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追上南宮洛是在三天後的早上,南宮洛在大雨裡行走了一天一夜,體質(zhì)直線下降,坐在樹上看著太陽升起,腦海中的畫面走馬觀花的好似一場混亂的電影,時隱時現(xiàn),摘下一片樹葉對疊輕輕的壓在雙脣之間自然的吹奏一曲樂曲。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就叫長相守。”
“長相守。”放下樹葉,南宮洛呢喃的說著,一隻鳥兒停在他的肩膀上,嘰嘰喳喳的叫了兩聲拍動翅膀飛到南宮洛在頭上又跳到南宮洛的另一個肩膀上,撲扇著翅膀飛向天空,南宮洛飛下樹幹腳尖輕輕的落地。
“離南,落歸亭。”南宮洛低著頭往前走,想著剛纔那隻鳥兒嘰嘰喳喳說的話,南宮洛已經(jīng)到了離南的地界,本來早就可以見到半水,但南宮洛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自己的主子,他的記憶還沒有完全的恢復(fù),但是他的心卻向著半水那一邊,跟隨著心走一路走到離南。
“小洛。”騎著馬兒的四皇子興高采烈的看著前面的南宮洛,拉住繮繩讓馬兒停下,南宮洛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樹林裡竄出來一隻黑的發(fā)亮的豹子,眼神冰冷的注視著四皇子,馬兒驚嚇的揚(yáng)起前腳,四皇子身體猛的往後倒過去,跳下馬,馬兒受驚的四處走動不安的擺動尾巴,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南宮洛坐上黑豹的身體,黑豹像一陣風(fēng)一樣竄的老遠(yuǎn),四皇子看著被嚇住的馬兒,搖了搖頭,果然馬兒還是太溫順了,看到比他高級的動物就怕的不敢動彈了,四皇子認(rèn)命的牽著馬兒的繮繩,拍著馬兒的身體安慰它,看著前面空蕩的路,跳上馬兒,拍了拍馬兒的頭說道。
“好馬兒,追上小洛,給你找個漂亮媳婦。”
“駕~”揮動馬鞭朝著已經(jīng)看不見的目標(biāo)追去。
離南,落歸亭,南宮洛站在木頭製作的橋上看著水中央坐著的一對情侶,心裡嘭嗵嘭嗵不安的亂跳,南宮洛注視著涼亭裡面穿著白衣服的男人,頭髮沒有經(jīng)過任何束縛的他,背影看起來**不羈不受任何束縛,冰冷高貴不可侵犯,似乎覺得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白色衣服的男人轉(zhuǎn)過頭看見站在橋頭的南宮洛,冷然的轉(zhuǎn)過頭,南宮洛心裡猛的一陣疼痛,噗~噴出一口血,臉色煞白慘無人色。
“小洛。”好不容易追上南宮洛的四皇子,緊張的匆忙的下馬走向南宮洛,看見南宮洛脣上的紅色的刺眼的血液,心裡一陣悲哀悽涼,心痛,小洛對半水不是主僕之情嗎?難道小洛愛著半水?四皇子不敢往下想不願意再去想,擔(dān)憂的看著小洛,南宮洛看著涼亭裡你儂我儂的情侶,不明白心爲(wèi)什麼會這麼痛,擡起頭淡漠的眼神看著半水親了親身邊的女子的臉頰,心疼難耐的再次噴了一口血,身體虛晃的撐著橋兩邊的欄桿。
“小洛,跟我離開這裡,你的身體需要調(diào)養(yǎng),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我已經(jīng)讓你失去了十年的壽命,我怎麼可能再眼睜睜的看著你痛苦,耳邊響起半個月前神醫(yī)說的話。
那晚神醫(yī)給南宮洛的身體進(jìn)行了全面的檢查,檢查的結(jié)果讓四皇子腦中一片空白。
‘“南宮洛的身體經(jīng)過鳳凰巢的神力已經(jīng)康復(fù)完整,但是他的心臟受到雪魄劍壓的破壞,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從此以後不適合喜怒哀樂,不能過分的悲傷也不能過分的開心,他的一生只能淡漠的面對任何事情。”
“放心,小洛從來都是一個淡漠的人,不會對任何人動情。”
想想那時的自己說的自信滿滿,其實(shí)心裡壓根沒底,在天狼谷的時候四皇子就想過小
洛對半水的感情絕非簡單的主僕自清,但是經(jīng)過長時間的觀察發(fā)現(xiàn)南宮洛對任何人都是淡漠以對沉默不言,四皇子以爲(wèi)自己想多了,如今四皇子心痛的想,是他想的不夠多吧。
南宮洛忍住心臟的抽痛看著涼亭裡面的兩人,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得見知了的啼鳴,風(fēng)兒吹動樹葉的聲響,南宮洛還是沉默不語眼睛看著涼亭裡面的半水,不明白自己爲(wèi)什麼會這麼專注的注視著他,只是他的心告訴他,他的歸宿在這裡。
“你們是誰,不知道這裡被我們家小姐包下來了嗎?”身邊響起一個女孩子尖聲的不客氣的聲音,心情本來就不好的四皇子惱火的擡起頭看著後面拿著搞點(diǎn)茶水,扎著兩個小辮子不知死活的丫頭,微笑的臉上洋溢即將爆發(fā)的怒火。
“你們是誰?趕快下去,惹怒了我們小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看來涼亭裡面的那個女人有點(diǎn)來頭,連身邊的小丫頭都狗仗人勢的看不起人。
“我還真想看看惹怒了你們家小姐是什麼後果。”四皇子開玩笑的說道,眼神輕蔑的瞧不起她,小丫頭沒想到居然還有人不認(rèn)識她,語氣尖酸的說道。
“喝,居然還有人不認(rèn)識我家小姐,整個離南水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家小姐乃是淨(jìng)月王朝皇帝身邊的紅人木丞相,知道怕了就趕快離開,別打擾我家小姐跟半水少爺相會。”丫鬟說完高傲的拿著手裡的糕點(diǎn)茶水往前面走去,路過南宮洛身邊的時候看見地上鮮紅的血水,驚嚇了一下擡起頭看著臉色蒼白但是另有一番美麗的南宮洛,傻愣住了,南宮洛淡漠的眼神專注的看著半水忽視掉一邊的女人,小丫頭失神的看著病態(tài)中的南宮洛,好似風(fēng)雨中小溪邊一朵被風(fēng)摧殘的幽蘭,孤單的哀傷的讓人憐惜。
“嗯哼!怎麼,沒想到丞相的女兒與人私會連她身邊的丫頭都春心蕩漾了。”四皇子出於譏諷的說道,看見丫鬟眼裡吃人的目光,四皇子心情非常的暴躁。
“你……”丫頭回過神惱怒的看了眼四皇子,哼了一聲拿著手中的糕點(diǎn)茶水往涼亭走去,四皇子擔(dān)憂的看著南宮洛,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有什麼資格勸南宮洛呢,自己還不是跟他一樣放不下。
四皇子看見丫鬟似乎跟涼亭裡面的兩人說了什麼,身邊的那位小姐轉(zhuǎn)過頭看了眼橋頭看見南宮洛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然後是惡毒的嫉妒,轉(zhuǎn)過頭溫柔端莊的巧笑倩兮的看著半水,眼神溫柔似水。
“水,兩個人你認(rèn)識嗎?”女子親切的喊著半水的名字,好像宣誓半水的所有權(quán)一樣。
“嗯?怎麼?言兒是要舍我而去了嗎?”半水眼神憂傷的看著木言,木言頓時被半水看的罪惡感十足,看著半水說道。
“我的心裡只有水一個人,怎麼可能放棄心愛的人呢,水,你要相信我,我的心裡真的只有你,而且我已經(jīng)將我們的事情告訴國都裡的父親了,父親很中意你,還說,還說要親自來考驗(yàn)?zāi)隳亍!蹦狙栽秸f越害羞的轉(zhuǎn)過身子,欣喜的攪動著手帕,只要一想到能夠嫁給身邊的人,她高興的連續(xù)幾個晚上失眠,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裡閃現(xiàn)的全是半水的身影。‘
“我很高興能被岳父大人認(rèn)可。”巧妙的避開話題,眼角看著橋那邊的南宮洛,瘦了很多,臉色憔悴,蒼白的沒有一絲健康的顏色,四皇子沒有好好的照顧小洛嗎?半水這樣想著,皺了皺眉頭四周的空氣立刻變得寒冷。
“水,你不高興嗎?是不是那兩個人打擾了你的興致。”
“呵呵,我只是在想岳父會怎樣考驗(yàn)我呢。”
“套呀啦,還沒有,還沒有…
…你怎麼就一口一個岳父的喊呀,羞死人了。”木言害羞的拿著手帕跑到?jīng)鐾さ牧硪贿呺x開半水的身邊,攪動著手帕看著一池湖水,臉色羞紅的偷偷看半水,半水看見橋上的南宮洛,不悅的皺了下眉頭,爲(wèi)什麼要這麼在意他,轉(zhuǎn)過頭微笑的看著木言,站起身拿起一片糕點(diǎn)走向木言,將手中的糕點(diǎn)遞到木言的面前,木言羞答答的伸出兩根纖細(xì)的手指拿起糕點(diǎn)放在脣邊,咬了一口攪動手帕靠在半水的肩膀上。
“木言是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半水微微的推開木言,眼眸深情注視著木言,木言臉頰粉紅,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半水。
“我,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這輩子,言兒最大的願望就是嫁給水,水,我愛你。”
“嗯。”半水抱著木言,雙眼冰冷的注視著前方,眼角看到南宮洛轉(zhuǎn)身離去,不悅的皺起眉頭,臉色冰冷的將木言推開木言莫名的看著被推開的自己然後擡起頭看著半水。
“水,怎麼了?”
“沒事。”半水冰冷的說道,木言沒有多大的不安,從見到半水的那一刻開始,木言就知道半水是塊冰,任誰都無法融化,而如今自己能夠近距離的靠在他的身上,聽著他說要娶我,已經(jīng)是木言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他們走了。”木言看著橋那邊離開的兩個人說道。
“小姐,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到地上有一攤血,那個穿著紫色衣服的人嘴脣上還留著鮮紅的血跡呢,小姐,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得了肺癆啊?”站在一邊的丫鬟說道。
“別胡說,得了肺癆一般都是面黃肌瘦怎麼可能還能自行走動,你說是吧,半水。”可憐的女人已經(jīng)將身邊的人當(dāng)成了一輩子的依靠,一半的天地。
“他是我的下人。”半水說完轉(zhuǎn)身往橋上走去,木言妒忌的看了眼轉(zhuǎn)身離開的半水瞪了一眼多嘴多舌的丫頭,丫頭閉上嘴巴,抿著嘴害怕的看著惡毒的瞪著她的小姐,低著頭。
“水,不就是一個下人嗎?沒有向你請安已經(jīng)是大不敬,哪有你追上去的道理。”半水沒有理會木言說的話繼續(xù)往前走,木言哀怨的看著半水,憤怒的攪動著雙手跟在半水的身後,跟在半水的身邊就像是蹦極,一會兒回到天面一會兒飛向天空,內(nèi)心動盪不安,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高興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生氣,陰晴不定的性感讓木言捉摸不定。
半水走到南宮洛剛剛站過的地方看著地面上已經(jīng)乾涸的血水,鮮紅的血水裡面參雜著黑色的**,木言噁心的拿著手帕放在鼻子中間轉(zhuǎn)過頭,丫鬟撐著傘走在木言的後面,嫌惡噁心的轉(zhuǎn)過頭,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搖著扇子爲(wèi)木言送上幾分的清涼,半水蹲下身體伸出兩根手指沾著地面上的血液,站起身拈了拈手上乾涸的血塊,冰冷中的眼神帶著絲絲的不悅,邁開腳步走下拱橋。
“水,等等我。”木言揮動著手帕緊緊的跟在半水的後面,身後的丫頭小跑著爲(wèi)木言打傘,涼亭裡的糕點(diǎn)孤零零的放在冰冷的石桌上,人走茶涼,糕點(diǎn)的粉末吹散在石桌上面被風(fēng)帶走。低垂的柳樹拂動水面撥動一抹平淡的心田,平靜的水面波光粼粼的遊蕩著幾條遊船,上面坐著幾個賦詩風(fēng)雅的學(xué)人,手裡拿著美酒望著碧藍(lán)的天空飲酒作對。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絡(luò)繹不絕的來來往往,大街上四皇子緊緊的跟在穿梭在人羣裡的南宮洛的身後,不敢上前也不敢離開半步,不知道南宮洛要去哪裡,更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是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嗎?如果沒有完全恢復(fù)爲(wèi)什麼見到半水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心痛的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