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才能變成一代宗師呢?黃天虎好幾日都沒有去練功卻只是在那方樂山大佛那麼大的巨石上苦苦沉思。
黃天虎想到那些成爲一代宗師的前輩有的是拜上幾十個老師後採百家之長而成一家之功;有的是苦練大半輩子功夫後忽然有了領悟自闢溪徑創(chuàng)出一套功夫;有的是到什麼高人處或什麼奇異地方弄到一本神功秘笈而習得神功。他想到自己從來沒有拜師的打算,也沒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去練功,也沒抱什麼希望從哪裡弄他一本秘笈。但是他向來敢挑戰(zhàn)困境,更有一顆比別人善於思考的腦袋,所以他絕不灰心。他知道其實每套功夫練得好都會馳騁天下。但是假如你不會練功,那麼縱然有神功在手,你也只會些花拳繡腿,贏不了真正的高手。
這天黃天虎想通了站在巨石上向藍藍的蒼天大嘯道:“蒼天在上,我黃天虎從今以後再不受前人條條框框的束縛!我要自成一派?。?!”
他那聲大嘯響徹雲(yún)霄,巨石的竹林的獅子老虎咆哮聲像是對他的迴應。
黃天虎想到宋朝年間有個大書法家叫米芾,他天天去拜一座毫無生命的石頭。黃天虎下定決心自己也要天天去拜這方巨石?!包S天虎拜石”不是朝拜無知而是朝拜自己的信念朝拜自己的理想朝拜自己的警鐘。
在“黃天虎拜石”的第一天,他在巨石腳下拜完石後騰空而起到那石壁上用那把斷劍刻下了“我法我派”四個灑脫不拘剛勁俊美的大字。
石壁上那“我法我派”的信念日益在黃天虎心中根深蒂固。後來黃天虎在那四字下用那把斷劍賦詞一首:
稀奇古怪,
我法我派,
奇怪不悖於古法,
放浪不失於模楷!
劍勢橫生,
心手相應,
劍我兩忘,
一代宗師出矣!
刻完那首詞後,他獨自大叫一聲“好?。 敝嵊衷谀鞘自~下刻到:
一:去其糟粕
黃天虎深知成宗師者不能拘泥於古法,古法雖精,可時空變遷終有缺憾,所以後人只需取其精髓。於是他把祖師爺黃一嘯所創(chuàng)的“天石神功”由十重改爲了六重:
第一重:頑石不動
第二重:高山墜石
第三重:飛沙走石
第四重:石沉大海
第五重:流星火雨
第六重:萬石歸宗
爲什麼只留下這幾重神功呢?第一重爲由靜而動的不慌不忙的起勢;第二重爲縱向守和墜勢;第三重爲橫向守和攻勢;第四重爲急中逃勢;第五重爲絕頂攻勢;第六重爲雄起由動而靜的歸勢。一套“天石神功”只需要這六重就足夠了。
幾天後黃天虎又在那石壁上刻下:
二:融入新法
黃天虎想到蘇曉琳送自己的那本《敘書譜.敘畫》裡有一段精闢的書法妙語:
大抵用筆有緩有急,有有鋒,有無鋒,有承接上文,有彰引下字。下徐還急,忽往復收。緩以效古,急以出奇。有鋒以耀其精神,無鋒以含其氣味,橫斜曲直,皆以勢爲主。
——《敘書譜.草書》
論得妙啊,難怪以前蘇曉琳老叫我跟她學畫寫字。假如我黃天虎把書法那些對劍法有用的筆法融合到我的劍法中,豈不是一大壯舉?假如我用劍也有緩有急,有明朝有暗招,有虛有實,有承接上劍有彰引下劍,豈不是宗師的用劍法度?
書法真是個好東西,我把書法的筆法融進劍法還不夠,我還要把中國畫個畫法融進劍法。於是黃天虎想起了一段往事。
一天蘇一毫蘇伯伯去了很遙遠的一家寺廟拜見了一位叫八大山人的和尚。蘇伯伯要走時,那八大山人鋪紙研磨“咔嚓咔嚓”幾下便畫出一幅山水畫來。後來蘇伯伯回到樂山大佛寺廟,天天都要獨自笑瞇瞇的欣賞一番,並時不時的對蘇曉琳和他說道:“我這位老友八大山人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家啊!過不了幾十年定是這位八大山人名頭最響。哎呀呀,你們看,八大山人畫面簡潔,用筆蒼勁,意境高古,叛逆不拘。他以最爲簡潔的筆法和佈局勾勒出最爲宏大的氣勢!”
對啊,我黃天虎一定要把八大山人的畫法融入我的劍法。我要去掉“天石神功”裡虛張聲勢的劍招只留下簡潔而又氣勢磅礴劍招。
此後黃天虎還在新“天石神功”裡融進了兵法,陰陽學等技法。
一年之後,黃天虎在黑竹溝的竹林練起“天石神功”時,只見他的劍法:
簡潔,氣韻,高古,蒼潤,沉雄,沖和,澹遠,樸拙,灑脫,奇闢,縱橫,淋漓,荒寒,清曠,性靈,幽邃,明淨,健拔,精謹,雋爽,空靈。
又過了兩年,他把一套去其糟粕融入新法的“天石神功”苦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了,可他還是感覺“天石神功”少了些什麼。他想到多少讀書人讀書時爲了報效祖國,而我們這些習武之人難道就不應該有讀書人的高尚情操嗎?對,我要在劍法中融入“劍品”,“劍品”由使劍人的“人品”決定。於是他又在那石壁上刻下:
三:劍如其人
轉眼五年就過去了,黃天虎在“天石神功”中融入了“劍品”後造詣更高。他在黑竹溝的竹林瘋狂的連勝大喊大叫,卻能在怪霧中隨心所欲的擊中波濤洶涌的獅子老虎咆哮聲。於是他最後在那高高的石壁上用那把斷劍刻下:
四:自然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