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號角聲越發的緊密了,衆人順著柳玄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遠處出現了一片黑點,在陽光下不住的晃動,隨之而來的,是大地上傳來的微微的震動,衆人知道,那是北番人的騎兵來了。
當看到這邊的人影之後,北番人的號角更加的急促了,剛開始的時候,一聲號角可以吹幾息甚至十幾息的長短,現在則是短促,一聲聲戰鼓聲同時傳來,柳玄看得明白,北番人開始加速了。
卞子祥就在柳玄的身邊,他雖然不是騎兵,但是對於騎兵路術還是相當的瞭解的,這時候他低聲在柳玄的耳邊道,“開始衝鋒了,這是打算一波就把咱們清理掉呀。”
“這麼遠就衝鋒?是不是太早了一點?”柳玄看著兩邊的距離還遠,就問了卞子祥一句。
“不遠了,如果咱們有拒馬或者長槍兵,他們可能還會收斂一些,可是咱們什麼也沒有呀,騎兵最喜歡對付咱們這樣的,他們藉著慣性,一些力量大的騎兵甚至可以一支長矛穿透三四個人。”卞子祥撇了撇嘴。
柳玄點點頭,“那咱們也開始,一開始的時候速度慢一點。”
可能是看到柳玄這邊得騎兵太少,北番的騎兵竟然一字排開,就像卞子祥所說的,他們打算一次性的解決柳玄等人,但柳玄這些人卻不一樣,在柳玄的命令下,所有人的聚在一起,雖然也保持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但整體來說還算是一個完整的隊形。
兩邊的速度越來越快,柳玄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對面北番兵臉上猙獰的面容。
這時候對面又響起一陣號角聲,所有的北番兵聽到之後,迅速的從後背上取上騎弓,看樣子是要在短兵相接之前來一波齊射。
“不好,咱們大意了,咱們這樣聚在一起,這不是等著讓人射嗎?咱們也沒有還擊的能力,快散開。”卞子祥立刻就看明白了北番人的意圖,像他們這樣密集的隊型,北番兵根本不用瞄準,直接一齊拋射就好了,保證基本上箭箭不落空。
“不用,所有人都往我這裡聚,聚得越密越好。”這時候長久不出聲郭老鬼說話了,柳玄頓時眼睛一亮,他可以記得郭老鬼和雲從風只兩個人在北方要塞的城牆之上堅持了多長時間,郭老鬼憑藉著一個龜甲將整個城牆上防得風雨不透,這纔給了雲從風大殺四方的機會,那一戰,他們兩個聯合,殺了北番兵七八百不止,嚇得北番將領都要把火炮擡出來了,最後被郭老鬼一頓大錘,砸得北番人鬼哭狼嚎,連城牆都塌了一角。
聽了郭老鬼的話,卞子祥連忙叫喊起來,騎兵就這點不好,奔跑起來聲音太大,所以軍令傳不下去,要不然北番人也不會又是號角又是戰鼓的,可是柳玄他們卻是什麼也沒有,只能用肉嗓子喊,好在卞子祥的聲音也大,這些人相互傳一下,命令也能傳達下去。
這時候柳玄彷彿對到的北番軍那邊傳來一陣弓弦之聲,然後嗡的一聲,滿天的箭矢真得如同雨點一般射過來,這時候只聽郭老鬼喊了一聲來得好,然後整個人突然從戰馬上跳了起來,穩穩的立在空中,單手託著一隻龜甲,那龜甲也是神奇,就在郭老鬼的手心裡滴溜溜的旋轉起來,隨著龜甲的旋轉,一道道肉眼可以波紋擴散開去,竟然真個將這五百騎兵罩住大部分只有幾個因爲騎術不好,沒有靠過來的倒黴鬼落在了外面。
箭雨來的很快,轉眼之間就到,很多人的眼光還沒從郭老鬼的身上收回來,箭雨就已經到了,那幾個倒黴首當其衝,瞬間就被射成了篩子。
對面的北番兵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柳玄他們還有如此的手段,雖然也有人傳言對方有靈脩的存在,但他們卻沒想到對方的靈脩如此之強,如果有這樣的靈脩在的話,他們這兩千騎兵恐怕還真拿不下對方。
一波箭雨過後,又是短促的號角聲響,這是掛弓持矛的號角,對面的北番兵雖然疑惑,但也不得不聽命行事,不過行事卻有些拖拖拉拉,命令執行得並不是那麼堅決,這就是軍紀嚴明與散兵遊勇的區別了,北番因爲地域廣闊,北番大多不是職業軍人,只有在國家需要時,纔會被徵召。
一見對方的箭雨無效果,天秦這邊軍心大陣,一些年青的傢伙已經歡呼起來,但柳玄卻並沒有因此而感覺到興奮,這都是在他的預料當中的事,即便他們有幸運的躲過了對方的箭雨,但是真正的對撞纔剛剛開始。
“持矛”卞子祥高叫著,這些天秦人幾乎沒有幾騎兵,所以也沒有什麼命令和術語,但是持矛這個命令他們還是懂得,因爲武器有限,他們幾乎就是人手一支長矛,其他的什麼武器也沒有,能不能活下去,全看手裡的長矛了。
聽了卞子祥的命令,天秦人的長矛斷斷續續的拿了起來,雖然姿勢不是很正確,動作也並不整齊,但是在執行力上,卻好像比對面的北番兵更強一些。
這時候雙方更近了,大地震裂的震動起來,現在不要說柳玄了,每一個天秦都能清晰的看到北番騎兵臉上猙獰的笑容,他們狂笑著,好像看著一羣待宰的羔羊,一個個擠眉毛弄眼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些天秦人明顯都是生瓜蛋子,想跟生活在草背上的民族比騎術,天秦人還差得遠呢。
兩個隊伍馬上就要撞在一起的時候,兩側的北番騎兵已經開始包抄,如果兩千人對天秦這幾百人,還讓人逃了的話,北番人不如回去撒泡尿自已沁死得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天秦人中有靈脩,這些靈脩纔是他們的真正對手。
就在兩支隊伍馬上撞上的時候,兩邊的距離已經不超過十丈了,一道人影突然從天秦的隊伍裡竄出來,只見他身形一晃,那速度快的讓人看不清,他已經來到了北番人的隊伍裡,沒人看清他作了什麼,但是在他周圍的正是前衝的北番人突然猛得停了下來。