷東就感覺到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博伊托,身體里的法力竟是猶如決堤的江水般開始洶涌澎湃的肆虐起來。
如此紊亂的法力流通,絕對會徹底摧毀修真者的周身經脈,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干!
不……不是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干,還有……一心求死的人也會這么干!
“不瘋了嗎?住手,快點給我住手!”
察覺到博伊托的意圖后,劉懷東當即就是拼命大喊起來,喊叫的同時,他也在竭力掙扎著,同時用左手死死捏緊了自己右手的手腕。
“轟!”
頃刻間,一股狂暴至極的法力潮汐在博伊托體內毫不猶豫的肆虐開來,以他們兩人為中心,爆炸范圍直接延伸到了方圓三百多米。
一個凝神三品高手,不惜賠上性命的自爆,其威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恐怕就連凝神一品高手,站在這樣的爆炸中心,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氣浪蔓延開來的同時,掀起了大片障人耳目的飛沙走石,并且直到那聲轟然巨響的余音都漸漸消散時,塵埃也依舊不曾落定。
至于身處爆炸中心的劉懷東,自然是生死不知……
大概兩個小時前,美國紐約,唐人街一座地處相對僻靜的四合院里,努查用左手端起了石桌上周庚推過來的茶杯。
杯子端到嘴邊,他卻沒有急著喝,而是目光深邃的看著對面的周庚,眼神有些復雜,“起點高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你這才修真多久,就已經干到凝神七品了,還有劉懷東那小子跟夏侯軍,真羨慕你們這幫仙品道基啊,簡直是出生就自帶光環。”
“呵呵,我發現你自從上次在太白山跟劉懷東交手之后,變的越來越多愁善感了。”周庚優哉游哉的翹起二郎腿,給自己點了根雪茄。
努查扭頭看了眼自己右邊空蕩蕩的袖管,嘴角泛起幾分苦笑,沒有說話。
斜楞了自己的老搭檔一眼,周庚吐出一串煙圈后接著開口,“這次候選人名單上沒你的名字,心里憋屈不憋屈?”
努查顴骨突出幾分,嘎吱嘎吱的磨牙聲在他口中響起。
沉默了許久,直到周庚雪茄都抽了一半時,努查這才開口,“都是那個王八蛋害的,要不是他,這次我未必爭不過夏侯軍啊!”
“上次在太白山,你和夏侯軍聯手不說,我還給你們安排了個陸啟軒過去,這樣你都能被那小子斬斷右臂,這次你又哪來的自信?”
“你!”
努查聽到這句帶著質疑語氣的反問,不由得腦門青筋鼓起,不過他剛要發作,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好像自從咱們當初在華夏找到那小子以來,我在他手上就沒占過便宜啊!”
“那小子好像就是個變態,還有你跟夏侯軍,越級挑戰就跟吃飯喝水似的,同境界修為更是無人能敵,這就是你們仙品道基的優勢嗎?”
“我還沒有修著的時候,不也親手殺過好幾個煉氣高手嗎?”周庚接著嘬他那根價值不菲的古巴雪茄,同時帶著輕蔑開口,“什么仙品道基起點優勢,這些知識弱者給自己的軟弱找的借口罷了。”
“劉懷東那家伙據我了解,勇、謀都不差,心智也異常堅定,而且還有著非常豐富的戰斗意識和戰斗經驗,他的戰斗經驗,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家伙似的。”
努查聞言嗤笑一聲,一口悶了杯子里的清茶后,沒等周庚動手就主動給自己添上一杯。
“呵呵,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你有仙品道基,你怎么說都是對的。”
聽到這句酸溜溜的話,周庚剛要開口,話還沒說出口卻又重新閉上了嘴巴,只是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就這樣,兩人之間的談話進入了漫長的沉默,努查是茶水一杯接一杯,周庚是雪茄一根接一根,仿佛都在等待著一個重要的時刻。
直到周庚把第三根雪茄杵滅在桌上的煙灰缸里,才擼起袖管看了看手腕上私人訂制的百達翡麗腕表。
看過時間后,周庚便徑自從石凳上站起身來。
努查直接開口問了句,“時間到了嗎?”
“嗯,還有二十分鐘航班就該起飛了,夏侯軍跟魏凡這會兒估計已經在機場了吧。”周庚點頭回了一句,緊接著努查也干掉最后一杯清茶后,才緩緩起身。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準備準備。”
周庚還是點頭,不過在努查準備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卻是突然說了句,“我會幫你報仇的,還有我師父的帳我也會親自跟劉懷東算清的,安心跟龍石長老回去閉關吧。”
背過身去的努查聽到這話后,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嘴角不自覺的洋溢出幾分淺笑。
沒有回應,努查就這么直接離開了周庚在唐人街置辦的四合院。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將不會在絕命堂執行任何任務,而是要跟著龍石回華夏的青山苗寨,在自己長大的地方進行一段不知道為時多久的閉關修行了。
目送著努查離開后,周庚也打算回屋去帶上一些南非的相關資料,以及生活必需品然后出發去機場的,不過就在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周庚震驚了。
轉身之后,周庚一眼便看到一個比自己略高幾分的中年男子,以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悄無聲息的站在了自己身后。
那男人說是中年吧,卻頂著一頭花白的華發,說是老年吧,臉上卻不見半分褶皺,甚至光看臉比周庚都顯得年輕。
如果劉懷東也在這里,肯定一眼就能認出這家伙的樣子,而且他的震驚絕不會比周庚小。
短暫的震驚過后,周庚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對面那人緩緩開口,“師……師父?你不是已經……”
“已經什么?”
對面那個鶴發童顏的男人,正是一手將周哥培養起來的蔣辰,絕命堂九大執事陪審員之首,號稱最強陪審的蔣辰!
此刻蔣辰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周庚,看周庚久久都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才接著開口反問一句,“不是已經死在華夏,死在劉懷東手上了是嗎?”
周庚喉頭一動,咕咚一聲吞了口涎水。
說實話,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饒是以他高達二百五的智商,也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特么的看見鬼了。
看到周庚久久不開口說話,蔣辰的嘴角這才勾起幾分邪祟的笑意,“他們這么說,你還真就相信了?你覺得一個凝神五品的晚輩,有可能殺得了我嗎?”
“當初聽到徐永為前輩帶回來這個消息時,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可是師父……”
周庚還想說徐永為明明聲稱自己親眼看見蔣辰的尸體都已經煙消云散了,而且還想問問蔣辰既然沒死,為什么這幾天都不肯露面。
不過這些問題他終究還是憋在了心里,這就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
周庚知道,有些事情蔣辰能告訴自己的,就一定會告訴自己,至于蔣辰不會或不想告訴自己的,身為給人家當徒弟的,他也不會多嘴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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