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呆滯之後,衆(zhòng)皆譁然,一些人有意無意的瞥向風雷兩族的大佬們,眼中幸災樂禍的意味頗爲濃郁。
“放肆”
“不好!”雷霸天打斷怒火攻心的風清揚,出手如電閃掠向風憐兒。
但一切都晚了,風憐兒冰冷的雙眸帶著慘然,嘴角逸出一道血絲,身子漸漸軟倒。
整個大殿靜寂無聲,落針可聞,全都傻眼了,以雷霸天之能也晚了一瞬。
在她身後的老瘋子怒吼一聲,扶住了她,望著懷中逐漸冰冷的軀體,眸子中滿是痛惜和悲切,“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啊!”
風憐兒黯淡的眸子中射出一抹神采,氣若游絲的道:“太—爺爺,告訴—小賊,要好好對待情兒和月神——”
話到此處頓住,軟倒在老瘋子的懷中,臉上沒有了當初的冷漠和嘲弄,有的只是恬淡和緬懷,甚至有一種解脫。
“憐兒!”風清揚一改往昔的儒雅,淒厲的喊道,話音未落人已到跟前。
顫抖的手想要撫摸一下女兒,但又縮回,他不忍又不敢。在這一切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以他的實力在雷霸天喝聲響起的那一剎那,他就感應出風憐兒全身經(jīng)脈盡斷,五臟六腑盡碎,生機已絕,即便木族的巔峰藥師或者無所不能的天算者,也將束手無策。
“這又是何苦呢?”雷霸天的嘆息聲,驚醒了渾身顫抖,目光慘然,臉色蒼白的雷霆。
他想上前,但被雷霸天攔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香消玉殞。
忽然,天空中風雷大作,一道血色身影時隱時現(xiàn),向著大殿極速掠來。心生感應的衆(zhòng)人不由回頭,眼中帶著凝重與疑惑的望著愈來愈進的人影。
“敢動老子的女人,都他孃的去死吧!”
血色中傳來一道嘶吼,聲勢撼天,緊跟著是一道灰紅色的刀芒,向著大殿斜劈而來。空間如同紙片般被輕易的撕開,令人心悸的空間之力夾雜在刀芒之中,更添威勢。
“放肆!”沉寂在悲傷之中的風族大長老冷喝一聲,但有人比他更快,雷霸天身影電閃間,數(shù)道粗壯的雷電呼嘯而出,迎上刀芒。
瞬息之間,刀芒與雷電撞上,但也只是僵持了片刻,雷電居然被刀芒吸收,殺氣騰騰的向下直奔而去。
衆(zhòng)人感覺刀芒中帶著陰森的血煞之氣,情急中各自凝聚域力,全力對抗。
“轟!”
刀芒落在大殿之上,爆出一聲巨響,有著結界保護的大殿雖沒倒塌,但也搖搖欲墜,一刀之威恐怖如斯!
衆(zhòng)人準備的域技無處施展,只要生生散去,心中的鬱悶和憋屈可想而知,不過也有種劫後餘生的後怕,若是劈在自己身上將是什麼後果?
無法想象,不敢想象!
老瘋子只感覺眼前血光一閃,風憐兒便沒了蹤影,手上的空落感覺讓他心中俱震。
“牧天!”老瘋子脫口驚呼,看著面前目光狠厲的少年,心中有驚喜,有不解,還有深深的歉意,他曾經(jīng)答應過牧天的事因風憐兒的自斷,一切都如過眼雲(yún)煙般消失。
來人正是牧天,一年多之後,他終於從禁域中走來,橫空出世!
牧天神色不變,不知有沒有聽到老瘋子的話,沉默片刻之後,偏頭望著一臉驚駭?shù)睦做旖且莩鲆荒ㄉ粴⒁猓笆悄阋獡尷献拥呐它N?”
雷霆本就怒焰滔天,聞言更是震怒,他早就從雷蛋蛋和雷震口中得知,風族中有一位足以挑戰(zhàn)他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少年,但也知道他並未從禁域中出來,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但此時見到牧天,對方卻給他一種驚懼的感覺。不過他畢竟是雷霆,天縱之資天之驕子,內(nèi)心中有著屬於他的高傲,雷族人性格中的霸道與硬朗使得他絕不會退縮。
雷霆不由上前一步直視牧天,淡紫色的雙眸中雷芒隱現(xiàn),嗤笑道:“你的女人?憐兒妹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算死了,也是我雷族的鬼,你算什麼東西!”
牧天並未答話,全身上下殺意縱橫,氣勢在極速的飆升,雷霆頓感自己身處狂風暴雨之中,臉色陡然大變。
雷霸天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冷哼道:“無知小兒,休得放肆!”
牧天轉(zhuǎn)眼看著雷霸天,戲謔道:“怎麼,莫非你這老東西也想跟老子搶女人?”
“牧天不可!”老瘋子生怕雷霸天出手,搶先喝道。
“在場諸位都是我風族的客人,小傢伙莫不可無理。”風族大長老風凌天本想倚老賣老壓下牧天的火氣,但恰恰卻激怒了他。
“憐兒到底還是風族之人,因此牧天不想與你爲敵,這些人是你風族的客人,可不是老子的。”不待風凌天答話,轉(zhuǎn)眼望著雷霆,“我要滅掉這個賤種,誰若是阻攔,莫怪牧天無情!”
雷震天怒極而笑,嗤道:“大言不慚,你認爲有這個可能麼?”話音未落,雷族另兩位長老同時向前一步,將雷霆圍在中間,他們是前輩高人,風度還是要有的。
因此並未主動出手,而是要給這個黃口小兒刻骨銘心的教訓,想在三人的保護中擊殺雷霆,在他們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雖然牧天之前的一刀很是霸道,但他們也有絕世強者的自信。
衆(zhòng)人都在看著口出狂言的牧天如何收場,此時他已經(jīng)與風族撇清了關係,包括老瘋子在內(nèi)都不好出言相勸。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風憐兒去哪了?難道被這小子收入域戒了?不過這種猜測根本就是不成立的,風憐兒剛死,靈魂尚未消散,是不可能被收入域戒的。
風清揚雖貴爲一族之長,可面對牧天他也頓感無語,甚至深深的愧疚。他曾經(jīng)主動提出,如果情兒從禁域中安然回返,他將成全風憐兒和牧天,可結果是他食言了。
情兒安然無恙,牧天做到了。雖然他未現(xiàn)身,但從道義上講即便牧天死在了禁域,也不能再將風憐兒嫁給別人。
可他沒有,爲了風族的利益與大計,爲了應對大陸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亂,他食言了。
域者都是重諾之人,尤其是身爲大陸巔峰勢力的掌權人更應如此,但他沒有。因此面對牧天,他有些汗顏,即便用另一個深愛牧天的女兒彌補,對方也不會同意。
牧天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的弧度,眼瞳一凝,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在場的六大尊者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不好!”雷霸天心頭一緊,三老不由同時向後抓去,但入手空空,只有空氣中還泛著輕微的波動。
不知怎地,被雷霸天三人圍在中間的雷霆轉(zhuǎn)眼間沒了蹤影,心生感應的衆(zhòng)人不由定眼望去,只見牧天已回到先前站立的位置,雷霆如小雞般被他拎在手中。
雷霆雙腳離地高懸半空,想要掙扎可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禁錮了,脖頸處傳來牧天手掌的握力,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蒼白的臉上那雙紫眸中雷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頹然和怨毒,他想不到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了幾歲的牧天,是如何在三大長老的重重包圍中突然偷襲,而自己竟毫無反抗之力。
衆(zhòng)人卻是心中震驚,尤其是雷霸天三人,如果他們不是事先鎖定了雷霆,氣機的牽引讓他們心生感應,不然牧天的動作根本就是無跡可尋!
三大尊者,居然被一個黃口小兒玩弄於股掌之間,在衆(zhòng)人看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這件事就這樣發(fā)生了!
衆(zhòng)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緊張危在旦夕的雷霆,而是被牧天的雷霆手段震懾。
“放開他,老夫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雷霸天厲聲喝道,雷霆乃下任族長的不二人選,他絕不會讓其在自己眼前被人擊殺。
牧天不屑的掃了雷霸天一眼,“你的生路,老子還不稀罕。我說過敢動老子的女人,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雷霆聽在耳中,卻是有口難言,他跟風憐兒是見過幾次,但自始至終都沒動過人家一絲一毫,牧天將這個罪名扣在他頭上,他倍感無法接受。
“小子,你若是敢動他一根頭髮,老夫保證讓你血濺五步!你真的認爲,能在六大尊者和諸位強者的包圍中逃出生天麼?”雷霸天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一句話將牧天放在大陸諸強的對立面,不可謂不老奸巨猾。
“老雜碎,你若是敢動一下,老子保證這小雜種活不過一息!”牧天凜然不懼,以同樣的口吻反脣相譏。
雷霸天舉起的手緩緩放下,其周身閃爍的雷電火花明滅隱現(xiàn),可見他此時的壓抑。
風族自知理虧,不敢再發(fā)一言,生怕惹急了牧天,但三大尊者卻全神戒備,尋找可乘之機救出雷霆,如今牧天和兩族都勢成水火,衡量利弊後,他們選擇放棄牧天,拉攏雷族這等盟友。
牧天強大的神識籠罩著整個大殿,看情勢絕對不可拖延,那樣之後讓自己深陷包圍的苦戰(zhàn)之中。
一念及此,握著雷霆脖頸的手掌微不可查的一動,魂力瘋狂的涌入雷霆的識海,幾乎是瞬息之間將他的靈魂吞噬的丁點不剩!
“還給你!”倏忽間牧天冷喝一聲,空著的手掌轟然擊在雷霆的胸口位置,藉著這股力道,雷霆雄壯的身軀撞向雷族三大長老。
而他自己也在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